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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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意閑上前仔細觀察，發現一個奇怪的情況，別人家的火勢顯然沒有何玉如家的火勢大，看樣子像是何家先著火，然後才殃及池魚的。可莫意閑記得臨睡前他就檢查過，煤氣啥的也全都關了……怎麽回著火呢？沒理由的呀……
看起來，這件世裏確實有點問題。
這時圍在火場一邊兒看熱鬧的人不少，大家都想做回英雄，卻無計可施，隻能在旁感慨。
莫意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挨個打聽，希望能知道更多的情況。
巧了，就有個禿頂黃牙的老頭說，他半夜從女兒家打麻將回來，經過這裏，就看見何家起火了。
莫意閑沉吟片刻，接著問道：“那時候你看見其他人家裏著火了嗎？”
老頭以非常肯定的語氣回答說：“是何家先起的火，然後燒到了別人家裏。而且……”說到這兒，猶豫著不往下講了。
“而且什麽？快說呀大爺！”莫意閑急了。
老頭抓抓腦袋，不是很肯定的道：“當時我好像看見有人在何家門前鬼鬼祟祟的……隻是離得太遠了，我的眼睛又花，沒看清楚。我就看到那人影向北一拐，然後不見。”
接著又有人說道：“之前我也聽見有部摩托從我家窗前飛駛而過，吵得很，我探出頭就想罵人，可腦袋一伸，就見何家起火了。”
聽了大家反映的情況，莫意閑的心裏大致有了譜。他不再多問什麽了。
回頭再看何玉如。她正靠牆站立著，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丟了魂似的，旁邊正有鄰居們開導她。
莫意閑一上前，何玉如就用夢囈般的聲音說道：“阿閑……你瞧，我的家完了。”這口吻像是在說別人家的事兒一樣，仿佛已經把所有的感情都用光了，讓人瞧了心疼。
莫意閑上前摟住她，好生安慰道：“好了好了，事情都過去了，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家就是你家，隻要我莫意閑和有片屋簷住，絕對不會落下你的。而且俗話說得好——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要想開些。”
何玉如茫然的聽著，空洞的目光恢複了寫許神采。她也摟住了莫意閑，無聲的流著眼淚，這個時候還哪像是那個愛斤斤計較的老板娘？完全就成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
所謂浴火新生，就此，何玉如可以說是徹底跟她過去的生活告了別。
莫意閑說道：“玉如姐，我先送你回家裏休息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何玉如搖頭，堅決道：“不！我要等消防隊來救火。”
正說著呢，一輛出租停下，何玉婉跟孟姍姍慌慌張張從上麵襲來。
待看到莫意閑跟何玉如都好端端的，倆丫頭才鬆口氣。
何玉婉拍拍小胸脯，心有餘悸的說：“原來你們倆都沒事呀……可把我給嚇得！”
孟姍姍靠近莫意閑，對他瞧了又瞧，確認毫發未傷，這才放心。
莫意閑微笑著說道：“我跟玉如姐運氣真好，要是再晚點醒過來，真是神明也難救了。”
何玉婉望著家裏的大火，也是有些出神，喃喃的說道：“這好端端的……怎麽會著起火來？這、這……”
“我覺得這火來得蹊蹺，好像不是天災。”莫意閑這麽意味深長的說道。
孟姍姍聞言一驚，忙問：“莫大哥你的意思是，這場大火是人為的？”
莫意閑點點頭，說道：“現在還不好說，但至少不能排除有人故意縱火的可能性。”
這話一出，何玉婉火了，猛一跺腳，怒道：“——他媽的！哪個王八蛋往我家放得火？讓我抓住了，非把他剝皮抽筋！”
莫意閑拉住她，擺擺手說道：“玉婉你別這樣，事情還沒查清楚呢，我也隻是說有那可能性而已。”說著視線往向何玉如，對孟姍姍二女道：“當務之急，你們帶著玉如姐回家休息。這裏就交給我好了。”
何玉婉竟也倔強的搖頭，說道：“不！我不回去，我在這裏陪姐夫。”
孟姍姍望向莫意閑，覺得自己在這兒隻能給心愛的莫大哥添麻煩，便道：“那就讓我陪玉如姐回去吧。”
誰想何玉如不肯，對莫意閑道：“阿閑，我不想回去，我想在這裏站著，再……再看一會兒。興許我家還有救呢？”
都燒成這樣了，還有救？救回來也不能住人那。
莫意閑拉著她的手，勸道：“你在這裏看著也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反而對身體有害。天有點涼，我還怕你生了病呢。”
何玉如知道現在不是胡攪蠻纏的時候，又望了一眼自己可憐的房子，才點頭道：“好吧……我聽你的。”
如此，她便跟著孟姍姍走了。
莫意閑想起一茬兒，便發問道：“對了玉婉，你們是怎麽知道這裏出事的？”
何玉婉回答道：“還不是聽外邊有動靜嘛？我披上衣服到外邊一問，才知道這裏著火了。我擔心你和姐，就跟姍姍跑來了。”
借著火光，莫意閑發現，何玉婉衣服扣子都沒有扣全，知道她一定也很緊張，心裏不禁有些感動。
這時消防隊來了。他們來得不算快，門窗房蓋燒得差不多了，他們才趕到。不過救火倒非常麻利，才半個小時，就把大火給滅了。
可這時何家已經燒成灰了，火滅不滅對莫意閑他們來說也沒啥區別了。
當然，表麵功夫還是要得。莫意閑上前向消防隊員道謝。見他們弄得灰頭土臉，也有些過意不去。
其中一個隊長的模樣的青年向莫意閑說道：“朋友，謝你不必謝，這大半夜的上你們家滅火，你總該拿點茶水錢出來吧？”
莫意閑這才想起來，之前聽趙鐵柱說過，大原鎮這裏的消防隊並不是國家的，都是單位跟工廠配備的。尋常百姓家裏要是失了火，救火後還得給茶水錢，一家五百。
至於為什麽大原鎮不設公共消防隊……原因再簡單不過，三歲小孩都知道——貪汙唄。
國家給消防款，全都給那些官僚分贓分了，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眾所周知的。
規矩就是規矩，莫意閑沒轍，隻得把錢給付了。另外又想到這火是何家先燒起來的，因此也把別人家的救火錢也出了，弄得何玉婉這小財迷很不滿意。
消防隊走後，莫意閑對著那滿是焦臭的殘房破瓦，一時間也沒話可說。逗留了片刻，也就帶著何玉婉走了。
然則莫意閑的心情卻是很沉重的，他覺得有一把無形的刀，要致他於死地。若非莫意閑沒有穿牆術，他跟何玉如一定會死於大場大火……如果是人為的，那這個人，心腸也孰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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