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色孝服的蕭天狄揮退了內侍,隻留自己的心腹哩粟,他站在角樓,問黑衣的男子。

男子看著麵色冷厲的蕭天狄,有些膽寒,拱手躬身道:“回陛下,八……八皇子行蹤詭秘,昨晚他離宮後便去向成謎,屬下等還……還沒有找到他。”

蕭天狄回身,將男子踹倒在地:“都是一群廢物,若是找不到老八,你們都不用活著回來了。”

“是,是,屬下這就去。”黑衣男子連忙站起身來,旋身退下。

蕭天狄看著那男子走遠,心下的氣還是難消,這蕭天逸,他絕對不能留。

站在他身後的心腹哩粟上前寬慰:“陛下,八皇子去殿裏伺候之前,先皇當時就已經是彌留之際了,他對八皇子說不了什麽的。”

“說不了什麽?”蕭天狄冷哼道:“這個老東西死活不肯立朕為太子,還非要揮退所有人,隻留下那個雜種,保不齊他就寫了什麽密信給他,若是那密信要立那雜種來繼承皇位……”

“不會的,”哩粟道:“先皇雖然一直偏寵八皇子,想著讓他回來繼承皇位,但是八皇子生性便是**不羈慣了,於朝政之上更是沒有半點建樹,哪裏比得過陛下您?就算先皇真的留了什麽不該留的話,群臣也不是瞎子,都能看見的。”

聞言,蕭天狄的臉色好轉了一些,他道:“最好是這樣。”

而此刻,被蕭天狄忌憚非常的蕭天逸,正倚靠在北寧都城一處宅院的水榭邊,他一身紅衣,狐狸眼迷離地看著水榭外的湖麵,明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卻還是不停地給自己灌酒。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留下一封信便離開了秦儀國京城的花亦邪。

他雙頰泛紅,抱著酒瓶,喃喃自語:“臭老頭,你胡說什麽呢?”

是的,他花亦邪,原名蕭天逸,是北寧國八皇子,生母是低賤的歌姬,加之早亡,因而從小便不受寵愛,可是花亦邪也不屑於那冷冰冰的皇位,自母妃死後,便在江湖遊**。

給滿天下都營造了一種他就是個空有一張臉蛋,但是沒有真才實學的浪**子形象。

沒有人知道,那讓人心存忌憚的殺手組織花閣,和樂善好施享譽百姓的百草堂,都是他一手創辦的。

而他亦是自小遊戲江湖,這多年來,他雖說不在意,但總是會默默關注著他的父皇,北寧已故的先皇。

直到昨晚,先皇臨終前拉著他說的一番話,讓他徹底顛覆了自己一直以來所堅信的東西。

“嗬,”花亦邪輕笑一聲,又給自己狠狠灌了一口酒:“怎麽可能?”

可他腦中卻又不受控製地響起那一句句有氣無力卻又堅定的話。

“逸兒,你誤會父皇了,父皇深愛你的母妃,,父皇不是故意冷落你母妃,父皇隻是覺得,如果父皇不那麽偏寵你們兩人,你母妃就不會被皇後嫉恨,可是父皇錯了。”

“逸兒,父皇知道是皇後害了你母妃,但是父皇畢竟是北寧國的皇帝,不能讓朝局動**,皇後母族勢大,父皇無法替你母妃討回公道,是父皇的錯,父皇沒能保護好你母妃,是父皇沒用。”

“逸兒,你為什麽總是不回來看父皇,父皇時常想起你母妃,那時候我們三個,在這冰冷的皇宮裏相依為命,是父皇這輩子最好的記憶,可是她走了,你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