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醫生救我!他、他就是那個……吃鬼的男人!”

“哦?”李子儒突然眉頭一挑,嘴角上翹,似乎有些高興,不過更多的還是好奇。

“你就是那個聲名遠揚,吃鬼的男人?”

陳前輩也是哈哈大笑:“好小子!原來就是你啊!”

“我沒有!不是我!”何問之兩眼一瞪,指著那個鬼就說道:“呸!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麽時候吃鬼了!”

何問之現在心裏滿滿的問號,不過他覺得還是先把這個【吃鬼的男人】的名號撇開比較好。

畢竟這名號對鬼來說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看看剛才那個男鬼的反應就知道了。

再這樣傳下去,怕不是鬼就要全跑完了,這還上哪抓鬼去?

尤其是,何問之還有一個百鬼夜行,猛鬼收攏所的目標沒有達成。

見何問之還在狡辯,男鬼說道:“李醫生,就是他!那一夜我親眼看見,絕不會有錯!”

緊跟著,他把當初看到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何問之一聽,那不就是當時在黃曉煙出車禍的那個地方,一隻小鬼偷襲自己,然後直接有來無回的時候嗎?

這男鬼當時也在場?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何問之:“當時是那小鬼妄圖侵占我的身體借此還陽,這才被我的陽火給燒死了,那可不是我吃了他!”

李子儒笑了笑:“無妨,就算是吃了也無所謂。”

何問之:“???”

李子儒道:“本就是他想害你,死於你手,又有何過錯?對了,你真吃鬼?”

“我不吃!”何問之搖頭,就好像撥浪鼓。

“哦,是這樣嗎?”李子儒笑了笑,推了推眼鏡,說道:“可是我最近怎麽總是聽說,春市出了一個厲害人物,喜好獵鬼,以獵殺鬼物為樂趣,每到深更半夜,便會出現在陰氣森森的街巷,窺視著一切。

夜色中,尋找鬼物的他兩眼放光,就好似燈籠一般。獵殺到興奮之時,便會身披白光,閃耀奪目,好似太陽一般讓人睜不開眼。

這真不是你?”

何問之:“……”

他突然有些牙疼,到底是哪個衰仔在背後胡亂宣傳的?

“前輩,這些東西你都是在哪裏聽說的?”

李子儒:“六月中旬,我在夏市的時候便聽說了。”

陳前輩:“我在冬市的時候也聽說了。”

“!!!”

這簡直離大譜啊!

何問之心裏直接有千萬頭草擬嗎奔騰而過,怎麽還傳到別的城市去了?

要是別的名聲傳的響亮一點,何問之倒是不那麽在乎。

但【吃鬼的男人】這個絕對不行,他的抓鬼大業還沒完成,這個名聲越是響亮,鬼怪就會離他越遠。

這樣一來,抓鬼也會越來越麻煩。

因為跟鬼打了那麽久的交道,他深刻的理解到,鬼怪也是會害怕的,他們也怕死。

而在他們的那些宣傳之中,似乎隻要遇到了何問之,那就離死不遠了。

李子儒又道:“陳隊長,最近你們靈調局應該遇到了不少麻煩吧?也都是這位問之小友解決的吧?”

“是,是的。”老陳點頭,感激道:“我的命也是他救的。”

聽到這話,何問之目光一凝,自己打鬼,目前接觸最多的好像就是靈調局。

難道是靈調局在給我暗中宣傳?

想到這裏,何問之低頭看著老陳,嗬嗬笑著。

老陳心頭一顫,急忙解釋道:“問之,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的消息外傳過,我也根本不知道你會吃鬼啊!

我發誓,這事絕對跟我沒關係!”

自打跟男煞屍一戰,老陳在病**躺了那麽久,現在好不容易可以坐輪椅外出了,他是真怕何問之突然給他來一拳。

這一拳重的就不說了吧,輕一點估計又得回病**躺著了。

而且他也不想給何問之留下壞印象,到現在他都還惦記著能不能說服何問之加入。

陳前輩說道:“靈調局傳沒傳你,我不知道。但你的事跡,我都是從鬼口中聽說的。

這次我回來春市,路上遇到的一些鬼怪就在說這個。”

李子儒也道:“問之小友,你可能不知道,如今你的名聲在鬼怪之中可是響亮的很呐,已經達到了我們活人當中令人聞風喪膽,可止小兒啼哭的地步。”

何問之:“……”

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仔細想想,其實當初在黃曉煙出車禍的那個地方,那個小鬼被蒸發的場麵,確實被不少鬼看到了。

當時黃曉煙也跟何問之說過,鬼裏麵也有好鬼壞鬼的,並不是所有鬼都會害人。

所以何問之當時也沒拿他們怎麽樣,而是心裏默默盤算著怎麽把他們也騙回家,然後挨個附體自己提升屬性點。

結果那些鬼因為目睹了那一切,心裏畏懼,不敢再來。

如今仔細想想,估計就是那些鬼把事情給傳出去的。

畢竟從那之後開始,黃曉煙出車禍的地方就成了禁地,尋常鬼物根本不敢靠近。

加上這段時間他也確實在春市獵殺了不少鬼物,可能是路過的遊魂野鬼看到了,但是沒被發現,所以就趕緊離開,然後把消息給傳了出去。

何問之現在的心情就像是日了狗,心裏直接涼了半截。

“所以,你們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嗎?”

“我真的不吃鬼啊!”

眾人搖頭。

老陳已經聽魏副隊描述過何問之滅殺無臉女人時候的狀態了,那種情況下,你說你想把她吃了,估計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

而陳前輩跟李子儒這段時間聽著何問之的傳說,耳朵都快聽出繭了,早就想一睹真容。

現在一看,確實是很不錯,儀表堂堂,器宇軒昂,而且年紀輕輕,手上就已經有了不少功績,這可都是實打實的戰績。

全勝無敗!

李子儒跟陳前輩對視一眼,也是心中感歎,他們跟鬼怪打交道那麽多年,在鬼怪中都沒有傳出這樣的威名,結果這小子……

還真是讓人佩服啊!

李子儒好奇,問道:“你就那麽喜歡獵鬼?”

何問之:“也不算吧,就隻是喜歡跟鬼多一些近距離的肉體與靈魂的交流,所以才會去找鬼。”

何問之覺得這個解釋沒毛病,畢竟他跟鬼之間,要麽就是附體,要麽就是吸到肺裏,可不就是近距離甚至負距離嘛!

李子儒一聽:“比如說吃鬼?”

“……”何問之:“前輩,能不提這個了嗎?”

他是真不想再讓這件事讓更多人知道了,否則以後春市真的沒鬼了怎麽辦?

那豈不是要去別的城市獵鬼?

可是現在夏市也開始傳了,他去了夏市,估計那裏鬼也要跑一部分。

冬市也在傳,去冬市估計也一樣。

至於秋市嘛……

秋市的鬼現在都在往春市跑。

何問之覺得,可能春市本土的鬼已經離開了不少,現在那些頭鐵還敢出來的,大部分應該都是秋市來的,還不知道【吃鬼的男人】這件事。

“唉,隻希望這件事別再傳了,然後秋市那邊再來一點鬼,這樣就能一直打鬼一直爽了。”何問之心裏想著。

“哈哈哈,好好好!”李子儒爽快一笑,同時讓那個嚇的發抖的男鬼先離開。

何問之則是瞪了他一眼,告訴他回去之後記得替自己澄清一下。

“我不吃鬼,我很喜歡鬼的,你們平時沒事可以來找我玩。”何問之這樣說著。

男鬼很想搖頭,可是又不敢,隻能頻頻點頭,保證自己一定原話帶到,然後便是急忙忙撿起地上的藥包飛也似的離開。

李子儒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微微一笑。

他說道:“小友倒也挺有意思,也不知道如此隨和的你,究竟是如何做到讓鬼物這般畏懼,我現在是真的很好奇啊!”

何問之一聽,眉頭一挑:“前輩若是好奇,可以給我幾隻【穢惡】五階以上實力的鬼物,我現場表演給你看。”

“表演吃鬼嗎?”

“!!!”

這李子儒看起來溫文爾雅、文質彬彬,該不會是個腹黑吧?

李子儒笑了笑:“小友這麽喜歡獵鬼,今夜也是來得巧。我在回來的路上,確實遇到了一些事。小友若是有興趣,不妨過來瞧瞧。”

何問之一聽,心中一動,這是準備給我介紹生意了嗎?

要是真有鬼打,而且實力不弱,那麽這趟也不算白來。

說著,李子儒便領著幾人來到了後堂,隻見裏麵躺著兩具屍體,用白布蓋著。

李子儒掀開白布,露出了其中模樣。

死者是一男一女,身體完整,不過卻有很多咬痕,似乎是被某種東西啃過。

臉上、脖子、胸口、胳膊、大腿,每一處地方都有。

傷口不大,小的有成年男人大拇指的指甲蓋那麽大,大的最多兩指寬。

看著這兩具屍體,李子儒說道:“問之小友,你有什麽看法?”

何問之想了想,說道:“前輩,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

“你問。”

“剛才那個鬼,他來買藥,你也說讓他平時多注意,他難道是生病了?”

李子儒笑了笑:“人能生病,鬼為何不能?”

“那他稱呼你為醫生……”

“不錯。”李子儒點點頭,一拱手道:“李某不才,正是當世一鬼醫。”

鬼醫嗎?這還是何問之頭一次聽到的職業,以前完全不了解。

李子儒笑道:“小友,很有活人可以做的事情,鬼物其實也可以。

就好比紋身,分有陽紋、陰紋。

陽紋便是活人的紋身,陰紋則是給死人、鬼怪的紋身。

我乃鬼醫,自然也是專治鬼病,既然如此,那鬼來找我看病,又有何奇怪?

而且鬼怪也有自己的生活。

我們現在這條古街便是鬼街,住在這裏的沒有一個活人。”

何問之:“你不是人嗎?”

李子儒:“……”

剛才李子儒老抓著吃鬼這事不放,現在找到一個機會懟回去,何問之心裏舒服多了。

緊跟著,他又問道:“兩位前輩也是靈調局的人嗎?”

“不是,我們是鎮魔司。”陳前輩回答。

“鎮魔司?”

“不錯。”李子儒點頭:“鎮百鬼,屠妖魔,司掌天命,這便是鎮魔司!”

“司掌天命?”何問之心頭微微一跳,這是不是說的有點誇張了?

“如今鬼怪複蘇橫行,你可見有神佛降世?”

何問之搖頭。

“既然如此,便隻能由我們來對抗妖鬼,我們要做的,便是這天本該做的。”

何問之皺了皺眉,總覺得這話裏有些別的什麽意思。

隻是他一直看著李子儒,等待著他的後文,他卻什麽也不說。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你可知靈調局跟鎮魔司的區別?”

不等何問之回答,他又繼續道:“靈調局的主要職責是保護,守護各地人民的安危,讓大家能夠安心的生活。

不過一般城中出現的靈異事件都不算太難處理,真正難的還在別的地方。

而鎮魔司要做的便是將那些及時扼殺,避免禍及他處。”

“這麽說,對付鬼怪的主要戰力是鎮魔司?”

李子儒點頭:“也可以這麽說,各司其職罷了。”

何問之點了點頭,他現在一時半會兒想起來的,似乎就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

“前輩,那次的流星雨降臨,除了帶來了靈氣複蘇,促使鬼怪增多,人類覺醒,到底還帶來了什麽?秋市的鬼怪,又為何一直在往春市跑?”

關於這件事,上次老陳就提過,但他那時候卻不願意說。

這次來了這裏,老陳對李子儒跟陳前輩的態度恭敬拘謹,而兩位前輩卻因為早就聽多了何問之的傳聞,對他比較隨和。

既然是這樣的態度,何問之覺得或許能從他們這裏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