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小心翼翼地踩著鬆軟黃土台階爬上山壁,來到豎著考古標記牌的圖坦卡蒙陵墓的洞口前。洞口並沒有想象中狹窄,差不多兩米高,高大的安德瑞不用彎腰就能進去,他走在最前麵,千黛和強尼緊跟其後,強尼的五個保鏢殿後。

“你是不是擔心墓穴會塌方?”安德瑞對滿麵不安的強尼說,“放心,帝王穀的陵墓都建在最堅固的岩層之間,而且每隔5.13米就設兩根立柱支撐,三級以下的地震晃都晃不動它們,就像你走在地下通道裏,不用擔心會被跑在頭頂的奔馳砸死。唯一的區別就是我們在地下通道裏走路的曆史不超過一百年,但古埃及人造出這些陵墓之後已經過了四十個世紀。”

“比起地下通道,我更在意那個5.13米。”強尼驚歎,“古埃及人連卷尺都沒見過,他們是怎麽歸納出這麽精密的建築學數據?”

“不可思議的還在前麵,就在陵墓的入口那裏。”安德瑞用強光電筒照著前麵,“看見了嗎?那兩尊石像。”

眾人順著強光望去,隻見墓道的盡頭立著一道石門,左右兩尊一人多高的石像,隱約能看清是一男一女,**半身,頭戴雙圓錐形的紅白雙冠,正襟危坐,神秘的雙眼凝望前方,死亡般寂靜。

“男的是圖坦卡蒙法老,女的是安赫瑟梨穆王後。”安德瑞走到王後的雕像前,扶著她的肩膀說,“古埃及的女權很微妙,大多數王後上過壁畫,但很少有被雕成塑像的。就像著名的阿布辛波古廟,門口坐著四個拉美西斯大帝,卻連個王後的影子都沒有。”

“看來圖坦卡蒙是個女權主義者。”千黛笑著說,“他要是生在現代,肯定比我們的首相受歡迎。”

強尼用電筒照著兩尊雕像,法老雕像的王冠上隨之反射來一道刺眼的紅光,他不禁眯起眼睛。“那裏鑲著什麽東西?”

“克魯馬濃金剛石,非常罕見,隻有乞力馬紮羅山海拔三千多米的地方有產。法老的王冠上鑲著一顆紅的,王後的鑲著一顆藍的。”安德瑞撫摸著那顆未經雕琢、閃爍著神秘紅光的寶石,“天知道生活在熱帶的古埃及人是怎麽向南跑過半個非洲,再光著身子爬上三千米高的雪山挖來這些鑽石的。”

“這麽值錢的東西怎麽沒掛在富婆們的脖子上?”一個保鏢問。

“中國人也沒用他們故宮裏的陶罐醃鹹菜。”安德瑞指了指半開的石門,“咱們不用費事開門,我曾祖父八十年前已經把它鑿開了。”

“要是他改行幹開鎖匠,肯定能發大財。”強尼四下環顧,“那行比《獨立宣言》還出名的詛咒在哪兒?”

“就在這兒。”安德瑞用強光燈照著刻在門上的象形文字,漆黑的墓穴與刺眼的亮光共同勾勒出它們古老的輪廓,顯得陰森詭異。

“死神將用亡者之翼,製裁侵擾法老安眠的人。”安德瑞念出詛咒,“女士們先生們,如果你們想接受這條友情提示,現在還來得及。”

“什麽意思?”強尼不解地問,“難道進去就來不及了?”

“這可說不準,拉斯朗特先生。”安德瑞尖削的臉陰沉著,“我剛才說了,沒人知道前麵等著咱們的是什麽。”

強尼咽了口唾沫,轉頭看著千黛。令他吃驚的是,千黛凝望前方的眼神,竟然不帶半點兒猶豫。

“我要進去,拉斯朗特,不管前麵有什麽。”她拉開手槍的保險,“你要是害怕就回去,要是不心疼上午花的那點兒錢的話。”

望著千黛跟著安德瑞側身擠進門裏,強尼心裏一陣火大。

“她真適合演《國家寶藏》的女一號。”他用誇張的動作用力卡上彈夾,就像卡的是千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