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巷。
這就是這條巷子的名字。
它之所以叫這個,是因為這裏位於‘哥譚大劇院’的後身,遠離馬路,幾乎沒有燈光,周圍更加沒有居住區,而如果你在這裏尖叫,那你的聲音也十有八九會被大劇院的外放嘈雜聲給掩蓋過去。
這裏就像是一個專門為犯罪準備好的地方。
特別是在‘哥譚大劇院’的原址荒廢之後,這裏更加成為了一個近乎沒人會來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得天獨厚的地方,在這麽多年來,卻隻發生了一場犯罪。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夜,那是哥譚大劇院還是上流人士的聚集地,在一個歌劇的散場,一對夫婦,帶著他們八歲的孩子,想要橫穿這個地方。
他們並不知道這條巷子的名字,如果知道,他們想必不會走進來吧。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當他們想轉身退回去的時候,一個劫匪已經攔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手裏有一把槍。
然後……他輕而易舉的,就奪去了那婦人的項鏈……那先生的錢包……和他們的性命。
也許是僅剩的良知作祟,也許是遠處正好有警笛聲傳來,那個罪犯放過了那個孩子,他把他留在了原地,呆呆的站著,看著父母的血匯聚成一束鮮紅的河流,漫過自己的鞋子。
那年……我八歲。
……
沒有人知道,我就是布魯斯韋恩,沒人知道,我就是那個孩子。
但是,這連續幾個月出現的怪異現象,無疑是想把我引到這裏來。
好吧,那我就看看,到底是誰,想要搞個什麽把戲。
於是,我打開了我自帶的聲呐係統,一道超越人類聽覺範圍的聲波瞬間覆蓋了整個犯罪巷,這種聲波能在兩秒鍾之內,讓我掌握周圍的一切情況。
果然,在巷子的中心位置,我探測到了三個人。
我隱入黑暗,消無聲息的摸進了那個地方。
很快,我聽到了一些聲音,聲音裏是恐慌,緊張,還有一點自責。
“我知道,我們沒有時間陪你,但是……但是……你不能這樣。”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一點點的哭腔。
“好吧,我不知道你在哪搞到的這東西,不過你得把槍放下,你應該是個好孩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隱蔽於高處,悄悄的,將視線探出屋頂。
繼而,我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不遠處的地上,而在他們麵前的,是一個個頭不高的人,由於他正背對著我,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那身材無疑是個孩子。
而那孩子手裏,此刻正拿著一把槍,對準了麵前的兩個成年人。
這一刻,我自然不能再隱藏下去了,那把槍隨時都能要了那兩個人的命。
於是,我悄悄的降落到地麵,沿著黑暗,摸向那孩子。
然而,就在這時……
“砰!”那連續三個月出現在我耳旁的槍聲終於再次出現了。
這一次,他不是出現在我的聲呐係統裏,而是陣陣切切的出現在了我的耳旁,我的麵前。
我驚訝的看著那孩子手中的槍口迸發出一瞬間的火焰,而他對麵的那名男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啊啊——”
繼而,是那聲熟悉的女人尖叫。
和之前幾個月裏的一模一樣。
當然,我驚訝的不僅僅是這一點,而是,在剛才開槍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我本來應該能夠反應過來的,我的蝙蝠飛鏢應該能夠及時的打掉那孩子的槍的……
為什麽……我竟然沒有那麽做?
好吧,幾乎在下一秒,我就不再考慮這一點了,因為,我已經愣在了原地,一股讓我窒息的荒誕的感覺從我的腳底直衝腦門,“嗡”的一下,我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開始**了起來。
那個孩子……說話了。
“你們從來沒有陪過我……”
“你們……隻知道做生意,隻知道錢。”
他說著,然後一點點的走向了那女人。
女人看起來怕極了,她後退,然後跌倒在地上。
這一刻,我終於注意到了她的臉。
那張臉我本該牢記一生,但是在漫長的歲月裏,我早已忘卻了她的模樣……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
而躺在地上,那個西裝已經被完全染紅了的男人……他是我的父親!
“這……這……”
我似乎陷入了一種無法思考的境地,自從我披上這披風之後,我就自譽為一個精神力量無比強大的人,我認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事物能讓我的心位置動搖。
然而,這一刻,我竟然變得如此渺小,隻能眼瞅著那孩子一步步的逼向我的母親,卻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終於……
“我恨你們……”
那孩子說出了最後的一句話。
然後——“砰!”的一聲槍響,那聲音幾乎是在我腦子裏炸開的,我嗡鳴著看到我的母親,再一次倒在了血泊之中。
“媽的!這是幻象!我一定是被控製住了,是瘋帽匠麽?還是我吸了稻草人的毒氣?”我拚命的告訴自己,這都是假的,這一切都是虛幻。
然而……就在這時……
那個孩子緩緩的,轉過了頭,並望向了我。
哥譚的夜色中,我最後的一點神誌也被他奪走了,因為我看到了他的臉……不……更準確的說,那是我的臉。
一個明明應該活潑天真,稚氣未脫,但是卻無比陰沉的臉,這樣的眼神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八歲孩子的臉上。
“你在逃避……”
突然的,那孩子說話了。
“你……你到底是誰。”我吼著。
然而,那孩子卻完全無視了我的話。
“你是個殺人犯,八歲那年,你殺了你的父母……根本就沒有什麽搶劫案,那隻不過是韋恩財團為了消除這個事件的影響,虛構了一個事件而已,而你,則自欺欺人一般的,將這個虛構的說辭,當成了現實……”
“不!不!你在說謊!媽的,這到底又是什麽新的洗腦把戲!我不會上當的!都他媽是假的!”
我繼續吼著。
而那個孩子,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槍。
“是啊,都是假的,那麽也應該讓你……看看真的了。”
說著,一顆熱乎乎的子彈,便輕而易舉的破開了我的蝙蝠麵具,鑽進了我的腦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