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心從來沒想到,一次無聊的惡作劇,居然會招來這麽嚴重的懲罰。被鋼刀紮穿的手不斷的顫抖,嗓子已經喊的沒勁兒了。

藍清兒有些心疼自己的婢女,心中卻懷疑起來,賀蘭依這個病癆子怎麽時候變得這麽厲害了?

“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藍清兒冷聲道。

藍府可是分封的王侯,家世顯赫無比,藍清兒雖然和凝兒這樣的名妓結交,合謀給賀蘭依與賀蘭傾小鞋穿,可是心底還是有一股子做主子的傲氣。

見自己的丫鬟被賀蘭依的暗衛不由分說的抓去齊王府,已經十分不快了,又親眼見到賀蘭依用匕首紮在浣心的手背上,直接被惹毛了。

賀蘭依卻不鹹不淡的回答道:“人犯了錯兒要罰,狗犯了錯兒也同樣要罰,這個道理藍郡主你不會不懂吧?”

藍郡主沒想到賀蘭依還會反駁,忍不住在心底嘟囔,在賀蘭傾那個庶女的鞋子裏放蜈蚣,才多大點事兒啊?

當初她們京都四大千金聯合欺負膽小懦弱的賀蘭依的時候,她的那股勁兒到哪裏去了?還不是全仗著同樣膽小的丫鬟采月擋著,才不至於被欺負死?

藍清兒才不相信,才過了幾個月,賀蘭依就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不過是相國的女兒,哪有能耐在她藍郡主的眼皮底子下狐假虎威?

當下就豁開的嘴,趾高氣揚的罵道:“賀蘭依你個賤人,病癆子,不要臉的東西,我的人你也敢動!本郡主給你臉,你居然還敢反駁!你是活膩的了吧?我不過找人出手教訓同樣不要臉的賀蘭傾,又能怎麽樣,你和賀蘭傾一樣都是娘親沒用的賤種,憑什麽住進王府中去?”

“郡主說誰是賤種,賀蘭依沒聽清,請再說一遍”賀蘭依一巴掌就把藍清兒打的摔在地上狗啃泥,白皙的側臉高高的腫起。

當她不知道嗎?眼前這個藍郡主和她的二姐姐賀蘭俏同為京城四大千金,這事若是有藍清兒在背後搗鬼,能少了她的二姐姐嗎?

藍郡主來找茬,那肯定是賀蘭俏妒忌賀蘭傾有機會住進王府。

女人可以妒忌,但是賀蘭依要讓藍郡主知道,天底下有些人,是她藍清兒妒忌不得的。

藍郡一臉憤怒的盯著賀蘭依,一臉不服氣:“怎麽地,我說的就是你,你這個沒娘養的,狗娘養大的……”

“啪!”又一聲響亮的耳光聲,生生把在場的人鎮住了,所有的人脖子都是一僵,轉都轉不動了。

從賀蘭依那個病秧子身上散發出的是殺神一般的殺氣,又寒又冷,讓人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郡主也是有娘親的人,這麽說話難道不怕損陰德嗎?”一字一句的吐字都仿佛裹了一層霜一般帶著玄冰一樣的寒氣。

藍清兒打了個寒戰,對賀蘭依殺氣淩然的眼睛略微有些畏懼,咽了一口唾沫,發現口中有股奇怪的腥味,摸了摸嘴角,粘粘的,稠稠的……

她的臉竟然被這個病癆子打流血了!

這個沒了親娘的賤貨居然敢打她!她可是堂堂藍郡主,這個不要臉的賤貨竟然當著這麽多嚇人的麵打她。

她要殺了這個賤女人!!!

但是此刻藍清兒感覺到自己疼的不是臉,而是被賀蘭依一把掌打跌在地的膝蓋骨,脆弱的膝蓋骨磕到堅硬的地板,疼的就像碎了一樣。

眼中頓時閃過一絲淩厲的狠勁兒,她今天非要教訓這個體弱多病的病癆子不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不顧頭發亂了,衣服也髒了,完全沒有郡主威儀的藍清兒從地上爬了起來。挽了袖子,迎風就出了一掌,掌風淩厲而又霸道,根本就沒有考慮賀蘭依完全不會武功。

絲毫不懂內功,也不懂掌法的賀蘭依,麵對純火功練到第四層的藍清兒卻半點也不怕,沒有讓藍清兒打中自己,而是快速的出掌,和藍清兒掌對掌,對上了。

藍清兒剛和賀蘭依對上掌,立刻就像被開水燙了一樣收回掌,口裏跟殺豬一般的喊了一聲:“好痛——”

賀蘭依也是小瞧了藍郡主,身子趔趄向後退了三步,被采月扶住才沒有摔的太難看。

一掌把她打的氣血翻湧,體內的凝結的真氣一下就被這一掌拍散了。藍郡主也討不了好處,和賀蘭依對掌的手被一隻鋒利刀片刺了個對穿,血淋淋的滴著血。

這下藍郡主連罵的的力氣都沒有了,疼的倒抽涼氣兒,用怨毒的眼神瞪著賀蘭依。

賀蘭依這個賤人居然卑鄙的把刀片藏在指縫中,對掌的是時候,暗算她!簡直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真是什麽樣的娘親生出什麽樣的女兒。

平日裏算她瞎了眼,竟然看不出這個病癆子肚子裏多了這麽多花花腸子!

“你不是說我身子弱嗎?今兒,你連個病癆子都打不過,就少在這裏給我丟人!”賀蘭依輕蔑的看著藍清兒,冷酷道,“藍清兒,我三姐姐幸好沒事,要是有個好歹,定要你陪葬。你以後再敢招我三姐姐,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浣心看不下去了,一邊自己的傷口還疼著,一邊大罵:“賤女人,好卑鄙!暗算了郡主,居然還該出言威脅,我家小姐可是郡主,郡主你也敢傷嗎?”

藍郡主的另一個侍婢銀心,也覺得是個表忠心的機會,舞著拳頭,就上來幫主子打架。賀蘭依輕輕一閃身,銀心身子就由於慣性撲向回廊外的荷花池中。

噗通——

一聲清脆悅耳的落水聲後,水花四濺,那個婢女掉進池塘中。看著似是不會水,才掉進去沒一會兒,就在水中不停的翻滾求救。

可是這是在齊王府啊,賀蘭依身邊的九等家丁全都是忠心耿耿的暗衛,沒事誰會去救她?

“小姐……救我……小姐……我不會水……”

“小姐……”

水裏的銀心拚命掙紮著,藍清兒瞥了一眼,希望王府的人大發善心能下水去救人,又不屑拉下臉讓賀蘭依的手下去救。要是讓這個病癆子的手下救了,她堂堂郡主難道要為了一個丫鬟,欠一個病癆子的人情?

藍清兒是個聰明人,隻是沒想到賀蘭依這個動不動就弱不禁風的人一下會起武功來,當下忍著疼抽出刀片,準備無視銀心,要帶人先走。

偏這時,她看見賀蘭依的臉色漸漸發白,身形也微微顫抖,仿佛恢複了從前走路時弱柳扶風的姿態。

難道賀蘭依這個病癆子的心疾發作了?

哼!

難怪呢!

一個病癆子怎麽可能在她藍郡主麵前那麽囂張,看她今天不打死這個不知死的病癆子。藍清兒心中升起一絲僥幸,以為可以打贏賀蘭依,,不顧一切用指尖的無形劍氣斬來。

賀蘭依來不及反擊,忍不住後退了一下,無形劍氣是十分高深的手法。雖然殺傷力很強,將體內劍氣外放卻很耗內力,

麵對藍清兒的淩厲攻擊,賀蘭依剛準備出手應對,卻看見齊王帶著身邊的玖從遠處趕來,嘴角得逞般一揚,齊王到的時候,幾乎她算計的時間幾乎一模一樣。

凝兒那點把戲無非就是拿她的肚子說事兒,再則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藍郡主和她在王府中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凝兒能搬的救兵也就隻有齊王。

齊王一來,難道就讓凝兒坐收漁人之利?然後讓府裏上下看她賀蘭依和藍郡主的好戲?

賀蘭依當然不想以前那麽小白,會在齊王麵前和藍清兒扭打起來,被天魔教主烙上蝴蝶印記的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在齊王麵前強硬剛直的資本。

她必須在王府中得到齊王信任和關注。

賀蘭依轉身之際掐了一把藍清兒的腰肌處的穴位,將藍清兒掐的直冒虛汗。藍清兒奮力還擊,卻始終撈不著賀蘭依一絲一腳。手中劍氣尋不到目標,正不爭氣的發抖,後背的向下第五塊脊椎骨被賀蘭依輕輕一敲,頓時渾身疼麻難忍,臉色早就被氣綠了。

當下也也不顧形象,藍郡主扯住賀蘭依長長的頭發,大耳光朝賀蘭依抽去。賀蘭依疼的蹙眉,恰好躲了這一擊耳光。又見齊王的腳步近了些,藍郡主襲來的劍氣又剛好襲來,一下放棄了抵抗。

藍清兒終於抓住機會可以好好教訓賀蘭依,剛猛的劍氣直刺在賀蘭依胸口上。她見賀蘭依沒反抗,覺得不過癮,又多刺了幾劍上去,使得賀蘭依胸口被鋒利的劍氣劃出一道道口子,血液流的就像小溪一樣恐怖。

觸目驚心的劍痕讓靑邵堂心中都是一提,采月更是心疼的不打一處來,推開藍清兒,口裏哭喊著:“不要打我家主子。”卻同樣被藍郡主的劍氣刺中,導致頸部血流不止。

大家都覺得藍郡主瘋了,連藍郡主的婢子都衝上前來阻止,卻一一都被藍郡主的內力震了回去。賀蘭依身邊的暗衛若不是有靑邵堂攔著,恐怕早就把這個囂張的藍清兒撕了。

藍郡主最後一劍,剛好要刺在賀蘭依臉上,齊王身邊的玖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賀蘭依也知道,這一劍要是刺在臉上,那不僅是容貌毀了,臉部皮肉也要刺個對穿。當下在藍清兒身下微微掙紮了一下,劍氣恰好貼著她的耳鬢劃過,一條長長血痕就被劍氣劃了出來。

血液從眼角流過,在白皙如凝脂的臉上,看著妖冶的恐怖。

正巧此刻,賀蘭依體內的內傷大爆發,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

剛好齊王已經走到賀蘭依近前,清清楚楚看到這吐血一瞬,強烈的視覺衝擊力,讓齊王生出了不顧一切的想法。

登時足下生風,三步化作兩步,衝到賀蘭依身邊,攔住賀蘭依下墜的身子。賀蘭依微微抬頭,氣息氣若遊絲道:“王爺……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藍郡主氣的渾身發抖,劍氣雖然淩厲,但是她還沒練到家,那幾劍根本就刺得不深,這個婚前就傷風敗俗和慕容昊傳出許多流言蜚語的賀蘭依居然在王爺麵前裝柔弱!

如果不是賀蘭依嫁給齊王,就算有青樓名妓凝兒在前,她藍清兒也是齊王府的正妃,未來的皇後!

齊王對賀蘭依的態度十分的曖昧,一時好一時壞的讓玖都分不清王爺到底是心中有賀蘭依還是沒有。但是看到賀蘭依受傷了,齊王就像一頭完全喪失理智的瘋獸一般。

抱著賀蘭依,強行探入一絲內息進入查看,發現賀蘭依的身體不僅受了劍傷,還挨過一掌,雖然沒什麽大礙,卻也是受了輕傷,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

“藍清兒!本王好像沒有邀請你到本王府上吧?你怎麽就不請自來,到本王府上撒潑?你雖然貴為郡主,可是本王的齊王妃卻是大你一等的一品命婦!”

字字如鑿在玉上,震的藍清兒都傻了。齊王平時雖然脾氣暴躁,但還是第一次這麽凶的對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