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星空斯芬克斯並沒有被拆分,它們作為一對收藏品擺放在愛麗舍宮中展覽,羅蘭表示自己距離成家還有一段距離,等到結婚的時候再考慮取回,硬是打消了女孩們的配對想法。
強忍著愛人們怨念的眼神,羅蘭在掌聲中將聖王十字勳章贈送給了埃及方,由尼托克麗絲代為轉交給法老王奧斯曼狄斯。
聖王十字勳章雖然是銀質,但是其中蘊含大量驅魔,防詛咒等魔術,作為禮裝來說相當高級,倒也沒有丟了歐洲聯合的臉麵,不過有趣的是尼托克麗絲與它的相性極差,運用死靈魔術的可愛法老手拿著勳章強行露出微笑,這幅樣子讓羅蘭解氣不少。
讓你丫亂說話。
互相贈送完禮品之後,在晚會結束之時,尼托克麗絲猶豫片刻向羅蘭傳遞了這麽一個消息。
“幾個小時前,埃及政府接待了一位主動投誠的宗聯體神官,不對,應該說是向你們投誠。”
“嗯?什麽意思?”
“是一個前霜炎之手的女神官,名字是密米爾,她以泄露宗聯體在埃及前線的戰略部署為條件,希望埃及方麵能夠幫助聯係到你,所以......”
尼托克麗絲一副好奇的樣子,羅蘭則在短暫的回憶後恍然想起了死去的艾薩克的話,他想了想問道:“方便引渡嗎?”
“也不算引渡啦,她沒有記錄在案的直接罪行,這次也是叛逃後尋求庇護,如果你們想要庇護她的話我們完全可以把人送過來。”
“這樣啊,那麻煩了。”
由於雙方之間有對宗聯體作戰方麵情報共享的條約,因此不用擔心獨吞情報的問題,幾句話之內很簡單的就敲定了密米爾的事,當晚雙方依依不舍的告別,第二天上午,尼托克麗絲踏上了回程。
兩天之後,埃及方麵就將密米爾移交給了審判庭,那是一個麵色冷峻,有著銀發與淺藍色瞳孔的女人,羅蘭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覺就像冰霜,可那藍瞳又顯得有些蒼老,有著一股智慧沉澱的時光感。
由於她是主動投誠,所以並沒有戴手銬之類的東西,女人衣飾整潔,整個人精神狀態也很好,她見到羅蘭之後主動上前,開口就是自己的目的。
“我是密米爾,你應該知道我,我需要跟你談談。”
羅蘭挑了挑眉,他把這個女人要過來主要是艾薩克臨死時的托付,雖然曾是敵人,但是真正的戰士總是令人敬佩,而另一方麵,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艾薩克希望他聽聽密米爾的話,這一點羅蘭倒覺得無妨。
敗都敗了。還能翻起什麽浪?
可是當真正聽到密米爾透露的情報時,羅蘭麵色不為所動,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宗聯體的高級神官幾乎都被沃克洛德殺了?為什麽?有什麽證據嗎?”
“這種事我搜集不到明確的證據,如果有,我就無法出現在你麵前了。”
通過交談羅蘭了解到,密米爾是預測到沃克洛德要對她不利,提前跑出來的,她在南部海岸躲藏了一陣,隨後坐船幾經周折來到埃及,直到現在才又折回歐洲。
“也就是說這都是你的猜測,這未免有些......”
“羅蘭閣下,你們應該收到亞薩城中高級神官們發生戰鬥的情報了吧,這可以側麵證實我話語的真實性,而至於目的就很簡單。”
密米爾淺藍色的瞳孔寧靜無波,她如闡述事實般的道:
“沃克洛德在回收神之冠的殘片。”
“什麽?”
“神之血,嚴格來說是神之冠中諸神投影與魔境結合誕生的遺澤,它的強大根源是神之冠,而現在沃克洛德正在重新補齊冠冕,以便進行進一步的蛻變。”
“蛻變?什麽意思?”
“暫時不明,但根據之前我們收集到的蛛絲馬跡,我懷疑他有操縱魔境的能力,魔物,樹木,他似乎都可以施加影響。”
“......”
之後的交談中羅蘭得知,洛克沃德從沒在人前出過手,這些是密米爾通過一係列側麵證據推斷出的,但是根據她所說,這隻是保守估計。
坐在椅子上的羅蘭沉默著,臉色逐漸嚴肅起來。
事情有點麻煩了。
強如不列顛魔境之主伏提庚,也不過是能夠統領幻想種而已,而且還是在魔力潮汐的大背景下,並且不是魔境內的所有魔物,可現在的對手,居然有可能能夠對樹木施加影響,這幾乎改變了作戰性質。
對手是人類和魔物的混合部隊這沒什麽,可是如果是無處不在的樹木,那這與其說是戰爭,不如說是對抗大自然了,整個戰略部署就都需要重新考慮了。
無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都需要羅蘭重視,而且根據密米爾現在的自身情況,假情報的可能性不高。
兩人交談的同時,情報便已經傳至智庫,眾多專家開始擬定應對方案,量子計算機的模擬也開始了重新設置。
好在歐洲聯合的進攻計劃是在元旦之後,如果提前發動攻勢,這一情況屬實的話恐怕聯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在暗歎僥幸的同時,羅蘭也詳細詢問了一下密米爾的想法與人際關係。
在交談中羅蘭得知,麵前的女人是戰爭孤兒,不知為何,艾薩克生前對密米爾多有照顧,而密米爾也曾經向他透露過懷疑沃克洛德,以及有預備計劃,可能逃往歐洲聯合的傾向。
“艾薩克是在與我的戰鬥中戰死的,你不恨我嗎?”
“我確實厭惡你。”密米爾沒有隱瞞,平淡的說出了自己的感情,隨後又補充道:“但是我了解那個男人,他恐怕是將與你的戰鬥視為榮譽吧,而且以目前的狀態來看,我的部下,同僚,朋友很可能都死在了沃克洛德手上,而我本身應該也是他的目標之一,我必須做點什麽。”
“可是你為什麽要來歐洲聯合,埃及或者其他哪裏對你來說都是更好的選擇吧?”
“因為你,羅蘭閣下。”密米爾注視著青年道:“你打敗了艾薩克,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當然,更重要的是,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沃克洛德一直在防備你,你應該確實有讓他忌憚的某種東西。”
“......”
兩人的交流進行了好幾個小時,最後密米爾以對宗聯體戰略特殊顧問的職位獲得了保護,同時前線的調查工作也開始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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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境的樹是很難點燃的,至少對於凡火來說是如此,特別是在常年樹木茂盛的九界之森,守備軍團天天抽完煙亂扔煙頭,可幾十年來都沒有一起山火事件。
想來也是,如果魔境是那麽好摧毀的,人類也不用費勁心力打什麽幻想種了,隻需要放火燒山,直接就可以將這些世界表側的毒瘤根絕了。
羅傑斯想著這些,看著手中的煙頭好一會,還是將它按在地上來回摩擦熄滅。
這個大高個男人素來作風嚴謹,但是這一次他這樣做倒不是因為自身的良好素質,而是因為他現在的任務。
此時的他正埋伏在魔境內一條小徑旁樹下的灌木叢中,臉上是戰術迷彩,頭頂著個綠油油的植物帽,一身施加隱匿魔術的叢林作戰服讓他趴在草中如幽靈般難以捕捉。
裝扮是完美的,但可惜的是,並沒有目標。
羅傑斯的部隊最近接到的命令是偵查魔境外圍,爭取俘虜敵人獲取情報,這是一個派給尖刀部隊的任務,羅傑斯作為常年帶領特種小隊的人物,自然是受到了上級的重視。
一連三天,他帶著五人隊一直在蹲這個小道,這裏地勢較高,視野廣闊,前排的偵察兵位置良好,可以準確的判斷敵人的規模,超過三人羅傑斯就會繼續潛伏放行,三人以下,根據具體情況他們再決定是否實施抓捕工作。
埋伏是一個需要耐心的活,忍耐與毅力甚至比實力都要重要,就像實施暗殺的孤獨狙擊手們,你永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獵物會進入瞄準鏡,能做的隻有一直等待。
羅傑斯一直以來都對自己這方麵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是這次,他感覺很不舒服,這也是他冒著可能暴露的風險硬是抽了一根煙的原因。
反正都已經三天沒人了,他已經考慮換一個地方了。
宗聯體的防禦部署中巡邏人員極少,這一點讓他大傷腦筋,等待毫無收獲的同時,他也有些迷惑,最近的魔境給他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偶爾,在午夜的涼風吹過樹林發出沙沙的響聲時,他會覺得附近有什麽東西在窺探著他,就像一個巨人將他放在手中觀察。
羅傑斯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他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常年混跡於生死之間的戰士往往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而羅傑斯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他將熄滅的煙頭埋進土中,又在原地等了兩個小時,直到天色漸漸發黑,夜風又開始吹了起來,他才厭惡的皺了皺眉,向著不遠處黑暗中趴伏著的隊員揮了揮手,打出轉移的手勢。
然而手勢還沒打完,前方的暗哨觀察員卻傳來了信號,兩聲各不相同的鳥鳴聲響起,讓羅傑斯等四人精神一振。
敵人兩名,使徒,正常裝備。
羅傑斯手勢終止,改為準備行動,四個行動組成員暗暗凝神戒備,直到兩分鍾後兩名宗聯體士兵匆匆經過此處的刹那,草叢中寂音短弩的聲音響起,昂貴的附魔弓箭射出,空氣中兩個箭影閃過,行進的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兩名士兵中的一人被射中後背,直接摔倒在地動彈不得,另一人在箭矢發射時發現不對,用手擋住了箭矢,因此被射中了小臂,一時半會還能行動。
羅傑斯等人見此一擁而上,尚未倒下的士兵一開始大叫著還企圖拔劍反抗,可尚未成功便被身後的隊員撲倒在地,隨後立即被反剪雙手綁了起來。
他想要張嘴呼救,尚未成功立即被羅傑斯一記老拳砸在臉上,隨後就是膠布封口,拘束繩索綁個嚴嚴實實,連帶著麻痹到底的隊友一起被押走。
羅傑斯口中發出一記真假難辨的鳥鳴聲,給前麵的暗哨報了個喜訊,手中動作不停,拉著兩個人就向任務完成後的逃離路線而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之前趴著的陰森森的樹幹下,突然感覺身上的陰冷更重了幾分,他蹙起眉頭,簡短的下達命令。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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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斯立功了,不過也不算什麽大功,幾十隻行動小組已經抓回來了二十多個人,他們被分別關押審訊,上層明顯想從他們身上得到森林中敵人進一步的情報。
他不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這兩個人看起來並不像久經沙場的老兵,不過用來交差想來也夠了,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再次**繼續任務,可現在的他沒有這種想法,不知為何,他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魔境。
歐洲聯合前線經過數個月的建設已經有了相當的規模,這裏與其說是陣地不如說已經是一個武裝城鎮,各項設施均已相當完善,身在文明之地的他們已經不需要像埋伏時一樣啃冷硬的軍用餅幹,而是能夠進入食堂就餐。
第十三號食堂,是九界之森這條長長防線上第十三支點駐守士兵的用餐專區,排隊的大頭兵們看到自己的長官回來了紛紛問好,羅傑斯笑著與他們應答了幾句,又與跑出來的副隊長貝爾擊了下掌。
吃飯這種休息時間,羅傑斯自然不會耍官威,事實上使徒軍隊下層軍官們與士兵們的關係普遍不錯,因為這些類似於使徒長的高級審判官往往是部隊中的最強者,在刀兵相見時擔任著帶頭衝鋒的角色,手下的士兵很可能欠他一條命,甚至幾條命。
羅傑斯端著餐具排隊,打好了食物的他還沒等去找座位,就被另一個行動組的隊長喊住。
“羅傑斯,這邊這邊。”
同樣是行動隊長的邁克爾似乎是特別在這裏堵他,他一頭金發,個子不高,拽著羅傑斯就像附近的一桌走去,羅傑斯手下的士兵見此沒有喊他,因為他走向的那一桌全是軍官,軍官們的圈子自然要比他們的高級些。
羅傑斯向著手下人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一桌的同僚,發現全是參加這次任務的小隊長,他挑了挑眉坐下,有些奇怪的道:
“諸位,你們該不會是想跟我說森林裏有古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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