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瑞對這件事絕不能容忍,他立即命人控製住了出事的馬車,車夫和放禮炮的人。
幾日後的深夜。
靜王府書房內。
經過仔細調查,發現薑安寧所乘坐的馬車並不是王府裏的馬車,凡是王府配馬,皆受過大戰訓練,絕對不可能因為幾聲禮炮就受驚。
而且馬車車廂也被人動過手腳,明明結實的後擋板被人故意鬆掉了幾顆螺絲,在馬受驚後的劇烈搖晃下,僅剩的幾顆鬆散螺絲也滑落,才致使人從馬車上跌落下去,這......才是導致薑安寧小產的主要原因。
“是誰放的禮炮,查清楚了嗎?”他背對著暗衛,握緊了拳頭。
“查清楚了,說是城中新開了一個畫舍,開業要放禮炮,不想卻衝撞到了王妃,令王妃乘坐的馬受驚了。”
“胡扯!怎麽可能會那麽巧?王妃回城時已逾午時,誰家午時後才開業?”韓瑞怒火中燒,兀地轉過身來,深邃的黑眸裏有著無盡的廝殺。
這裏麵定是有鬼,“給我查!這間畫舍肯定有問題!”
“是。”暗衛領命灰溜溜地跑下去了。
薑安寧在門外洞悉了一切,韓瑞離開臥房時,也將她弄醒了,所以她就悄悄地跟了過來。
她聽到了剛才屋內所有的對話,原來......一切真的不是偶然,她的孩子就是被別人害的。
普天之下,能清楚地知道她何時出發,去了哪裏,又斷定她會獨自回來的人隻有嘉陽了。
怪不得嘉陽的食盒會和她同時送到。
這一刻,她不得喘息。
早已流幹的眼淚一湧而出,枯燈般的身體忍不住的下滑......蜷縮,痛......撕心裂肺的痛。
她把丈夫推給她,把主殿讓給她,對她處處忍讓容忍,她還想要什麽?
她整個人蜷縮在牆角,身子縮成了一個小團,嬌小的身軀被房子遮擋住,誰也看不見她的絕望。
大滴大滴滾燙的眼淚落下來砸到她的手臂上,牙齒毫不容情的狠咬下去,鮮血溢出,順著她潔白的手腕緩緩流下,滴在地上,隻有這樣,她的嗚咽才不會被人發現。
月光穿過稀疏的花樹照在她的身上,光影斑駁,慘淡如霜。
冷風戚戚,萬籟俱靜的夜晚。
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想要殺人。
鋪天蓋地的仇恨好似將她整個人席卷,她好恨,恨她明明委曲求全,但那些想傷害她的人就是得寸進尺;
恨她明明沒做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請,卻仍是保護不了自己的孩子。
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明明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卻什麽都做不了。
良久,她從深埋的雙臂中抬起了頭,眼神卻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鋒利與淩冽。
她起身緩步走向廚房,自架子上挑了一把最輕的刀,在半空揮了兩下,以確認自己可以完美地駕馭它,又把菜刀藏到自己寬大的衣袖裏,向嘉陽所居住的主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