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誇你呢,” 慕夕芷笑道,她另取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茶遞給映月:“喝點。”

“是,”映月接過水杯,抿了一口,又問道:“小姐,您為什麽還是放了甄小姐一馬,不直接假戲真做了?”

甄玉琴以前便時常對慕夕芷冷嘲熱諷,現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饒是映月生性良善,也不想輕易放過甄玉琴。

想到今日隻是讓甄玉琴在眾人麵前丟了顏麵,映月覺得實在是太便宜甄玉琴了,就應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慕夕芷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問映月:“你覺得直接讓人絕望,和給點希望再讓她徹底絕望,哪個更痛苦?”

馬車裏極為安靜,映月低著頭,沉思著慕夕芷剛才的話,突然,她頓悟過來,道:“若小姐今日直接毀了甄小姐的清白,作為未出閣的姑娘,她肯定不能有個良配的,這是讓她徹底絕望了。”

慕夕芷微微點頭:“不錯,然後呢?”

映月略微思索,道:“小姐沒有這麽做,而是讓她衣衫完整地躺在三個衣不蔽體的人身邊,保住了她的清白,這是給她希望,但是她被奴才拉扯的事情定會傳出去。”

“說的不錯。”慕夕芷嘴角的弧度更大。

映月語速變得更快:“事情鬧得這麽大,甄尚書夫婦兩人近幾月肯定不便向皇後請旨賜婚,甄小姐心儀之人是張侍郎,張侍郎是張禦史之子,張禦史為人剛正不阿,最看不慣有違禮法的事情,又不喜攀附權貴,想必不會喜歡甄小姐成為他的兒媳婦。”

說到這裏,映月一直皺著的眉頭終於鬆開,笑著道:“甄小姐最後知道自己不能嫁給心儀之人,這才是希望之後的徹底絕望,比直接讓她絕望,更痛苦。”

慕夕芷笑著誇道:“真聰明。”

映月被慕夕芷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圓圓的臉蛋微微泛紅,又思及一事,問道:“可是小姐,皇後將甄小姐視為己出,極為寵愛。若甄夫人在幾個月後,等這事情平靜下來,求皇後幫忙。皇後肯定會用盡辦法說服皇上,讓皇上下旨賜婚,張侍郎也沒有辦法拒絕吧。”

“當然。”慕夕芷淡淡道,張禦史為人再耿直,也不敢違背聖意。

“那……?”映月不懂了。

慕夕芷嘴角一勾,繼續道:“但是我會在這之前,湊成張至易和洛溪公主。”

洛溪公主?映月疑惑,洛溪公主一向安靜,以至於映月對她沒有什麽印象,隻記得上次小姐跳舞時讓她彈奏琵琶。

不過,今日洛溪公主還特意幫小姐說話來著,映月對她充滿感激。

現在終於有人站在小姐這邊了。

隻是她還是不懂慕夕芷的用意:“張侍郎和公主?他們……?”

映月從來沒有見過這兩人有什麽交集,隻知道兩個人都是寡言少語的,端方有禮的人,但是小姐怎麽會想到將他們兩人配到一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