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麽才能逃出去?
薑安寧四下掃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可逃之處,一點都沒有。
四周除了光禿禿的石壁就剩這一扇小窗與後花園相連,但是小窗實在是太小,根本指望不上。
要想從這裏出去,還是得想辦法從門口出去。
門口被安上了柵欄上了鎖,又有眾多侍從把守,強闖是不可能了,還是得通過蘇絕。
一計已由心生。
薑安寧仔細梳妝打扮起來,模樣比大婚時更加迷人,換下一身喜服,選了一身與蘇絕相配的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了一個淡雅的蝴蝶結。
墨色的秀發輕輕綰起,梳起了已婚夫人的發髻,將蘇絕給她買的桃花發簪斜插在發髻上,肌膚晶瑩如玉,略施粉黛,清新淡雅卻不顯庸俗,比濃妝豔抹更加勾人。
“我要見宮主。”
梳妝好的薑安寧緩步走到門口,打開石門,隔著柵欄對外麵守著的侍從吩咐道。
“再幫我準備一些好酒好菜。”
蘇絕一聽安寧要見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所有事疾步朝喜房趕來。
石桌上,紅燭高燒,絕色美味配美酒。
觸目一片紅色,顯得無比的喜氣洋洋。
燭光下,薑安寧嬌媚欲滴,淡淡的眼波流轉,蘇絕直盯著她,幾乎靈魂要出竅了,好一會才醒悟過來。
“阿絕......”
薑安寧輕喚蘇絕坐下,先是給蘇絕倒了滿滿的一大杯酒。
蘇絕見安寧給自己倒酒,這一下,一飲而盡,自己又接連倒了好幾杯全都喝下去了。
“寧兒......”
“嗯?”
他叫一聲,她居然回答了自己,柔細的聲音自有一股嫵媚,蘇絕試探性地摟過她,動作輕柔。
他輕輕柔聲道:“寧兒,隻要你願意,我可以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帶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買田置地,你若喜歡我們就開個藥材鋪子,然後再生好幾個孩子,平淡的過日子,可好?”
薑安寧閉上眼睛,微微側過頭,不敢與他對視。
月色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移到了窗口,薑安寧慢慢起身,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用纖細的胳膊環著他的脖頸。
蘇絕也伸出手環住她的腰線,深邃的眼眸裏閃著絲絲光亮,他緊緊擁著她,將唇湊了上去,四瓣紅唇緊貼在一起,薑安寧隻是順從地閉上眼睛。
蘇絕此刻忘記了思考,他也不想思考,隻是本能地想要抱住她,緊些......再緊些。
他們的身體貼合在一起,臉靠得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臉上細致的絨毛,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呼吸變得灼熱,語言已是此刻最多餘的東西,他情不自禁顫了一下,看到她的眼裏霧蒙蒙的一片,清純夾雜著嫵媚,那惹人憐愛的樣子讓他情難自禁。
她輕顫著承受他的愛意,睫毛已不自覺潮濕......
對不起,蘇絕——
薑安寧從袖口處滑出一根銀針,朝著蘇絕的頸後猛地刺了下去。
蘇絕瞬間停止了任何動作,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著她,眼淚滑落與針刺入骨髓幾乎是同一時間。
他知道他敗了,他來無非就是賭上一局。
他隻不過是想要死心,再死心一點。
“對不起,蘇絕,我不能留下來,我不屬於這裏。”
這句話音剛落,蘇絕眼瞼下垂,沉沉睡去。
薑安寧輕托住他的頭,讓他平穩地趴在石桌上,隻要這根銀針不被拔出來,他就不會蘇醒。
事不宜遲,薑安寧走到柵欄前,讓看守的侍從開門,見侍從還有些許猶豫,又硬氣道:“阿絕喝多了,我去給他煮一些醒酒湯,不然他一會起來頭暈惡心,心情又該不好了。”
侍從一想這夫妻二人床頭吵架床尾和,自己何苦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呢,而且宮主特意吩咐過,要仔細伺候夫人優於他。
侍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之下選擇放行。
但還是怕不把握,就派了兩個人說要護送薑安寧到廚房。
先走出這間屋子要緊,薑安寧同意跟隨。
一路上,繞過好幾個拐彎,薑安寧心裏在研究對策,該如何甩掉這兩個跟屁蟲。
到了廚房,她見那倆侍從仍緊跟著,生了火後往鍋中倒了許多醋,濃烈的醋味自揮發白煙升起,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那兩個士兵被嗆到受不了,就隻好逃出去等。
薑安寧又往燒紅的鍋裏倒了許多的油,等油燒開大熱,隨意扔兩顆青菜油鍋就冒起滾滾火焰。
“著火啦——著火了......”
她故作驚慌地跑出去求助。
見廚房著火了,兩個侍從牢記宮主“時刻以保護夫人為先”的命令,把夫人拉出來護在了身後。
“快澆水......澆水火就滅了。”薑安寧假意焦急吩咐道。
“哦!”二人急忙用大盆盛了好些的水朝著燃燒的大鍋就潑了過去,一瞬間,火焰似遇到了東風,烈烈燃燒開來,爆燃而騰空,火光隨著迸濺出的水滴四處飛濺,把那倆個侍從燒得直叫媽。
越來越多的侍從聽到聲音趕過來救火,薑安寧被人群排擠在外,趁著眾人救火的間隙,急忙朝大門狂奔,石門近在咫尺。
哪怕最微小的一絲希望,她也不願意放過。
一腳跨出石門,仿佛一種輕鬆的感覺,她連門都不敢去關,疾步快跑,很快就消失在視線裏。
薑安寧抬頭望向背後的石宮。
這樣不告而別,還選擇了傷害他的方式,他或許會難過吧,但是,她隻能選擇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