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維恩的身體在**著,沒有了藥物的維持,那些原始的記憶正在破開虛假思維的禁錮,開始浮現出來。

那是一種難以用語言來描述的感覺,如果你在這裏,你就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佝僂著身子的年邁男人,正在蛻變著。雖然他什麽也沒有做,甚至一動都沒有動,但是你就是能感覺到,他已經開始脫離你眼前的這幅身軀,逐漸的變成另外一個存在。

一個無比可怕的存在。

他完全的蜷縮在黑暗之中,那身體的顫抖似乎與這黑夜產生了一種共鳴,霎時間,夜風開始呼嘯,天空中的雲向著月光靠攏,告訴月光下的人們,這黑夜不再需要光亮。

【逃!逃!逃!逃!逃!逃!逃!逃!逃!……】

“羅盤”上,那些紙頁如同感受到了某種強大的刺激,開始瘋狂的震動,那紙頁瘋魔了似的開始翻飛,如同被狂風掀開的書本,發出嘩啦嘩啦的躁響!一支看不見的筆在瘋狂的在每一頁上書寫著大大小小的【逃】字,密密麻麻,觸目盡心。

子良依舊笑著,他啪的一聲合上了顫抖著的黑色筆記,站在了布魯斯·維恩麵前。

“好好的品味這份記憶吧……哥譚市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吉姆·戈登’雖然能將這裏變好一些,但是這終究不是拯救,而是一種將死之前的苟延殘喘。

能擊敗罪孽的,隻有罪孽本身。

希望你記住這句話……直到你完全的蘇醒過來。

到那時,我會再次歸來。

帶著另一塊與你能夠分庭對抗的‘雙生罪孽碎片’。

我相信,你們會很期待再次見到對方的。

那麽,再見了,布魯斯·韋恩先生。”

說完這句話,子良將那本筆記揣進兜裏,緩緩的錯過布魯斯·韋恩的身體,而老喬伊也一把扛起了哈裏·奎因,跟在子良身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布魯斯·維恩捂著頭,呻吟著,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他的手似乎脫離了意識的狠狠握住那張飄落在麵前的紙頁。

又一行字體扭曲的浮現在了上麵。

【位麵:∞】

【罪孽等級:????】

【穿越萬界的自救者】

【子良】

【狀態:瀕死】

……

……

槍聲還在繼續著,這種攻防戰爭,看似會持續很久很久。

不過,沒有人是傻子,所以,不論是“企鵝人”科波特,還是“羅馬人”法爾科內,都不可能真的像是戰爭一樣的賠上自己的性命。

囚犯已經脫離了控製,阿卡姆瘋人院陷落,昆西·夏普典獄長生死不明,這種結局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的,所以,已經不需要再繼續的增加無謂的傷亡,想必很快,法爾科內先生就會出麵,將這場戰爭引向尾聲。

至於他用什麽方法?也許是一通電話,也許是甩出幾名替罪羊,總之對於一個締造哥譚黑幫帝國的人來說,他總會有自己的辦法。

所以子良根本不用,也不想去操心這些事情。

於是,這兩個推動了整場事件的罪魁禍首,在交戰期間,選擇了一條能繞過戰場的路線,安安靜靜的走出了阿卡姆瘋人院。

“唔……當時你要是再不走,我都要自己先跑了。”老喬伊還有點後怕的嘟囔著。

子良也悄咪咪的鬆了口氣:“你以為我不害怕,那可是S級的罪孽碎片,以咱倆現在這副身體,一個弄不好就玩完了,但是沒辦法,我得把他的自我催眠完全的破壞掉,不然等到下次再來的時候,可能會更加的麻煩。”

說到這,子良瞄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哈裏·奎因,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不管怎麽樣,預計的目標總算是完成了,不知道這次,醫院又能進化出什麽有趣的東西……”

老喬伊嘟嘟著嘴:“哎,要是我的養豬場也能進化就好了,回頭我也找‘工匠’給我打造一個。”

“得了吧,到處找豬飼料還不夠你忙乎的?”

“誰讓你總是攔著我,這個不能剁,那個不能剁的,就比如上次……”

“你還好意思說,你知道上次你要剁的那個是什麽嘛……哥斯拉!你知道哥斯拉是什麽嘛?”子良沒好氣的嚷道。

老喬伊猶豫了一下:“嗯……肉質很好,可能會有點硬,但是做飼料應該很不錯。”

子良無奈的癱著臉,他估計是想抽根煙緩解一下,但是突然想起來,煙好像沒了,所以隻能苦大仇深的揉著腦袋,夜幕中,發出了一聲無可奈何的歎息。

……

……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

視線裏,一束並不強烈的燈光,泛著點淡黃色,很溫柔,很暖。在光線的照射下,一根輸液支架上,掛著一瓶顏色通紅的藥劑……似乎有些粘稠……就像是血,那血液順著輸液管,滴答滴答的,正緩緩的流進她的身體。

“我是誰?我在哪?”

這也許是每一個長期沉睡的人,醒來後都會發出的疑問了。

但是很好運的是,她似乎漸漸的回憶起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

“我是哈裏·奎因!”

近十年的深度睡眠,奎因的腦子一片混亂,隻是這簡單的思考,就帶來了一陣暈眩。

“呃啊——”

她發出了一聲呻吟,然後試著坐起身來。

同樣是因為長時間的肌肉萎縮,讓這個簡單的動作都變得無比的艱難,但是……她終究還是辦到了。

奎因環顧四周,這裏看上去像是一間醫院的單人病房,麵積不大,隻有兩張床,一旁的牆壁上是被拉上的窗簾,所以看不到外麵的景象,更加不知道白天還是黑夜。

她掙紮著,拔掉了手上的輸液針頭,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爬下床,混沌之中,她扶著牆,來到窗邊。

她想看看外麵,這對於一個剛剛蘇醒了的人再重要不過了。

於是,哈裏·奎因拉開了窗簾。

……

緊接著,她便看到了窗外。

一片白茫茫的廣闊空間,什麽都沒有,沒有天地,沒有上下,隻有自己所在的這個小建築。

安靜的……漂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