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著遠處的眾人靠近,怎麽回事,他不是已經派人把這些人鎖在裏麵了嗎?

他們怎麽出來的?

一柄寒光停在了他的脖頸間,打斷了他的思緒,高助更是雙腿打顫。

“撲通”一聲,身旁多了個人,正是跪倒在地的陳文參,他的脖子上也放了柄劍。

拿著劍的人,是秦北夜帶來的侍衛。

陳文參肥膩的身子顫抖得仿若篩糠,他的聲音帶了哭腔:“殿……殿下……”

寒索已經帶著百姓在遠處停了下來,與秦北夜幾人相隔著十幾步遠,男女老少都戴著白麵紗,聲勢浩大地跪了一地。

為首的人,正是慕夕芷昨天救的那對夫妻。

那丈夫跪在最前麵,朝著慕夕芷和秦北夜的方向磕了兩個響頭,隨即大聲道:“夜王殿下,草民有冤要訴!”

秦北夜長身玉立於前:“你且說。”

那男人再叩首,道:“草民家中原本有三個孩子,疫症爆發後,他們接連死去,昨日,草民最後一個孩子也死在了家中。”

說著,男子的眼中已經帶了淚意。

他視線帶著濃濃的恨意,直掃陳文參和高助兩人:“疫症持續了這麽久,城中每家每戶都有人慘死,這都是陳文參和高助兩個狗官造成的結果。”

秦北夜斜睨陳、高兩人。

高助腿腳一軟,身形晃了晃,脖子不慎在劍刃上劃了一道口子,疼痛讓他略微清醒過來。

怎麽會這樣,他明明已經把城中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這些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聲嘶力竭地指控他?

在高助心亂如麻中,那男子把陳文參和高助兩人如何不顧百姓死活地強行封城,不供給食物和水,甚至不派遣大夫治療,讓他們帶著重病的孩子老人排隊等候,而兩個狗官如何享樂的事情痛訴了一番。

男子猩紅著眼睛:“城中幾千人口,幾乎就要全部折損在他們兩人手中了。”

他拜倒在地:“還請夜王殿下為我們做主啊!”

其他百姓亦是齊齊拜倒在地,懇請道:“請殿下為我們做主!”

這聲音由幾百個壯年男女同時發出,雖然大多數人已經病得虛弱,他們還是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呐喊,帶著顫音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眾人說完,齊齊跪倒在地麵,寬大的城門官道旁,頓時寂靜無比,落針有聲。

秦北夜身姿挺拔立於前,微風吹動他的衣擺,隻讓身後官員感到心慌。

秦北夜轉過身來,冷厲視線看向跪倒在地的陳文參和高助兩人。

陳文參肥碩的腦子察覺到了危險,不管不顧地想要撲上來說話,卻被一旁的侍衛狠狠壓製著,一動也不敢動。

但求生的欲望驅使他跪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吼道:“殿下,殿下!您不要聽這些賤民胡說八道,他們都是騙人的,就是為了騙取朝廷更多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