那魔物說的是「請走」, 表情上明顯是「打暈了帶走」。

陳韞握著那枚令牌,輕笑一聲:“外麵都是結界和看守的人,你打算怎麽讓我跟你走?”

那人手裏聚起魔氣, 一邊走近一邊道:“大人放心,隻要您做出明智的選擇就可以。現在現在謝詩起遇襲,楚隨之病重,顧含桃也不在, 特調局上下正是最動**的時候, 憑借我們的人,足以一舉擊垮特調局。”

令牌、遇襲、特意把他安置在這裏的決定……

陳韞心道,如果真是我想的這樣, 謝部長你也太敢賭了,就不怕我真的臨時反水?

陳韞微微一笑:“不好意思, 我不打算跟你走,也不打算被你帶走。”

他手上所有的鎮魔符紋一瞬間層層脫落,從掌心開始陡然騰起龐大魔氣,一霎那按在那人身上,將他重重擊飛出去。

陳韞嘀咕:“那條蛇送的魔氣還挺趁手。”

那人吐出一口血:“怎麽可能……”

第二波魔氣已經凝聚在手, 陳韞笑吟吟問:“來吧, 我親愛的下屬,告訴我你家陛下還在特調局裏埋了多少人, 除了帶走我還有什麽計劃?”

……

片刻後,那人倒在地上, 雙目徹底渙散。

陳韞轉過頭, 和蘇醒過來的梟四目相對。

陳韞手裏凝著魔氣, 獰笑道:“行了, 我明白你主人的意思了。”

梟:“……”

陳韞反應過來, 把魔氣收起,禮貌微笑:“不好意思,剛剛反派當得有些順手。現在恢複正常。”

陳韞踏過那魔物的屍體回到辦公桌前,一按耳機,輕聲道:“謝二。”

梟默默挪開一個位置,露出牆後的按鈕,上麵貼著一張紙條:“全局警報。”

陳韞:“原來如此。”

他按下按鈕,同一瞬間,整個特調局上下發出刺耳鳴響,特製警報聲劃破整個空間,所有樓層的人同時一頓,麵色震悚。

“什麽……”謝二的咆哮要衝破耳機溢出:“臥槽,怎麽突然開始特級警報——這玩意建局以來都沒有響過幾次啊!”

陳韞:“冷靜。我按的。”

謝二:“??”

陳韞:“別激動,聽我說,現在馬上找到梁安,如果梁安表現一切正常,就將耳機給他。”

梁安此刻就在謝二旁邊,正震驚於警報怎麽忽然拉響,忽然被謝二捅了一下,他家少爺心虛地遞過一隻耳機:“接一下?”

梁安滿頭霧水地接過,立刻聽到陳韞的聲音傳來:“燭龍埋在特調局裏的釘子們要開始行動了。分別會進攻法器庫、技術部和關押妖魔的第十九層。梁副隊,小心叛徒,安排人手支援吧。”

他瞳孔猛縮,來不及問謝二什麽時候聯係上陳韞,也來不及問陳韞怎麽得到消息,多年一線經驗的直覺已經讓他嗅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

他打開行動組的通訊頻道,厲聲道:“全員戒備,特調局裏的奸細有所動作!檢查崗位,此刻擅自離隊的,一律視為叛徒,用鎮魔槍檢驗!其餘人立刻趕往法器庫、技術部和第十九層!”

封不對接過耳機:“陳韞!你現在怎麽樣?!你那裏沒事吧?”

“剛才進來一個穿著行動組製服的魔,想要帶走我和鎮魔劍。”

“什麽?!”

陳韞繼續道:“不過沒事,我發現辦公室裏有把令牌,能夠將鎮魔符紋和封靈鎖解開,我就用魔氣把它弄死了。”

眾人:“??”

“哦對,現在據說謝詩起「遇襲」了。”陳韞頗為遺憾道:“她的辦公室隻能由我這個「魔主」暫時監國了。諸位愛卿有什麽建議,可以速速呈上。”

“呃……”梁安多年一線實戰經驗讓他在此刻保持住了非人的鎮定:“謝老大的辦公室裏有個地圖裝置,可以通過能量波動判斷所有動向,但是有密碼……”

陳韞剛剛也注意到這個裝置,嚐試注入靈氣:“打開了,不用密碼。”

梁安:“……”

事到如今,他算是明白了。

謝詩起把陳韞放在自己辦公室就是為了今天這一出。

先是順著妖王的計劃,再故意顯示特調局人手空虛,誘使妖王決定對特調局發動總攻,以此再一次性引出所有被魔氣誘導策反的人。

而在妖王亮出底牌,所有臥底真正出動之前,所有人都會是謝詩起懷疑的對象,包括他梁安本人。

而在這種荒謬局麵下,謝詩起選擇信任的唯一一個人,竟然是比這個荒謬局麵更荒謬的——

陳韞。

梁安牙關咬緊,一邊迅速部署,一邊內心咆哮:

辭職,等這件事解決完他一定要辭職!!

行動組組長辦公室內。

特調局全局的立體地圖在陳韞眼前展開,一個個光點倒映在他的瞳孔中。

“後勤部有幾個人已經進入技術部了!”陳韞忽然道:“宋嚴!他們的目標是要將宋嚴帶走!”

梁安心裏一緊:“宋之問也被蠱惑了?”

陳韞忽然道:“我之前看到走廊上的陣法符紋,那是什麽東西?”

梁安:“走廊上?那是顧部長布置的禁咒,在緊急情況下才能用。”

陳韞:“現在不算緊急情況?”

梁安:“算。但是這沒有人知道該怎麽啟動,除非顧部長在……”

陳韞舔了舔唇:“我好像知道這陣法怎麽啟動。”

梁安:“?”

——

技術部,第十三層。

自從警報聲響起,所有工作人員立刻封鎖重要材料,按照行動組指使,迅速撤離。

項圓在人群之中,忽然注意到幾個人神色不對,手中有什麽動作。

他直覺危險,喊道:“趴下!”

下一刻,數聲尖叫,大片魔氣直襲向人群,發動魔氣的那幾個人轉身奔向某個實驗室方向。

項圓猛然想起,裏麵關押的是宋嚴!

就在這時,走廊兩側陡然亮起陣法,一道天雷從四方而降,照徹整條走廊,那幾個魔物瞬間被炸飛出去,癱倒在地。

眾人目瞪口呆:“什麽……什麽情況?”

——

與此同時,特調局之外,本該「病重」的楚局和「遇襲」的謝詩起、顧含桃、項宣與身後待命眾人立於陰影之中,方圓十裏,已經立起隔絕法陣。

聽見倏然長鳴的警報聲,謝詩起心中一塊石頭落地,抽出腰間「拭雪」:“妖王果然按耐不住行動。”

楚局笑了笑:“一切進展順利之時,就是狂妄升起之時,人是如此,妖魔也是如此。”

“太冒險。”顧含桃冷冷道:“一步走錯,後果不堪設想。”

“置之死地而後生。”楚局:“燭龍滲透太深,不這樣做,沒辦法將特調局裏的釘子全部連根拔起,將來我們所做的每一步,都依舊會受到對方掣肘。”

這個篳路藍縷將特調局搭建起來的百歲老人,此刻竟然一攤手,做出非常光棍的動作:“嗨呀,再說了,小桃,我們現在不是賭贏了?”

謝詩起露出笑意,頂著顧含桃殺人的目光:“小桃,時間差不多了,啟動陣法吧。”

忽然,不遠處,特調局十三層玻璃從內部爆發出電閃雷鳴,隨後,滾滾濃煙漫出。

陣法已經觸動?

眾人同時失聲:“誰觸動的陣法?”

——

法器庫外圍,陣法宛如群體性攻擊,一瞬間炸開無數魔物。

耳機內,梁安已經震撼到無話可說:“操,這也是顧大宗師托夢給你的?”

“手把手親自教的,你信不信?”

梁安:“信,信,你現在說你是我爹我都信。再來幾個再來幾個!!我們正在往第十九層趕!”

陳韞:“沒了!那裏是地牢,看不到陣法布置!”

此刻,幾乎所有光點都已經匯聚在負十九層——也就是特調局最深處的地牢,關押所有最窮凶極惡的妖魔鬼怪,必然也會是燭龍最迫切需要攻下的地點。

陳韞起身,下意識地想要化出法器,卻想起都已經全被沒收。

忽然,他頭頂亮起一個燈泡。

這次,沒有人阻攔,陳韞循著記憶,很快找到放鎮魔劍的房間。

胸口緊貼著的銅錢泛出白光,門前結界幾乎自動解開。

房間正中央,重重封印之中放著一把古樸重劍,同樣浮起白色光華。

陳韞瞳孔微縮,這就是傳說中的鎮魔劍?

一瞬間,銅錢之中飄出一縷白氣,融入劍中,重劍忽然有所反應,嗡鳴震動,將所有封印無聲震碎。

同一時刻,陳韞伸手置於劍柄上方。

鎮魔劍像是對陳韞體內魔氣遲疑一瞬,但很快對陳韞身上氣息的馴服壓過懷疑,迫不及待地跳到陳韞手中。

入手的那一刹那,冰冷的觸感給了陳韞無比熟悉的感覺,好像隔空握住了另一縷千年魂魄的手。

鎮魔劍在陳韞手中完全蘇醒,釋放出無限威壓,沉睡多年的神器終於得以重見天日,嗡鳴不止,像是在表達興奮情緒。

陳韞掂了掂,他用慣了輕型法器,當即嫌棄道:“怎麽會那麽重,鬥法的時候你的主人不嫌累嗎?”

想起某個人,陳韞惡毒道:“難怪他也不回來拿你。”

鎮魔劍:“……”

陳韞也覺得對一把劍說話多少有點傻,幸好沒有人聽見,他吭哧吭哧拖著那把劍,直奔負十九層。

——

此刻,負十九層已經一片兵荒馬亂。

一個渾身覆蓋魔氣的人眼中閃過決然,對所有人道:“行動宣告失敗。陛下最後一道命令,釋放第十九層所有妖鬼!”

將將趕到的梁安若有所感,勃然色變,轉頭道:“開啟緊急封閉法陣,立刻封閉整層樓!”

“他們要打開所有囚室?這必須要部長級別以上的權限——”謝二忽然想起:“宋之問?他竟然也想叛逃?”

顧星澤等人也已經趕到,聽到這句話也瞬間變了臉色。

宋嚴出事之後,宋之問一直沒有被懷疑過,是因為他本人在出任後勤部負責人之前,也曾經是行動組功勳英雄。當年宋之問的兒子被問責,組織上未必沒楠-楓有輕拿輕放的意思,是他自己一力推動,真正做到了鐵麵無私。要說他年老心軟,在孫子出事之後做文章,還算可信,但直接投靠魔物,這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所有人全力阻止!”梁安咬牙:“就算我們死,也不能讓任何一個妖鬼跑出去!”

a區,一隻雙頭鳥倏然衝了出來,緊接著是另一隻煞鬼,呼嘯著長爪襲向所有行動組成員。

這些經年累月,不知道多少代行動組的前輩一個個抓回來的危險怪物,竟然就此傾巢出動,一旦讓它們重見天日,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再也無法重見天光。

一時之間,整個「十九層」仿佛真的化身煉獄,無數妖鬼橫行,煞氣和靈光交錯閃動,無數人用傷口開路,突破出一條通道,讓梁安等人向裏麵追蹤。

一路趕到b區,梁安等人終於截住那夥魔人蹤跡。為首之人果然是宋之問。

梁安失聲:“宋老,您是何必……”

宋之問淡淡道:“何必何必,所以小梁你又是何必問?”

“畏懼衰老,畏懼病死,就是那麽簡單。連顧沉璧也會死,這就是凡人邁不過的坎,甚至是修士也邁不過的關。”

顧星澤驟然聽聞這個名字,蹙眉:“什麽意思?”

宋之問麵露古怪:“都說顧沉璧已經飛升,但那不過是謊言罷了。修為至巔峰又如何?這個世間不存在神,那倒不如做一個長生不死的魔更痛快。”

謝二嗤笑:“說到底就是怕死唄。”

宋之問哂笑:“年輕人。”

他雙手張開,身後凝聚起大量魔氣。

梁安:“趴下!!”

顧星澤卻倏然道:“不對,他不是要攻擊我們,而是要讓周圍所有妖鬼都入魔,然後為他所用!”

眾人瞬間頭皮發麻。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非常棘手。

就在宋之問凝聚魔氣轟出的刹那,身後,另一股鋪天蓋地的魔氣席卷而來,將四周所有妖鬼籠罩其中,一眾怪物體內翻湧起魔氣,瞬間化魔!

宋之問:“??”

陳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含著笑:“不好意思,搶先一步了,老人家。”

眾人:“??”

這一次,所有人都目睹陳韞催動妖鬼化魔,他能夠操控魔氣一事,不再是流言,而是親眼見證之事——

梁安駭然:“你要做什麽?!”

陳韞雪白的臉映著火光:“我隻是忽然發現魔氣確實好用。”

他勾了勾手指,在魔氣控製之下的妖鬼停止攻擊,調轉而向宋之問等人,向他們悍然襲去。

眾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梁安半路轉了個調子,含淚道:“爹——”

宋之問也沒想到這一步,但很快反應過來,冷笑道:“你身上凝聚的魔氣不多,除非你願意再次吸取,否則很快就會用完。”

陳韞道:“多謝提醒。但你好像忘了我除了魔氣之外,還有另外的東西可以用。”

倏然光芒一閃,陳韞手中多了一把黑色重劍,表麵覆蓋上一層火焰。

顧星澤一眼認出,瞳孔劇震:“鎮魔劍!?怎麽會到你手上——”

顧蘇已經響亮地發出一聲:“我操!”

梁安一抹臉,明白陳韞想要做什麽了,大吼一聲:“所有人讓路!”

“不——必!”陳韞喝道:“我從來——隻用——遠程!”

“趴——下!”

他咬緊牙關,用盡所有力氣將重劍甩出。

在眾人瞠目結舌之中,沉寂千年的鎮魔之器破空而出,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凝聚著白光,銳不可當地旋轉著射向魔氣中心,破開宋之問凝聚起來的魔氣屏障,直到穿心而過。

宋之問咳嗽著:“世間無神,唯魔永存……你們終會懂得這個……道理……”

燃燒的餘火橫掃而過,如天降審判,落在其餘魔物身上,魔氣瞬間被淨化之火燒成灰燼。

神器鎮魔,透石而落。

鎮魔劍散發出威壓,無限光華逾越千年,終於再現塵寰。

一片落針可聞的寂靜之中,陳韞臉色蒼白地扶著剛剛閃到的腰,齜牙咧嘴:“什麽破劍,真的好重!”

眾人呆滯地看著他:“……”

陳韞注意到眾人目光,霎時直起腰,試圖裝作若無其事,眼神閃爍:“呃,魔物伏誅了,梁安,你說句話?”

大孝子梁安已經熱淚盈眶了,立馬喝道:“愣著幹嘛!將所有妖鬼重新關押啊!看什麽看,都不許看,我爺爺不要麵子的嗎?!”

最後一句把真心話都禿嚕出來了,眾人趕緊移開視線,努力還救命英雄一點顏麵。

一眾妖鬼逐漸從魔氣控製下蘇醒,它們本來就被魔氣影響不深,恢複神智極快。

就在這時,一道雪白劍光和一道金鞭同時射入,將妖鬼一**,重新抽回監牢之中。

眾人回頭,謝詩起目光掃了一圈,最後落在地上插著的那把鎮魔劍上,嘴角抽搐:“看來……我們是根本不用出場了?”

——

劫後餘生,幾乎所有人都精疲力竭。

然而特調局上下再次大清洗,經曆過這場動**,每一處千瘡百孔之上,都宛如一次新生。

數小時之後,謝詩起辦公室內。

所有人站在辦公桌前,鼓起勇氣,大膽質問:

謝二和項圓:“師父!你太過分了!”

謝詩起和項宣目光心虛飄移。

顧蘇抹著眼淚:“姑姑,沒想到你竟然也參與在裏麵!”

顧含桃:“別假哭。”

謝詩起在辦公桌後坐下,試圖解釋:“其實呢,是這樣的……”

她忽然摸到一手紅油,疑惑地舉到鼻前嗅了嗅:“辣條味?”

眾人同時一滯,開始上下左右到處望望:“嗬嗬嗬,怎麽會有零食呢這裏,謝部長你聞錯啦!”

陳韞一語道破天機,冷冷道:“算了吧,她們早就知道你們偷卡的事情了,不然你們以為自己能那麽順利摸上來?”

眾人一頓:“師父/姑姑?!”

——

謝詩起偷偷溜出辦公室抽煙,感應到身後有人,轉身:“我的辦公室坐得還舒服吧?”

陳韞麵無表情地點頭:“挺好,再來一次,這個位置不如直接給我坐。”

謝詩起登時狂喜,搓手:“真的嗎?謝謝謝,老娘早他媽想辭職了,這個位置馬上讓給你!”

陳韞:“……”

謝詩起笑了笑,把煙碾滅,這個曾經一力扛起特調局行動組重擔的人,認真地看向陳韞,坦然無比,看他的目光不是看一個後輩,而是一個戰友:“對不起。辛苦了。還有,謝謝。”

陳韞想了想,忽然問道:“你為什麽那麽相信我?就不怕我真的是……”

謝詩起:“因為你也信任了我。”

陳韞瞳孔一縮。

謝詩起笑道:“因為你沒有逃走,沒有反抗,跟著梁安回來了。”

“除此之外呢。”謝詩起比了比自己的眼睛:“魔氣無法用肉眼看見。但一個人如何,沒有人是瞎子。魔有辨別同類的本領,人有辨別人心的方式。楚局和老娘活了那麽多年,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再說,其實我們也不是沒有留後手。”

陳韞懷疑:“你們留了後手?”

謝詩起麵無表情地咆哮:“陣法啊!!你顧部長留的陣法啊!!誰知道直接就被你給用了!!你以為我們不想留後手嗎?!誰知道你用完陣法還把鎮魔劍也用上了!!你開掛嗎?!你到底是不是姓顧啊,怎麽顧家的便宜都被你占盡了……”

陳韞轉身:“我走了。”

“哦,不對。”陳韞又轉回來:“他們要我跟你說,這次大家付出很大,決賽必須要加分。”

謝詩起嘴角抽搐:“你們這群人,是分奴嗎?怎麽還想著比賽?有癮是吧?”

她大手一揮,敷衍道:“加加加,給你們全拉滿。反正進了複賽都已經是前50了,這還圖啥啊?”

“蛤?”陳韞:“不是說排名第一有獎勵?”

謝詩起詫異:“你很想要?我直接送給你就是了。”

片刻後,陳韞看著手裏那枚拇指大小的紅山玉,緩緩道:“這就是所謂的第一名獎勵?”

謝詩起:“對啊。”

陳韞扒過謝詩起的電腦,打開論壇,指著最開始引他報名的那個帖子裏,那塊一人高的紅山玉,再緩緩將手上那塊湊近對比,對謝詩起發出死亡凝視:“你有什麽感想沒有?”

“呃……”謝詩起幹笑:“圖片僅供參考,一切以實物為準——哎哎哎,別氣別氣,我再送你兩塊唄……三塊!!我帶你上楚局家裏薅,他家裏有大的,行了吧!”

——

半個月後,陳韞胸前依舊墜著那枚銅錢,手腕上青色繩子晃**,從特調局一樓大廳穿過。

所到之處,所有人紛紛側目,投以崇敬的目光。

不僅是因為他是這次選拔第一,而且他當眾用出鎮魔劍——差點閃到腰這段眾人默契閉口不談——可謂是能夠載入史冊了。

更別說集所有八卦於身,光是提起名字就能刷屏十頁論壇,在各大板塊都留下神秘身影。

陳韞目不斜視,直到推開一間會議室房門——

裏麵,匯集齊了所有熟悉麵孔:謝二、封不對、項圓、謝謹、顧蘇、索勒……

所有目光投向門口,陳韞慢條斯理道:“宣布個事——雖然你們大概都知道了。”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們的九隊隊長了。”

他微微一笑:“你們都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心胸狹窄,有仇必報。現在我當上隊長,你們準備好被我折磨了嗎?”

眾人:“……”

“沒準備好的回家慢慢哭去,我這裏反抗無效。”陳韞攤開任務冊:“第一個任務點……滇省。”

作者有話說:

第二卷 完。謝謝大家,這章發紅包慶祝一下!

我爭取讓顧大佬下章就出現,這次真的是開始追妻了!而且是基督山伯爵歸來那種(誤。

第三卷

盤古創世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