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市的鬼怪為何來春市，那次的流星雨究竟還帶來了什麽，這其實是同一個問題。”
李子儒看著何問之，笑了笑。
關於這個問題，李子儒並沒有想要刻意去隱瞞什麽。
鎮魔司不像靈調局，規矩框架那麽多。
雖說鎮魔司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己的規定，但不會那麽死板。
畢竟鎮魔司做的可是衝在最前線，必須要在第一時間把那些強大到可怕的存在及時扼殺。
這種事情相當危險，若是不成功，那便是身死魂消。
所以鎮魔司向來秉持著及時行樂的觀點，盡可能的讓自己活的輕鬆自在一點。
畢竟誰也不知道，下次去扼殺那些強大存在的鬼怪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會死掉。
所以，隻要不傷天害理，隻要不違法亂紀，鎮魔司的人都是想幹嘛就幹嘛，並無拘束，很是逍遙自在。
而且鎮魔司也並非官方部門，而是自古一直傳承下來的一個勢力，早在人類聯邦還沒有成立靈調局之前，鎮魔司就一直存在了。
這也是為什麽身為春城靈調局的陳隊長，在見到了鎮魔司的李子儒跟陳前輩後都會那樣畢恭畢敬。
這不僅僅是因為兩位前輩為了守護人類默默付出了很多，更是因為鎮魔司有著遠古的傳承。
真正了解這個充滿鬼怪世界的是鎮魔司，真正能夠對付那些可怕存在的，也是鎮魔司。
畢竟，現在可是有著不少活了很久的妖魔鬼怪正躲在暗處慢慢吸收靈力，蠢蠢欲動呢！
“那次流星雨帶來的還有靈眼！”李子儒說道：“而且，隨著今後的靈氣不斷擴張濃鬱，靈眼的出現還會越來越多。”
所謂靈眼，其實就是一個擁有超高濃度靈氣的節點。
若是這個節點最終定格在了某個山川靈秀之地，這裏很有可能就會誕生出靈脈，也有可能會喚醒某個上古遺跡。
當然了，前提是這裏有著存在遺跡的可能性，同時還要看這個靈眼的強度。
如果是被某些勢力得到，比如說鬼怪，那麽他們要麽用來快速提升實力，要麽就是給那些老妖怪加快複蘇的速度了。
隻是現在這個節點在不斷的變換位置，但活動範圍卻一直春市之中，所以就引來了不少鬼怪。
李子儒這次去了夏市，就是把那邊的風險提前斬殺，剩下的小嘍囉沒了老大，隻好作鳥獸散。
陳前輩去了冬市也是同一個原因。
本來秋市也要去一個人的，隻是那個人在流星雨降臨後，就開始在整個東大陸亂跑，到處獵殺鬼怪，看樣子都快殺的瘋魔了。
也是因為這個，秋市那邊隻好暫且作罷，然後那裏的鬼怪就開始往春市跑。
不過好在春市突然冒出來了一個有著【吃鬼的男人】稱號的厲害人物，當時聽到了鬼怪中的傳言，李子儒跟陳前輩都放心了不少。
也是因為這個，在知道了何問之就是【吃鬼的男人】之後，他們的態度才會有了這麽大的轉變。
一聽是這樣一回事，何問之砸吧砸吧嘴，隻覺得一陣索然無味。
搞了半天，好奇了那麽久，結果還是跟靈氣有關的事情。
可是不管是喚醒了上古遺跡，還是弄出了一條靈脈，這跟何問之都沒關係啊。
因為他壓根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
他所有擁有的就是不斷提升屬性點，然後促使自己升華進化，利用自己強悍到可怕的身體素質，跟沸騰狂躁的氣血和熾烈無匹的陽火來打爆那些鬼東西。
所以哪怕那個靈眼現在就在他腳底下，他也根本不會在乎。
“不對！”何問之突然在想。
得到了靈眼可以加快實力提升的速度，靈氣對於何問之來說沒有什麽用處，但是可以拿去給黃曉煙，讓她實力快速提升。
等她實力提升了，讓她附體獲得的屬性點就會更多。
這樣一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用處。
李子儒看了眼何問之：“問之小友，你似乎對此不太關心？”
“還好吧，也就那樣吧。”何問之回了一句。
在場的另外三人一聽，表情都是一愣。
這說的是人話？
那可是靈眼啊！
多少妖魔鬼怪強破了頭皮都想得到，一旦獲得了就能夠加快實力的提升，實現彎道超車不是夢。
與此同時，也有不少覺醒者也想得到，因為同樣可以加快覺醒者的修煉速度，讓他們在這詭異的世界多一分生存下去的能力。
一些天賦異稟的，若是得到了靈眼，甚至很有可能借此機會一飛衝天，就此成為一方強者。
那麽多人趨之若鶩，那麽多妖魔鬼怪視若珍寶，瘋狂爭搶的東西，你為什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還那麽輕描淡寫？
看到幾人的表情，何問之張了張嘴：“怎麽了？”
李子儒：“你真不在意？”
何問之想了想，先是搖了搖頭，又是點了點頭。
要說完全沒用也不對，畢竟可以給黃曉煙用，然後再附體自己。
隻是這玩意兒他並不是迫切需要，最主要是不一定能拿到。
拿不到那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抓鬼比較實在。
於是便說道：“問這個問題，我隻是出於好奇，知道了真相我也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性。
想來不止是鬼怪，人類之中的一些勢力也想得到，既然如此又何必還要在乎那麽多？
與其去爭搶一個未必能得到的東西，還不如把這些時間利用在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上。”
聽到這個回答，李子儒眼神一亮。
“好，很不錯！”他道：“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能把事情看的這麽通透，這番心性屬實難得了。”
陳前輩也是點頭：“好小子，不愧是你！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在鬼怪中打出這麽響亮的名頭，果然有點東西！我佩服你！”
他拍了拍胸脯，咚咚作響。
陳隊長看到這一幕，心裏已經涼了半截。
他這次帶何問之來，主要目的還是想讓兩位前輩幫忙勸勸何問之，讓他加入靈調局。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兩位前輩都非常看好何問之。
這樣一來，兩位前輩該不會是想讓他加入鎮魔司吧？
以鎮魔司的處事風格來說，隻要不做傷天害理、違法亂紀的事情，向來就是想幹嘛就幹嘛，自由自在慣了。
要是真的加入了，再想讓他加入靈調局那就絕無可能了。
可是仔細一想，何問之想要的好像就是這種自由自在，不受管束的生活。
如此看來，鎮魔司也確實適合他。
想到這裏，陳隊長搖頭歎氣，讓何問之加入靈調局這件事看樣子是徹底落空了，隻希望他當時說的編外人員或者臨時工還算數吧。
……
就這樣。
事情說完了，話題又轉到了這兩具屍體身上。
這是李子儒在從夏市回來路上發現的，當時他正好抵達春市，就遇到了這起事件。
隻是究竟是何鬼怪所為，他目前還沒什麽線索，本來是打算今晚整理好藥材就開始調查的，結果陳隊長跟何問之就來了。
看著這兩具屍體，身上有明顯被啃過的傷口，一時半會兒何問之也想不出來會是什麽鬼物所為。
他開口問道：“李前輩，這真的是鬼物幹的？”
李子儒點點頭：“是鬼怪，但比較特殊。”
“特殊嗎？”何問之點了點頭，問了一句：“那他們會屍變嗎？就是比如變成僵屍、行屍或者煞屍什麽的。”
“不會，我處理過了。”
“哦。”何問之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子儒也看了他一眼，總覺得有點奇怪。
他也沒有多想，而是離開了後堂，過了一會兒拿進來一個煙杆，跟一小包煙絲回來。
“問之小友，且看我給你露一手絕技！”
言罷，他便手持煙杆在桌角敲了敲，清空了裏麵的殘渣，再將那小包裏的煙絲塞了進去。
這煙絲看起來很奇怪，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煙絲，又或者是經過什麽特殊的處理。
就在這時候，李子儒笑了笑，拿出火柴盒抽出一根，輕輕一劃，橙色的小火苗燃起，點燃了那些煙絲。
他推了推黑色的圓框眼鏡，甩了甩身上的長袍，就這樣在後堂裏抽起了煙杆。
他腳步輕點地麵，圍繞著這兩具屍體行走，以逆時針的方向轉圈，腳步均勻，似乎帶著某種節奏。
一時間，整個後堂裏煙霧繚繞。
何問之是一個不抽煙的人，甚至也很不喜歡煙味，所以之前在休息室的時候，陳隊長跟魏副隊兩個人在那裏抽煙，他才會走到窗邊，打開窗子靠在那裏。
可是讓何問之奇怪的是，明明現在整個後堂都已經被濃濃的白煙給籠罩了，但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平時那些香煙給他的感覺。
在這些繚繞的煙霧之中，他甚至還感受到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倒退。
隱隱約約間，緩慢飄動的煙霧似乎形成了一個個古怪的畫麵。
就在這一刻，隻聽喀的一聲，仿佛鍾表上的指針在瞬間定格了一樣的聲音出現在耳旁。
隻見李子儒收斂起了一開始的笑意，神色也變的嚴肅了起來。
他再次吸了一口。
這一次，他口中的煙霧不是對著空氣吐出來，而是對著那兩具屍體。
“逝者已逝，身死魂消，尋煙問路，隻問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