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遲沒有說話,表情森冷,周身流轉著他作為一派之主的氣勢。

慕夕芷站在側後方,看見了上官遲的表情,不免有些感慨。

昨夜上官遲便已經到了王府,她第一次見到上官遲,還以為能教出秦北夜這般氣場強大的人,定是個嚴厲的老人家,結果卻發現這位外公和顏悅色得不行。

而且不但對食物不挑剔,反而對她做的烤肉讚不絕口,甚至還貪杯喝醉了。

她昨晚都還懷疑上官遲醉成那樣,能不能在今日順利給夜皇後作證,結果今日早晨,她和秦北夜還睡著,老人家便精神飽滿地來敲他們的門,叫他們起身用早膳。

那醒酒的速度,讓慕夕芷驚得不能更驚。

一同在王府待了那麽久,慕夕芷就沒有見過上官遲黑臉的樣子,而此刻,上官遲一臉凶狠地看著秦進政的模樣,從慕夕芷的角度看來,簡直判若兩人。

果然涉及到自己的女兒,脾氣再好的人,都難以克製自己的怒火。

秦進政今日被連番指認,無從辯駁,又得知了自己的臣子一個二個都是秦北夜的人,更是氣怒。

眼下他尊著上官遲隱宗宗主的身份,給他幾分薄麵,可上官遲卻對他這幅模樣。

秦進政多年皇帝養出來的脾氣也上來了,他語氣已經燃上了怒意:“不知道隱宗宗主今日突然來此,所為何事?”

“嗬,”上官遲冷笑一聲,他問道:“請問政帝陛下剛才所說夜皇後是妖後之事,你確信嗎?”

“怎麽,”秦進政聽上官遲對他這般不客氣的語氣,原本就不高興的心情,現在更不悅了,他冷嘲道:“夜皇後是妖後,影響我們秦儀國江山社稷的事情,幾個人不知道?還需要朕來相信嗎?”

上官遲並不介意秦進政的態度,而是繼續問道:“如何證明?就因為她懂各種你們沒有見過的兵法陣法,就因為她讓權帝為她遣散了後宮?”

聞言,秦進政反問道:“不然呢?為什麽先帝在位前幾年並沒有什麽疏漏,而她一進宮成了皇後,天下各種瘟疫、水患、戰亂橫行?”

上官遲冷冷一笑,道:“政帝還真是厲害,能將自己的做的事情,全然施加到別人身上。”

“一派胡言!”秦進政厲聲喝道,他狠厲的聲線下,是對事情即將要暴露在眾人麵前的恐慌。

而圍觀的百姓早已經被今日連番的指控弄得震驚連連了,目瞪口呆地看著事情的變化。

上官遲隻是定定看著秦進政,眼神沒有半分怯懦,反而比之他麵前的這個皇帝,氣勢更足。

秦進政一愣,隨即竟發現自己被他的氣勢所壓製,心中的那股子與生俱來的卑怯之感湧上心頭,他怒火中燒,道:“上官宗主,朕尊你是隱宗宗主,給你幾分薄麵,你不要蹬鼻子上臉,妄言詆毀汙蔑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