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攔著我?”她發瘋地吼叫著。
韓瑞隻是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口,努力地讓她冷靜下來。
懷中的人一頓發泄痛哭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暈了過去。
“寧兒......寧兒......快傳太醫!”他一下將她抱起,轉身欲走,又回頭看了眼驚魂未定的嘉陽,終是一句話沒說,走了出去。
竹林小築。
經太醫診斷,薑安寧隻是急火攻心,一下子受不了,再加上小產後虛弱,受不得刺激,因此便暈了過去。
韓瑞一直陪伴在側,但薑安寧醒後看見他卻背過了身去,不願再看他。
她想不明白,為何他要攔著她,難道他不應該如自己一樣,馬上殺了那個凶手嗎。
她實在不知,他為何如此護著她,難道也是對嘉陽產生了感情吧。
一想到這些她就心疼得呼吸不了。
她合上雙目,一直麵色慘白,精神倦怠,韓瑞以為她又乏了,隻靜靜的摟著她不再說話,怕引她傷神。
接下來的幾日,她凡是醒著都將韓瑞拒之門外,韓瑞隻有在她熟睡時,才能進來看她一眼。
光可鑒人的銅鏡,梳妝台上幾枚珠釵,幾片花鈿,還盛著她出嫁時的氣息。
美好的日子恍如昨日,如一縷煙般,來不及多想就煙消雲散了。
幾案上展開一張徽紙,寥寥幾行字,筆擱置一旁,硯台墨汁近幹。
薑安寧依舊倚在軟榻上看書,自那日之後,她就把自己關在這個小屋裏,沒邁出去一步,也不同人講話。
她在等,等刑部的人來捉拿她。
按律,自己拿刀要殺嘉陽是要進刑部的,隻是她不知已被韓瑞解決掉了,他在盡全力護她周全。
她倒是挺想進刑部的,正好可以徹查她被害一案,終是太天真,刑部的人也不過是皇上的走狗,若是她真的進了刑部,定要遭不少罪。
小咪跑進來跺腳道:“王爺在院中坐了大半日,現下還在院中坐著呢,已是深秋,這樣冷的天氣,他日日不落地過來,娘娘總得見一麵吧。”
小咪急道:“依我看,這世上哪有解不開的心結,雖說王爺攔住了您殺了嘉陽公主,但是王爺也是為了您好啊,若是那嘉陽公主真出了什麽差池,隻怕定會挑起東昌的矛盾,難保皇上不會放過您的。”
小米說的句句在理,韓瑞是在保她,他也想要嘉陽的命,但是他不想讓安寧的手沾上一點髒血,他要用自己的方式,連帶東昌一起拔除。
隻是現下還不到時機,嘉陽一死,扳倒東昌的人證就沒了,安寧也會因此被皇上降罪,說不準還會被砍頭。
可是現在薑安寧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也被失去的孩子勾走了理智,現在這世間,已無半點事比手刃仇人更能讓她暢快的了。
但她還是欣慰於小咪的成長,這麽多天頭一次開口微笑道:“小咪,你長大了許多。”
如此......我便能放心了。
今日不同往日,今日早起薑安寧便嚷著讓小咪給她梳妝,再找一身最漂亮的衣服,還饒有興趣地要出府逛逛。
顯然一掃陰霾,與過去的娘娘無兩了。
小咪見自家娘娘終於是想通了,也欣喜不已,積極地給自家娘娘上妝,果然,上了妝後薑安寧眸中多出了許多光彩。
她選了一身乳白色的連衣裙,幾朵淡粉色的小桃花繁密繡於其上,外披純白色披肩,裙擺長而及地,烏黑晶亮的眸子純真淺淡,如月光照白花之清晰,如三月楊雪消融之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