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覺得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從戰爭的陰雲中蘇醒過來,這一點他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半年之前歐洲還打的熱火朝天,羅蘭帶著一堆英靈跟世界樹玩平推,大家都是把命壓上對賭,最後贏的一方相當於一統歐洲了。

在這種情況下,戰鬥的高壓伴隨著勝利一同釋放,使得歐洲聯合政府現在攻擊力十足,全靠著帶頭的兩名聖女牽住韁繩。

說實話,現在的局麵其實都是羅蘭留下的後果,那場審判庭自上而下的大清洗式改革之後,整個暴力機關刑事效率猛增,閑散在全國各處的英靈被他拉到了一起,在彼此了解共同戰鬥後產生了凝聚力。

以前大家隻是點頭之交,現在一起扛過槍了,這交情明顯是不一樣的了,這一點從生性豪爽的貝奧武夫居然能和沉默寡言的齊格飛成為朋友就能看出來。

歐洲在羅蘭上任之前的平穩期,高層其實是在無形的排斥著英靈的,這些家夥在當時的權貴們看來就是用來平衡魔境的工具,不是被扔到軍隊中就是以自己的特長在部門中當個小頭領。

羅蘭的出現改變了一切,他重新啟用並重用了這些被人排斥的家夥,嚴格來說他對這些當職的英靈們是有知遇之恩的,而這一係列的行動之後,歐洲的戰鬥力也被他迅速地拉了起來。

當然,這一切是有代價的。

羅蘭這個家夥其實蠻複古的,為了盡快地提高國家軍事實力以應對戰事,他把幾十年前那一套資源集中配給的老東西給挖了出來。

這樣做確實能將國家這一戰爭機器催動到極致,但是相應的機器停止運轉時就需要軟著陸,不能說停就停,而在軟著陸期間產生的過剩軍事力量,也是推動戰爭的一個重要因素。

不過這些都隻是暫時的。

梅林相信再有一段時間,歐洲人民就會脫離狂熱,反戰情緒將重新占到上風,歐洲底子深厚,經濟問題也會隨著時間一點點解決,和平穩定將是未來的主旋律。

至於自己的預言與此相違背,那又有什麽問題呢?

你好我好大家好,自然沒人找梅林的麻煩,梅林差不多已經發現了,他挨揍就離不了羅蘭!

這次羅蘭不在,這預言差不多就沒問題了,除非歐洲戰亂,否則梅林想背鍋都難。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花之魔術師的預言也確實有效,在神神叨叨了一波之後,歐洲人們也確實有點顧忌了起來,阿爾托莉雅見機果斷的發言,決定在這半年內找機會取消與愛爾蘭的協防協議。

聽說不用刀兵相見,蘭斯洛特與高文等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真要是打起來為了避免事態升級阿爾托莉雅是絕對不會出麵的,隻能是他們兩個在前麵頂壓力。

兩個人瞟了一眼黑甲的聖女,紛紛忙不迭的搖頭。

頂不住頂不住,誰愛頂誰頂。

現在貞德的實力強大到已經沒有幾個人敢去比劃了,寶具奧爾良雞翅就連最耐打的高文都不敢嚐試,和她戰鬥真就是嫌命長。

不過雖然兩國的戰爭暫且避免了,但是隨之而來又出現了新問題,那就是有什麽手段進一步逼迫斯卡哈交出聖遺物呢?

“我們不建議你們戰鬥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斯卡哈的領地是常規手段無法進入的。”

外人常聽影之國的名號,卻大多不知那裏是屬於斯卡哈的私人領地,就類似特殊的仙境一樣,是無法正常進入的地方,沒有她的邀請就連庫丘林也難以踏入那片土地。

“嘖,那你們說怎麽辦?”

“經濟製裁,由我們兩國共同實施經濟製裁。”

麵對貞德的追問,阿爾托莉雅提出了一個對愛爾蘭來說相當要命的方案,即進出口限製。

華夏古時的人民每次吹牛逼的時候基本都會帶上一個詞,那就是地大物博,這個成語嚴格來說不算正確,對於單一地形氣候的國家稍微有些不適用,但是反過來說卻沒什麽問題。

地不大,物基本就很難博。

愛爾蘭就是一個博不了的國家。

地形草地牧場占了近八成,資源雖然也算是豐富,但是能源大多依賴進口。

文明社會之中,再厲害的國家,再堅韌的人民也經不起斷能源供給,隻是電力一種就能將一個國家擊垮。

電線一掐,通訊、醫療、照明等必不可少的基礎設施就算是廢了,人們的生活近乎癱瘓,而沒了能源愛爾蘭人就算是想挖自己家資源都沒有工程設備能運轉。

聽了阿爾托莉雅這絕戶計的貞德臉色終於稍微好看了些,但是仍然有些不放心。

“太被動了,我們必須想辦法在那個女人現身的第一時間找到她,如果她一心不顧國民安危,這個捉迷藏遊戲豈不是要無限期地玩下去?”

“這一點你放心吧,我會親自去那裏,說起來那裏我也算比較熟悉了。”

一直沒怎麽開過口過的摩根勒非主動接下了這一任務,在場的眾人對視一眼,沒有提出什麽異議。

愛爾蘭在不列顛島之力的輻射範圍,而作為不列顛的地脈之子,摩根勒非能夠在影之國連接地脈出現於世的第一時間發現端倪,並且從戰鬥力上來說,在不列顛附近的一畝三分地,還真就沒有人敢說能贏過摩根。

不過事實上,對於愛爾蘭的監控早在摩根聽說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存有愛人靈魂的遺物,這同樣也是她的禁臠,是絕對不能碰的底線。

雖然關於訂婚的欺騙與那個人的死亡讓摩根傷心欲絕,心中的委屈與一喜一悲之間的反差讓她一段時間產生了抑鬱的症狀,甚至比羅蘭第一次離開時更加嚴重,但是最後魔女還是咬牙硬挺了下來,靠著一個信念。

一定要把那個混蛋抓回來結婚!

鉑金發色的魔女心中如此想著,不由得回憶起小時候在愛爾蘭那廣闊的草原上與青年玩樂的光景,如今多年過去,可記憶中的那裏卻仿佛永不褪色般閃閃發光。

還是喜歡啊。

魔女歎息著,眼睛不知不覺間又開始發酸。

現在的你,到底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