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助慌忙低下頭,卻不忘演戲,他帶著愧疚的語氣,拱手道:“下官失職,這次疫症爆發在下官所轄的縣裏,但是下官實在對疫症無能為力,因而……”

“因而你就看著這些人慘死城中,不聞不問?”秦北夜打斷他的話,冷聲反問道。

乍聞此冷言,高助身子忍不住一抖,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殿下誤會下官了,自這次疫症爆發以來,下官一直盡心盡力,未曾有半點懈怠,實在沒有殿下口中的不聞不問啊……”

“哦?”秦北夜身姿衿貴,一雙冷厲眸子斜睨他。

高助直直迎上他的視線,嚇得跪在地上的腿更是一軟,他連連道:“下官所言絕無半句虛言,您……您若不信,大可以問問帳篷之中隨侍的人。”

高助說著,指向不遠處帳篷中站在病人身旁陪侍的人,看那模樣,應該是病人的家屬之類的。

那幾個人男女被點名,瑟瑟縮縮地站出來,根本不敢抬頭看,在地上跪成了一排。

高助偷偷用滿是威脅的視線瞪了那幾人一眼,語氣卻是一副愛民如子的賢官模樣:“你們不要害怕,這是夜王殿下,你們如實回答便是了。”

慕夕芷站在秦北夜身側,將高助的小動作全然收入眼底,掩在白紗之下的嘴角,嘲諷的弧度更甚。

她也沒有錯過幾個百姓眼底的複雜神色,聽到眼前之人是秦北夜時一閃而過的激動,但是卻又懼怕著什麽,眼底的光乍然消失。

慕夕芷心下了然,高助定然是已經狠狠威脅過這幾個人了,才敢把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供她和秦北夜查看。

“草民見過夜王殿下。”幾個男女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道。

寒赤代秦北夜問道:“自疫症爆發以來,你們知縣是不是一直都為你們備著必備的藥物,每天都會派大夫查看你們的病情?”

幾個人聲音小得仿若蚊聲:“是,大人關懷我們,每日都安排了大夫治療。”

寒赤又問道:“朝廷派下來的賑災銀子你們可有收到,在這裏看病的需要自己掏銀子嗎?”

幾人又回道:“不需要的,大人分文不取,還給我們每家每戶送了糧食,大人們都是好官。”

見狀,陳文參自作聰明,想著沾光,他接話道:“殿下,下官身為知州,時時刻刻將百姓放在心中,任勞任怨,實在是這次疫症來勢洶洶,這才沒能阻擋住啊。”

高助眼底閃過一抹陰狠,這陳文參還真是事事都想要坐收漁利之禮,次次都要搶他的功勞。

心有不甘,高助亦是開口道:“殿下,下官真的盡心盡力,實在擔不起您說的不聞不問啊。”

秦北夜勾著一抹,冷冷道:“嗬,是嗎?”

“是……是啊。”高助摸不清秦北夜的心思,顫抖著聲音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