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雨柔及時扣出烏氏話裏的漏洞,故意混淆重點,皺著眉頭道:“烏姨娘生這話說的不在理,當時我也已近十歲,記得很清楚,因為你生的是父親的第一個兒子,我父親十分高興,還升了你做貴妾,你又有何證據能夠說明我母親在你生產時動了手腳,可不能信口雌黃。”

“對!你的證據呢?”王氏在慕雨柔的提醒下反應過來,大聲道。

烏氏漾出一抹苦笑:“恒兒是老爺的第一個兒子沒錯,但是他不過就是個庶子,老爺年富力強,當年確實喜歡了兩年。兩年後恒兒大病了一場,請來的大夫說他身體不好,頂多活到弱冠之年,此後,老爺便失了對恒兒的喜愛。

她深深歎一口氣:“從那之後,老爺已經有兩年多沒有看過恒兒了,王氏便仗著這一點,漸漸抽離了我身邊本就不多的侍女,以至於我現在身邊隻有一個王氏派來的婢女,對我們愛答不理,可憐恒兒和我在一起,吃了太多苦。”

慕書遠眸光微閃,莫名的心虛,確實,當年這事情之後,他就對烏氏兩母子不待見了,尤其是烏氏那張臉,他早就看不下去了,和年輕貌美的蘇小倩怎麽能相比?

他把後院的事情全部交給了王氏,包括子女們的養育,再加上王氏賢名在外,他就更沒有疑心。而另一方麵,他享受著王家的錢,很多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也沒有去細查王氏在家裏的做派,隻要在明麵上過得去就行。

但是這樣的事情慕書遠又怎麽會讓別人知道?

他端出那副權臣的威嚴架勢,試圖以此震懾烏氏,並給其他人解釋:“本官忙於公務,很少去後院,但是也托了夫人幫我好好照料你們,你這話是在誣陷本官,更是在誣陷你的丈夫。”

秦儀國有律,不得平白汙蔑朝廷命官,女子更不能汙蔑自己的丈夫,情節嚴重者甚至還需要收監幾年。

此前的烏氏要是看見慕書遠這樣的表情看她,定是害怕不已,而現在的她為母則剛,又是將死之人,又怎麽還會害怕呢?

她輕笑一聲,對慕書遠道:“老爺朝中公務繁忙,這事自然不能怪您,何況王氏在後宅所作的事情,您又如何得知?”

一話撇開而來慕書遠的責任,慕書遠這才微微好轉了臉色。

“劉太醫到了。”門口進來秦煜的侍衛,他身後帶著的正是剛才從皇宮裏請來的太醫。

秦煜站起身來,道:“辛苦劉太醫,為慕家小少爺解毒。”

“是,太子殿下客氣了。”太醫恭敬地行禮道。

他讓婢女把慕之恒平放在拚起的板凳上,細細把脈後,道:“小少爺中的毒不難解,隻需紮針排毒即可,但是需要一個幹淨的廂房,這裏風大,不適合紮針。”

慕雨柔連忙安排道:“珍珠,你帶太醫去。”

“是。”珍珠應道,帶著一幹人等下去了。

“娘親……”慕之恒因為被搬動,半醒過來,聲音微弱,叫著烏氏,不願意離開。

烏氏輕聲安慰道:“乖,娘親還有一些事情,解決好了就去看你,讓大夫先看看你,就不會腹痛了。”

“好。”慕之恒懂事地說。

烏氏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一直看著慕之恒小小的身體,掩在袖子裏的手緊緊握成拳,看著太醫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這才收回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