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子良完全的從那劇烈的眩暈中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一個小平車上,在一條漆黑的走廊上被推著前行了……他甚至連自己是怎麽被抬上平車的都記不清清楚……
“嗯……這個手銬還是挺厲害的嘛。”他暗暗稱讚道。
其實,子良很少去誇讚除了安眠藥之外的東西,但是不得不說,這個手銬的放電設計是真的很不錯。它好像是能夠探測出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並將電擊強度正好控製在極度痛苦,持續眩暈,劇烈**,喪失行動能力,但又不至於大小便失禁的程度上。這個玩意的設計師絕對是個人才,有那麽幾秒鍾,子良都有種想找出這個人,帶到自己的小診所裏好好****的衝動。
但是這個想法,馬上就被一陣生鏽門軸的刺耳摩擦聲打斷了。
隨著視線的前進,子良發現自己被推進了一個看起來像是醫務室的地方。
“楊教授……人給你帶來了。”一名警衛的聲音傳來,這短短的幾個字裏,子良竟然聽到了一個怯生生的顫音。
“哦,好啊。”又一個聲音傳來,聽起來還挺和藹的。
緊接著,平板床就被搖的直立起來,子良也看到了房間的全貌。
這是一間醫務室……起碼他設計之初肯定是按照一間醫務室來設計的,藥架,病曆櫃,醫用的器械台,應有盡有,但是有些不協調的是,這些常用的東西全都被堆在了一個角落,而房間的正中央,則擺著一台看起來很高端的台式儀器,此刻,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正圍著這台儀器不知擺弄著什麽。
那麽這個人,無疑就是獄警口中的楊教授了。看起來50多歲,很典型的亞洲人麵孔,眼睛不大,帶著一副眼鏡,臉上好像始終洋溢著和藹的笑容。
“那楊教授……沒……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獄警剛把床搖起來便迫不及待地說道,就好像是連一秒鍾都不想在這裏多呆一樣。
“好……明早來取人。”楊教授笑眯眯的對著那獄警說道。
話音剛落,子良就聽到了身後忙不迭的腳步聲和鐵門被關上的聲音。
至此,這間醫務室裏,就隻剩下子良和楊教授兩個人了。
……
楊教授緩緩的走到子良的身邊,將他嘴上的麵罩摘了下來。
“新來的?”他眯眯著眼睛問道,語氣裏滿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子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虛著眼睛打量著四周,最後將視線停在了楊教授的臉上……
楊教授在這種直視之下也沒生氣……
或者說,也看不出他生沒生氣,反正他的臉上就一直洋溢著那副用肌肉和皮膚堆擠出來的和藹表情,就像是特意整容整成那個樣子似的。
“嗬嗬……”楊教授突然笑了笑:“好吧,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我也經常見到,你們在外麵都是很有名頭的人物,所以剛進到這裏還有點不適應,不過沒關係,我會盡快讓你適應這種角色轉變的……我們有……足足12個小時。”
他一邊語重心長的說著,一邊將醫務室中間的那台儀器推了過來,然後拿出一瓶藥水,均勻的塗抹在了子良的太陽穴上。
“你知道人體通電後的痛覺和其他的疼痛有什麽區別麽?”他又問道,不過很快,他就自問自答:“最大的區別就是普通的肉體疼痛會伴有嚴重的器質性損害,如果過於劇烈,人的大腦會啟動‘自我保護’一樣的程序,去減輕這種疼痛,甚至會直接暈過去,而電擊不同,它產生的痛苦是可以累加的,而且直接作用於神經,隻要電流不中斷,那麽人是不會失去意識的,就算是被電的無法思考,那他也會在腦子裏持續的體會著痛苦……”
“哦,看來典獄長跟我說的那個對電刑很有研究的人就是你嘍。”子良淡淡地說道。
楊教授笑著點了點頭,並且將兩張通電貼片貼在了剛剛抹完藥水的地方。
“那這個手銬是你設計的麽?”子良好像突然來了興致。
楊教授微微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又不是工程師……為什麽問這個?”
子良的興致一下就被撲滅了,顯得有點沮喪:“好吧,沒什麽,那你有煙麽?”
楊教授貼電擊片的手懸在了半空中,他有點疑惑的看著這個新來的犯人。
“能給我一支麽。”子良說著,然後還用眼神瞟了瞟角落的辦公桌。
楊教授順著子良的視線望過去,隨即就看到了辦公桌上的一包煙……突然間,他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那揚起的嘴角幾乎將整張臉都往上頂了起來……
“嘻嘻嘻——”楊教授發出了一種讓人十分難受的聲音:“你知道麽,我特別喜歡你這種無所畏懼的孩子,因為你們在崩潰邊緣徘徊的樣子,要比那些隻知道哭鼻子的小綿羊更有魅力。”
“不不不,你可能誤會了。”子良趕緊糾正道:“我不是在向你挑釁,我是真的想來一支。”
子良說的的確是實話,大家也都應該發現了,他這個人沒什麽好習慣,抽煙,喝酒,懶散,邋遢,作息時間不規律,反正把你媽媽不讓你幹的事情加在一起,基本就是他的生活狀態了。而對於這樣一個頹廢的人來說,在接受酷刑之前想抽顆煙,似乎也沒什麽不對。
但是楊教授顯然不這樣認為,他還保持著那副詭異的笑容:“你想抽煙……嘻嘻嘻……好啊,隻要你能挺過5分鍾不求饒,我就給你一支。”
……
……
5分鍾後,子良美滋滋的吐出了一口煙。
“恕我直言,楊教授,你的技術似乎真的不如這對手鐲的設計者。”他輕飄飄的叨咕著。
“嗬——你是個有趣的人。”楊教授笑著說:“但是時間剛剛過去了5分鍾,我們可是有一整晚呢……”
子良有些無奈的癱著臉,其實不可否認,這名楊教授的電刑水平還算是可以,不論是電流的強度、還是頻率的轉變,都拿捏的很到位,他懂得怎樣找到受刑者的承受極限,並且給予其最合適的痛苦,這也就是他能夠在這裏讓人聞風喪膽的原因。
但是在子良的眼裏,他還是欠點火候,因為隻要是個人,給他個電擊儀器讓他捅咕幾年,再來百十來個人讓其實踐操作一下,基本都能達到楊教授的這個水平,所以,這家夥看起來也就算是個有點興趣愛好的中庸變態而已。
不過這樣也好……
因為子良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楊教授肯定是有著一個無比黑暗屈辱的童年或者什麽悲慘的感情經曆,反正這也就導致了在他那病態的軀體下,是一顆承受能力極差的內心。
而這一點,似乎正好可以利用。
“那楊教授……我們再來打個賭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