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尼祿在矛盾糾結中還是抵不住好奇向羅蘭請教起了經驗,讓被她盯得發毛的男人一愣。

“什麽怎麽做到的......哦,是那邊有結果了?這麽快啊。”

“嗯,魔物退了,王級幻想種沒出現,詳細的資料你想要的話餘這就安排人......”

“不用了,不需要什麽資料,問你就行了。”

“餘?這......”

餘也沒有全背下來啊,不過六七成的程度倒是還記得。

尼祿正為自己的記憶力惴惴不安,羅蘭已經開始發問了。

“是按照我說的進行的嗎?傷亡慘重嗎?”

“是,整場戰爭基本按照你之前的預想進行的,但是戰況並不激烈,所以傷亡與過去比也不是很大,具體記得是......”

“好了,不用具體了,我問完了。”

“哎?就這些?”

“就這些啊。”

羅蘭向嘴裏賽著食物一臉淡然,擺明了已經進入吃貨狀態了,可是尼祿卻不能專心吃東西。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她小聲嘟囔著這個疑問,由於看不懂羅蘭在做什麽,所以尼祿也不敢亂下命令,前線的各位將軍心中自然更有數,一個個蹲在原地雷打不動,雖然他們不想吹羅蘭的牛逼,但是這大腿就放在眼前,不抱不是傻嗎?

“行動?不用行動啊,原地造工事正常抵抗獸潮就好了,你沒瞎下命令吧?”

“沒,我隻是讓他們駐守待命。”

“哦,那就好。”

“那,餘到底該什麽時候去前線?”

尼祿問出了關鍵問題,王級幻想種正常來說應該是被軍隊困住後,由英靈前去討伐的,在羅馬這個英靈並不算多的國家,這個活八成是要落到皇帝尼祿的頭上。

沒辦法,其他英靈大多都是她的長輩,不是指揮不動就是腦子有問題,剩下個斯巴達克斯,嗬嗬,他笑的就像個三百斤的孩子,還沒事就要造反。

尼祿覺得自己真是太難了。

當然,尼祿知道這個問題對於羅蘭來說不是問題,他的手下就不缺英靈,但是她卻沒辦法開口。

正如那句繞口令,我部下的部下不是我的部下,尼祿可以指揮羅蘭,卻不能指揮羅蘭的下屬,因為希臘英靈除了赫克托耳,根本就不在政府體製內。

他們大多是西希臘貿易公司的股東或者職員,跟尼祿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至於赫克托耳,他倒是饞羅馬的養老金,可他善守不善攻,單挑還真不一定能打過王級幻想種。

什麽?向羅蘭施加壓力?強逼英靈們就範?

嗬嗬,是赫拉克勒斯揮不動刀了,還是你丫的又開始飄了?

希臘這幫選手大半是神二代,有的還是降格的真神,以權壓人你試試?到時候英靈聯軍齊上陣,保證敢叫日月換新天。

“那個年貨,咳,我是說巨型魔豬一個月之內大概不會來找我們麻煩了,這段期間你挑個時間去把它砍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嗯,我知道了。”

尼祿點了點頭,暫時把這些事記在心裏,隨後又開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羅蘭,而後者也心領神會的歎了口氣。

“尼祿·克勞狄烏斯,你對軍事的了解有多少?”

“魔境中的軍事行動的話,餘這三年每年都會有大概一個月的時間要待在魔境,當然也會領軍作戰。”

“原來如此,那你知道各種族魔物們的智力水平嗎?知道它們的生活習慣,地盤劃分,或者說,你能大致讀懂它們的想法嗎?”

“什麽?想法?”

尼祿可愛的瞪大眼,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才能中明顯沒有魔境動物學家這項。

“就比如這個,你能看出什麽?”

羅蘭隨手點開了一個希臘魔境的錄像,畫麵中是一群奔跑的半人馬。

“這個,就是,魔物們在跑,是要來襲擊人類的城鎮?”

尼祿有些不確定的回答,羅蘭聞言搖了搖頭。

“不是,它們雖然拿著武器,但是其實是要去械鬥。”

“械,械鬥?”

“對,因為這一支半人馬都是手持鈍器,半人馬這種魔物與人類交戰時多用弓箭,但是族內鬥爭時卻很少動用,它們更崇尚利用鈍器相互搏鬥解決爭端,文明點的甚至會比射箭。”

“原來如此。”

尼祿有些發呆的點了點頭,大致了解到羅蘭是個很了解魔物的家夥,但是接下來,羅蘭的表演為她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其實我們不隻能夠判斷它們的目的,甚至能判斷他們行動的起因。”

“起因?”

“從這個視頻中的陽光判斷,應該是清晨時分,大概是早上六點左右,這個時間首先就很有問題,半人馬作息時間其實和人類相差不大,這個時間它們本來應該喝喝水簌簌口,一邊溜著馬蹄子一邊啃肉,但是如你所見他們卻大清早就去找同族械鬥。”

“什麽事能夠讓馬匪們連早餐都不吃,大早上就去找麻煩?”

“哎?這個......”

“是仇怨,半人馬這種魔物很記仇的,如果是利益紛爭它們大多會在午後狀態最好的時候出發,大清早去砸場子隻可能是仇怨,而從這個視頻,其實我們也能看出是什麽仇怨。”

“什麽?”

尼祿有些發懵,通過這些看出起因就很了不起了,至於具體的內容,這種事該怎麽做到?

“這支隊伍雖然沒帶弓箭,但是防護裝備齊全,並且個別半人馬盔甲與身體的夾縫中有樹葉,再加上現在是清晨,根據這些大致可以推斷出它們是一支守夜隊伍,而在最前方的這個公馬應該就是它們的領袖,我們叫他A,它身邊這隻母的我們叫它B。”

“這個B明顯有問題,它的奔跑姿勢不太順暢,應該是受了傷,它與A的間距比正常的要近,這在半人馬的行軍中是大忌,因為靠的太近它們怕拌馬腿。”

“半人馬無論公母都是戰士,它們行軍都是很規範的,B的行為應該是下意識的,它下意識地靠近A,連眼神都經常向那邊瞟,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而A對於這種違規行為表示默許,整個隊伍隱隱保護著它們兩個,如同護衛。”

羅蘭大致的描述了一下這些尼祿根本沒有觀察到的種種細節,對著女孩說出結論。

“觀察到這裏,基本就已經水落石出了。”

“這其實是同種魔物間最常出現的爭端,B應該是A的配偶,大致劇情應該是A晚上帶著手下們出去守夜,留下B獨守空房,卻被偶然經過的其他部落半人馬見色起意,一場不知結果如何的犯罪之後,B在天明時分成功見到了回來的A並告知了這一切,然後發生的就是眼前這一幕,兩個部落因為這個馬中海倫要開戰了。”

“原,原來如此。”

“所以,你應該懂得怎麽利用這個機會了吧?”

“哎?”

尼祿再次發出呆呆的疑問聲,羅蘭見此點著視頻中的母馬道:

“它啊,那個公的能指揮那麽多手下,明顯地位很高,估計不是酋長就是祭祀,隻要哪天月黑風高的時候摸黑殺了這個母的,再隨便留下一點看得過去的證據,保證這兩個半人馬部落腦漿子都打出來。”

這,還能這樣?

尼祿瞪大眼睛望著羅蘭,隻感覺頭皮都在發麻,但是這還不是結束。

“半人馬人均弓手,這兩個部落半人馬的內鬥會讓獸潮中魔物們的遠程打擊能力大大減弱,由此我們可以得出如果是普通的守城戰將會更輕鬆的結論。”

“唔姆,也就是說采取堅守的......”

“不,我們要進攻。”

“哎?進攻?為什麽?”

尼祿不解的皺起眉,羅蘭淡定的繼續道:

“很簡單,這種簡單的結論你能推出來,拿生命作戰的高智慧魔物們又怎麽會不清楚,所以這一年的獸潮很可能完全沒有主攻方向,而是所有方向的分散圍攻,它們會賭,賭我們哪個方向防不住,這對本來人數就不如魔物的人類其實是不利的,因為我們不能賭,也不敢賭。”

“所以我們要主動出擊!”

“它們的半人馬數量不多,除了半人馬,普通魔物們的機動能力是比不過魔境特種馬的,所以我們可以采用風箏戰術邊打邊跑,消磨敵人的數量,直到遇見半人馬們時。”

“原來如此,利用風箏戰術殺敵,遇到半人馬時撤退,這樣就可以......”

“不,遇到半人馬時我們要進攻。”

“......”

尼祿·克勞狄烏斯抱住腦袋,已經有些受不了這種被否定的折磨了,但是好奇心還是逼迫著她說出那個重複了好多遍的字眼。

“為什麽啊?”

“前麵說了啊,半人馬是唯一比魔境特種馬還快的族群,比汽車什麽的更是快多了,它們是唯一能在城市外比我們支援還快的族群,也是唯一能在我們填補上漏洞前突破防線的族群。”

“我們用風箏戰術挑釁,它們為了榮譽一定會出擊,但是因為我們的挑撥它們缺少了兩個部落而戰鬥能力大減,並且並不清楚我們的真正目標就是它們,多重因素之下,這一仗並不難打。”

“而這也將是唯一的一仗了,隻要殺了它們......”

羅蘭揮下餐刀,刀刃切開羊排觸底發出輕響,在尼祿看怪物一樣的眼神中,男人臉上浮現出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

“這場戰爭,我們就贏定了。”

聖誕節快到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