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意閑本來還是一肚子氣的,就想上來後要好好捉弄一下許欣如,可這時聽到她的笑聲,氣一下子便消了。現在他反倒是傻傻在想——能換來許欣如這一笑,就算進水裏泡一整天都值。

許欣如往他跟前移了兩步,站定住了,歪頭笑道:“莫意閑,洗了個涼水澡應該清醒不少了吧?你說,我是不是黃花閨女?”

她那聲音依舊嬌脆,態度則多了幾分佻脫。

“這個嘛……”莫意閑頓了頓,突然張牙舞爪的撲將過去,嘴裏叫道:“——這個得試一下才知道!”

“哇!大色魔又害人啦!”這麽叫著,許欣如帶起一連串嬌笑,竟是早有防備,返身就奔回了樓裏,迅速將門合上。

見她跑了,莫意閑也沒心思再追,又抹抹身上的水,將濕透的衣服脫下,晾在太陽底下,全身之後穿著一條平角褲,然後再抓起魚杆,繼續垂釣。

然則他這心裏,卻是久久無法平靜,他感覺自己實在是太輕浮了,昨晚上剛跟何玉婉上過床,這會兒又迷上了許欣如,隻想與她親熱。他不懂,自己什麽時候成了隻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了?似乎從來到這個小鎮之後,他便迷戀、並且習慣上了這種**的生活,並且直至今日,已然深深不能自拔。

同時莫意閑也有些奇怪,他與賀曉仙、喬雯雯這些女子相處時,都是這些女子主動施加勾引,可偏偏與許欣如在一起,自己會忍不住想要調戲她——這是為什麽呢?

就說那日在江邊吧,莫意閑對許欣如幹出的事情,幾乎與非禮無異,這難道說是他色狼本性作祟嗎?似乎不止是那麽簡單。似乎莫意閑潛意識裏有著一股**,一股想要將許欣如這樣的仙子拖進人世間的**。

當然,為了達成這個目的,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施以下流手段了……

也真叫一個怪事,莫意閑落水之前,愣是沒有半條魚上鉤,可落水之後,不到一刻鍾,便連續釣上來了五條鯽魚。

莫意閑不由大喜失色,好歹這回用不著在美女麵前丟臉了。

他一條接著一條,將鯽魚摘下魚鉤,放入筐內,心裏不斷考慮著,帶會兒該怎麽烹飪這魚是好?是紅燒還是清蒸?又乃或是糖醋?

這時樓門開了,許欣如站在門口,說道:“莫意閑,你進來。”

莫意閑頭也不回的問道:“幹什麽?還想推我下水麽?”

許欣如說道:“不是,我給你帶了些換的衣服。”

莫意閑聞言不禁回頭一看,果然看到許欣如收裏拿了幾件男人的衣服。

見她還關心自己,莫意閑心中一暖,起身走進門裏。

許欣如把衣服放在一張桌上,複又以冷冰冰的語氣說道:“你趕緊換上吧,這是我叔叔的衣服,你看合適不。”說著,便背過了身去。

莫意閑趕緊脫掉短褲,幹淨的衣服套上。換完了之後,莫意閑轉到許欣如身前。

他一個大男人,竟還搔首弄姿,賣弄似的在許欣如麵前顯擺,還問道:“咋樣?夠帥不?”

許欣如一看之下,禁不住想笑,本來許國懷的身材就跟莫意閑差異很大,可以說極不搭調;而因為莫意閑搔首弄姿的舉動,就更顯得有些滑稽了。

莫意閑見她開心,不再以冰霜般的表情示人,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高興。

他覺得,隻要許欣如能笑,自己就算做個小醜,做盡全天下的傻事都無所謂。此刻,他甚至有些能夠理解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心境了,當然莫意閑其實並不知道,這個典故曆史上其實是根本不存在的。(漢代前烽火台這個設施還沒有發明)

將釣好的魚收拾完畢,莫意閑便乘著許欣如的摩托,一路直奔菜市場。

上回莫意閑親眼見過許欣如挑黃瓜,自是清楚,這位姑奶奶根本不會買菜。

當下,他也不要許欣如跟自己一塊進去了,隻再門口道:“我去買吧,你就坐這兒看著車。”

許欣如點點頭,心裏再願意不過,趕緊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放在莫意閑手裏。

後者竟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接過了錢,居然還說:“這錢要是不夠的話,我先給你墊上,待會兒你得還我。”

許欣如美目瞪著她臉,氣道:“其他男人搶著要為我付錢,你咋就偏偏這麽小氣?”

其實她有所不知了,就是因為莫意閑料到其他男人都對她言聽計從、含在嘴裏怕化了,所以莫意閑才偏偏反其道而行,這樣才能留給她最深的印象。

莫意閑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憑什麽出錢替你買菜啊?而且又是你說要請我吃飯的,我花錢那還算是你請的麽?”

這番言論雖沒風度,卻也正說道了點子上,許欣如聽了不由氣憤。

當下便把家庭住址報了出來,讓莫意閑買完菜自己過去,然後一踏摩托車油門,呼嘯著走了。

莫意閑也不生氣,因為他知道,許欣如這麽做,正因為她心境亂了,泡妞一道,最要緊是必須讓對方永遠保持在一種無法琢磨自己、對自己又極感興趣的狀態。雖然這麽做會讓女方很沒有安全感,但又不是結婚,要安全感作甚?

不在乎天長地久,隻在乎曾經擁有——這一向都是莫意閑縱遊花叢的辦事準則。

轉身進入菜市場,莫意閑四處亂逛,也沒買些特別名貴的東西,隻是購了些新鮮的時令蔬菜,搭配一些小葷,就算妥當。

他知道,似許欣如這等美女,怕是什麽好東西都得吃過,因而反倒是這些家常小菜最能引起她的胃口。不過他並沒有用許欣如給的百元老毛,而是非常勢利的先將落水過的髒錢花完。

精打細算,向來就是這個偽君子的一大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