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素突破到地師這件事情，四目莫名的感覺鼻子一酸。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
就好比你千辛萬苦的花了半輩子賺了一千萬，結果隔壁老王中彩票中了一個億，自己的司機老宋繼承了遺產十個億，對門兒老王製造了一個糞球反應堆，賺了三百個億。
emmm……
四目無師自通地對著天空豎起了中指，去你媽的老天爺！
“師叔！”
羅素仿佛看出了四目心中的酸楚，直接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了一朵綠色透明的花。
正是之前在騰騰鎮取出的棺材菌，原本是九叔打算給羅素用於突破地師所用的。
可萬萬沒想到，某個人仿佛老天爺的私生子似的，說突破就突破了。
羅素如同哄小孩子一樣，將棺材菌朝著天上拋了拋，每扔一次，就劃出了完美的弧線，四目的眼神也跟著上下移動。
棺材菌在上麵，四目眼睛就在上麵，棺材菌在下麵，四目眼睛就跟著朝下。
羅素一直以為，這原本隻存在於電視劇中，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裏麵看到的。
真有意思！
他用手摸了摸棺材菌，故意歎了一口氣，“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這這這……”
四目顫抖著聲音，這可是人師突破地師的至寶，他無時無刻不夢寐以求的東西。
可這東西生長的地方要求極其的高，專門生長在僵屍之上，僵屍的等級越高，棺材菌效果就越好。
看著自己小師侄手中這脆的發綠的棺材菌，四目確認過眼神，不是自己能拿的到的。
可這偏偏就出現在了小師侄的手中！
四目難以置信的詢問著，“這上好的棺材菌，小師侄，你是從哪裏弄來的？”
“棺材菌，好晦氣呀！”羅素一臉的嫌棄，“我是在剛才路上撿的，看著它長的綠，覺得跟師叔你挺般配的，就撿了回來。”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原來是長在棺材上的東西，真的好晦氣呀！”
四目用手捂著胸口，麵色成了醬油色，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最崇拜的女神成為了自己朋友的老婆。
這……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羅素捂著後腦袋嗷嗷直叫，九叔雙手背在身後，不滿的哼了一下。
“你這小兔崽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天天在你師兄麵前得瑟就算了，還跑到你師叔麵前嘚瑟？”
九叔走進了義莊，悠悠的留下了一句話，“都進來吧，在門口站著喝西北風嗎？”
四目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小輩耍了，麵色有些發紅，原本還以為自己是老江湖，這不就翻了車。
他剛想說兩句，羅素一巴掌拍過去，四目便感覺手中一涼，低頭一看，這也是那碧綠透明的棺材菌。
霎那間，所有的委屈瞬間就煙消雲散，四目還有一些不真實的拍了拍自己的臉。
“小師侄，要不你對著我的屁股來兩下，要不然這棺材菌拿的，我心裏不踏實！”
羅素：……
……
或許是中秋前的聚會，或許是因為小羅素即將出遠門，九叔難得的下了一次廚。
很快呀！先別說眾人了，就連小黑、二黑都嫌棄的別開了臉。
倒不是說九叔的廚藝差，主要是害怕對比。
羅素端著自己的佛跳牆，緩緩地放在桌子上，考慮到四目師叔是廣東人，他還特地調了口味。
一上桌，那撲鼻而來的香氣頓時就令所有人忍不住聳了鼻子，看的九叔直言人心不古啊！
“所以說，你們前幾天去了騰騰鎮？把裏麵的僵屍全部清除了？而且還有一個銀甲屍？”
四目目瞪口呆，僅僅九叔還有羅素兩個人就清除了上百頭僵屍，還有一頭銀甲屍，你以為你在寫誌怪小說嗎？
緊接著，他又忍不住拿著雙拳捶著自己的胸口，“我，我為什麽要去趕屍啊，唔唔唔，我那漂亮的女僵屍！”
他越想越傷心，自己當時要是不在路上偷懶，提前幾天過來，那女僵屍說不定就是他的！
四目忍不住仰天長歎，越想越心酸，自己就那麽一點點，一點點就擁有了一頭銀甲屍，而且還是個母的！
看著搞怪的四目師叔，文才、秋生都笑噴了，每一次師叔來的時候，就是他們最歡樂的時候。
就連一向正經的九叔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自己這個活寶的師弟啊！
當年師傅最喜歡的除了他和石堅，就是這個四目師弟了。
不過九叔沒有開心大笑，反而默默地動著筷子，不斷的奮鬥在餐桌之上。
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時，那盤佛跳牆成了一碗清湯了！
“哇靠！師兄，你還是一往的奸詐呀！”四目怪叫一聲，拿起筷子努力了起來。
要是再不努力的話，估計就連最後的湯都沒有了。
吃著吃著，四目又忍不住看向了羅素，欲言又止，羅素好奇的看著他。
良久，他才開口，“小師侄，聽說你過幾天過完中秋，就要去四川一趟？”
羅素點了點頭，那李成玉最終下定了決心，決定將他兒子李天養送到四川涼山大覡那去學習。
天下道門千千萬，修行的道統眾多，李家如果花重金，依舊可以拜在其他門下。
但李成玉深知一個道理：背後有人才是王道！
哪怕拜在其他門派，說不定還要從打雜的開始，等學到真正的本事，已經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說不定學不到真本事，還要守一輩子的孤身！
涼山雖然荒僻，但是九叔的好友，在九叔的舉薦之下，十有八九就成了入室弟子，直接就能學到真本事。
這利益一分析，商人出身的李成玉直接選擇了利益最大的。
前往涼山！
現在外麵兵荒馬亂，四川位處偏僻，未免不是一個好去處。
四目眼神有些飄忽，猶豫了好一會兒，從懷中摸索了一段紅絲綢，緩緩地放在了桌子上。
九叔臉上露出了驚色，見四目麵露猶豫，不由笑了一聲，“師弟，盡管給他好了，這個小兔崽子什麽時候怕過麻煩？”
他洋洋得意，“我這徒弟，放眼整個天下，又有幾個能打得過他的。”
羅素嘴角微微上揚，緊接著就聽到九叔說著，“那肚子裏麵的壞水，簡直是一堆又一堆，以我對他的了解，打不過，說不定去拋人祖墳呐！”
羅素麵色一紅，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嘟囔著，“師傅，你怎麽能夠汙人清白呢？”
對於他而言，打不過就跑，偷家，偷墳墓，群毆，下陷阱，這些事情羅素都幹得出來。
這可是一頂一的報仇絕招，他從來不自認為自己是正派，明明打不過，還有一對一，一打多的上去硬扛。
學學人家隔壁m78星雲奧特曼，打不過就借力量，實在不行就群毆，群毆不過就叫長輩，長輩不過就叫大佬！
大佬打不過？
等死吧！
四目想了想，頓時啞然失笑，“唉，是啊，沒想到風水輪流轉，這一次輪到我們茅山出了天驕了！”
他也不再猶豫，用手一推，將那紅緞綢推到了羅素麵前。
羅素輕輕解開，是一塊有著怪異圖案的令牌，上麵有著各種花紋，那怪異的圖案仔細看去，好像幾個骷髏頭。
他眉頭一挑，莫非這是某個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追求的秘寶？
“這是湘西柳家的秘令！”
四目緩緩的抬起了頭，雙眼中盡是回憶起往事的感傷，“拿上這個秘令，就可以進入湘西柳家闖九關，闖過九關之後，就可以拿到柳家的秘術！”
“闖過的，可以直接成為柳家的副家主，也可以直接離去，秘術絕不追究。”
羅素眼前一亮，摸摸手中的黑色令牌，麵前這令牌可真是個寶貝。
湘西柳家可是苗族的頂尖豪門，傳承幾百年，又位處湘西，遠離戰亂，好東西可多著呢。
而且盜墓裏麵最負盛名的摸金校尉、搬山、卸嶺都在湘西。
還有巫蠱之術，行屍之術，以及大量的藥材。
好多東西簡直數不勝數，最重要的是，聽說裏麵還盛產美女。
羅素決定不能太相信，必須要原件才能為實，因為他上次已經上過一次當了。
大熊貓是四川人假扮的，那說不定苗疆美女都是男人假扮的。
到時候得鑒定鑒定！
就在羅素愛不釋手的時候，九叔幽幽的插了一句，“若是沒有湘西密令，闖過第六關，就可以成為柳家的副家主。”
羅素：……
隻聽啪的一聲，羅素一個不小心手滑，鐵令掉落在了桌子上，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四目師叔，“你，這是在拿我開心？？”
有了密令，需要闖九關。
沒有密令，隻需要闖六關。
我靠！你這不是在搞我嗎？
四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往事，麵色莫名有些紅潤，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說道，“那是一段很長很長很長的故事，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九叔不屑的打斷了，“其實就是被女人甩了而已。”
“哪有！”
四目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就要跳了起來，雙手在那胡亂揮舞，“分明是我沒能力，闖不過，娶不了阿嬌，怎麽可能是她不要我！”
羅素：（￣▽￣）
咳，我有一個朋友很喜歡聽狗血的故事，請多講一點。
四目注意到羅素詭異的眼神，麵色幽怨的看著九叔，怎麽能在小輩麵前揭長輩的黑曆史呢？
上次講自己偷喝師傅的虎鞭酒被吊打的事就算了。
這次又講自己年輕時被女人甩掉的荒唐事兒。
再一再二不再三，四目心中下定決定，九叔要是再亂說。
他就把當年九叔為了練輕功，翻牆頭時腳下一滑，掉進師妹溫泉的事情給捅出去！！
四目給了九叔一個眼神，九叔頓時閉口不談，羅素反正起了興致。
“師叔，講一講吧。”
“小孩子家家的，了解那麽多幹什麽，你懂什麽叫愛情嗎？”
羅素哼了一下，眼睛骨碌一轉，故意盯著四目看，上下的打量，看的四目有些發毛。
“嘖嘖嘖！”羅素感歎地搖頭，“師叔，就你這個樣子，竟然還有初戀情人？”
“唉！”
那一聲歎氣，直接就讓四目忍不了了，“哼哼，想當年你師叔我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年少多資。”
他得瑟不已，卻不料九叔又冷不丁的插了一刀，“主要是臉皮厚，不要臉！”
四目一哽，看了看九叔，又看了看羅素，他算看出來了，這師徒倆簡直是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
他也不藏著掖著，再這樣下去，他估計要被這師徒倆給氣個半死。
“想當年，我也是茅山的一個靚仔，長得帥，最主要是年輕少狂！”
“那時候不知天高地，初出茅廬，總想在這世間闖出一片天地，名流千古。”
“因為得了茅山真傳，到處行俠仗義，一帆風順，當時意氣風發，碰到了一個苗疆的女人。”
四目雙眼緊閉，似乎在回想，語氣格外的溫柔，“是一個姓魏的女人，我並不知道她全名叫什麽，平時叫她阿嬌。”
“就是那麽巧，或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那時的我意氣風發，那時的她腹黑可愛。”
“她是苗族柳家蠱術一派的人，雖不是柳家直係後代，也是親傳弟子。”
“要想娶她，必須闖過柳家設下的關卡，一共就是三關！”
四目臉上露出苦笑，語氣也格外的苦澀，“隻有三關，我知道在第一關之上。”
“要求很簡單，第一關修為突破到人師七重。”
“第二關修為突破到人師九重！”
“第三關修為達到地師！”
“連過三關，柳家才會允許她外嫁！”
羅素默然，修為本來就是逆水行舟，哪怕是大派子弟也就是前期走的順一點。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天才，像蔗姑，麻麻地，千鶴他們雖然也是茅山真傳弟子，修為至今依舊不過人師七重。
四目人師九重，九叔地師二重，石堅地師三重，九叔的師傅地師五重，擔任城煌的小師叔地師七重。
“雖然知道很難，但我依舊去了。”
四目輕描淡寫的說著，“在那裏折了不少茅山的麵子。”
話說得很輕，羅素卻能想到那時的艱難，蕭炎退婚的時候，也頂不住家族人的羞辱。
而是去苗疆闖三關，估計整個苗族的人都在那旁觀，那閑言碎語，冷嘲熱諷……
羅素用手捏捏那柳家密令，看了看九叔，九叔麵無表情，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往事。
他曾經也去苗疆幫師弟四目助過拳。
羅素笑了，他用手指輕輕的摩擦了一下密令的表麵，摸了摸那骷髏頭，笑著說道：
“師叔，放心好了，茅山丟的麵子，茅山一定會找回來！”
茅山小道羅素前來拜山！
人總是好聚好散，雖然四目並沒有喝多少酒，卻喝的昏昏欲睡，神誌不清。
九叔拍了拍羅素的肩膀，隻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去湘西不要怕，茅山後麵有人。
其他的茅山弟子不敢說這句話，但唯獨一個人例外！
那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羅素，還沒出去遊曆，已經聚集了各路大佬的關注。
左有龍虎山，右有茅山，天上地下，九叔真不知道，自己這小徒弟羅素還有誰可怕的？
給他一段時間，他就是人世間的傳奇，自己的王牌，自己最大的靠山！
說完，九叔歎了口氣，默默地背著四目進了房間。
有些話不說也應該明白，四目今年已經三十三了，離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已經過去了很久。
原本他將這段往事埋藏在心中，不願意去回首，因為四目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地師了。
直到今天，他看到羅素手中的棺材菌之後，終於是忍不住了，訴說出心底的往事。
或許是因為有望成為地師的喜悅吧！
可那又怎麽樣，他現在已經是個大叔了，再也不是當年的少年。
而阿嬌不知道還在不在，有沒有嫁人，是否還記得他？
時間，會抹平一切。
這一夜，四目醉的很深，羅素看月亮看了很久，他第一次發現有些東西其實離他很近。
他原以為自己沒心沒肺，就不用被約束，可以無憂無慮，但是現在想想，著實有些可笑。
親情是力量，也是枷鎖，任何人都逃脫不了。
羅素也不例外，四目對他的好，他可記著呢，這事情他不幫忙，那不成了白眼狼？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四目沒師侄！
天亮了，新的一天又到來了，四目似乎昨天真是醉了酒，沒有了昨天的傷感，又恢複了往日的嬉皮笑臉。
時不時的跟二黑搶飯吃，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氣得二黑躺在地上裝死生悶氣。
也沒多久，四目師叔就帶著他的客戶走了，趕著回家跟自己的徒弟家樂過中秋。
中秋可是個好季節，不僅僅是用來家人團圓，吃月餅的。
因為每到這個時候，總有一些人會舉辦著古老的儀式！
當然，也不一定是人，比如說狐狸！
你可曾聽說過白狐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