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夜明明承受了這麽多的痛苦,卻將他解毒的藥,二話不說的給了自己。

雖說當時是為了和她做交易,讓她這一身毒術可以協助他,這才將赤芨子給了她。

但是這麽久以來,他卻也隻是讓她的毒術用在了幫手下人解毒驗毒之上,從來沒有讓她幫他看一看,自己默默承受著痛苦。

慕夕芷視線膠著在秦北夜身上,眼底滿是糾結,她是真的弄不懂了。

秦北夜在慕夕芷悄聲進門的一瞬間,手指便已經頓了下來,他等著慕夕芷先開口。

可伴著滴漏聲一瞬一瞬過去,卻不見慕夕芷說話。

秦北夜抬起頭來,看向慕夕芷,正欲問她有何事,卻見慕夕芷盯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秦北夜破天荒地有些慌亂,他喉結滾了滾,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平靜地問:“怎麽了?”

慕夕芷身形晃了晃,回過神來,她斟酌片刻,道:“殿下,我和許神醫已經將藥方擬定好了。”

秦北夜眼睫閃了閃,沒有想到慕夕芷所言是這個,今天的慕夕芷讓他感覺有些奇怪,但他並未言明,隻是應道:“好。”

慕夕芷看著麵色如常的秦北夜,咬了咬嘴唇,終於問道:“殿下,你的藥方中,還是必須要有赤芨子一藥。”

今日再度聽到赤芨子三字,秦北夜手指不自覺地僵了僵。

他淡淡應道:“嗯。”

慕夕芷又直直追問:“殿下這裏……還有赤芨子嗎?”

秦北夜扶著奏折的手指緊了緊,麵不改色地回道:“你問這個做什麽?自然是……”

慕夕芷卻沒有讓秦北夜把話說完,就接過他的話:“殿下那顆給了我,現在應該已經沒有了吧?”

秦北夜眼底閃過一抹暗色,薄唇微微抿起,沒有回答。

慕夕芷看著秦北夜的眼睛,直言問出自己的疑惑:“殿下,你也是清楚的,赤芨子一藥是你解毒的關鍵,對你這般重要,許神醫在你中毒之初就已經告知你了,殿下為何當時不告訴我,卻直接將赤芨子給了我呢?”

書房裏,慕夕芷一雙清明大眼緊緊盯著秦北夜的眼睛,等待著他的答案,房中靜謐無比,隻有燭火偶然輕爆的聲音。

秦北夜將視線收回,重新看向手上的文書,他的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那也不是什麽稀罕物,你當時急用,本王就給了你。”

慕夕芷長睫微閃,她當時確實隻差赤芨子一味藥材便可以研製出解她胎記的解藥了,所以聽說秦北夜有,便來找他討要。

但是她那隻是影響美觀,而不關乎性命的胎記,和秦北夜月月都要忍受的毒發相比,能算的了什麽。

可秦北夜卻將自己的救命良藥給了她。

慕夕芷看著秦北夜無甚表情的臉,緩了緩,壓下心頭湧起的奇怪感覺,她道:“赤芨子尋來不易,一年隻有一次采摘的機會,馬上就是夏至日了,我過幾日去一趟迷霧森林,替殿下摘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