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問之心裏有些奇怪。
黃曉煙說她是聽到韓雨萌說的夢話，但是夢裏說的東西有可能是心裏的秘密，同時也有可能真的隻是一個夢而已。
隻是按照何問之自己的記憶來說，他跟韓雨萌做了鄰居的這麽多年裏麵，也確實從來沒有見過她的媽媽。
至於韓雨萌的爸爸，何問之讀初中的時候見過一兩次，至於長什麽樣，早就已經沒有印象了。
韓雨萌隻比何問之小一歲，那個時候她也是上的初中，不過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學校的。
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韓雨萌好像是輟學了，反正就基本沒見她出過門，天天就宅在家裏。
這跟何問之那兩年的自我封閉與世隔絕有點相似了。
也差不多是從韓雨萌宅家的時候開始，何問之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的爸爸了。
仔細想想，從那時候開始到現在，其實也就隻是幾年的時間而已。
隻是這麽一想，何問之就越覺得黃曉煙聽到的那些夢話都是事實。
否則這麽一個小小隻的可愛女兒就這樣丟在家裏不要了？
而且當時年紀還那麽小，如果不是真的出事了，什麽樣的爹媽才會忍心做出這種事？
隻是好奇歸好奇，但這種事畢竟不是那麽好開口直接問的。
何問之想了想，說道：“韓雨萌，咱們做鄰居有很多年了吧？”
“嗯，很多年了，初中的時候我們就是鄰居了。”她點點頭。
“不過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怎麽說過話。”何問之說著。
“其實有說過的，隻是你不記得了。”
“呃？”何問之一愣：“什麽時候說過？”
“你高考失利的那一年。”韓雨萌說著：“你的事我也有聽說過一些的，畢竟都是鄰居，那年你父母去世了，你高考又失利，我看你狀態很不好，本來想要安慰你一下的。
不過那一天我敲門，你雖然開門了，但也隻是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而且還瞪著我說‘不要你管！’。”
何問之：“……”
還有這樣的事，我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難道是穿越過來的時候，記憶融合出現問題了？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何問之尷尬的笑了笑。
韓雨萌搖搖頭，似乎並不在意：“沒事啊，那種情況我能理解，畢竟我也有過。”
“你也有……？”
“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去世了，然後就一直是外婆帶的我，後來來了一個男人，他說他是我爸爸，外婆也說他是我爸爸。
那一年外婆去世了，我最後就跟爸爸走了。
隻是我爸爸又把我丟到了鄉下奶奶家裏，我就一直跟奶奶在村子裏生活，直到十二歲那年，我爸爸才帶著我來了春市。
不過他總是往外麵跑，經常都不在家。
我當時問他為什麽總是不回家，他說因為工作太忙了。
我問他是幹什麽的需要這麽忙，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陪，你為什麽就不行。
然後我爸說他是考古的。
到了上初中的時候，為了上學方便，爸爸就在這裏買了房子，我們也就成了鄰居。
不過那時候我很怕生，你好像也不太願意搭理我的樣子，所以我們就從來沒有說過話。
對了對了！我跟你講，那時候我都懷疑我爸爸到底是不是我爸爸了，後來我還偷偷拔過我爸的頭發去做親子鑒定！”
“結果呢？確實不是親生的？”何問之問道。
“不是，就是親生的！”
“……”
“後來到我初三的時候，我爸就失蹤了。那一次他說是要出一次任務，結果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你沒報警嗎？”
“報了，到現在都沒有找到。這麽多年了，我心裏早就能想到結果了。”韓雨萌大口把瓶子裏的牛奶喝完，嘴唇上還印著一個白圈。
她扭頭看著窗外，窗台上有兩隻小鳥啄來啄去。
“我現在的這些錢，都是我爸爸走的時候留給我的，可能他自己也預料到了不會再回來吧。我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就一直宅在家裏不願出去了……”
“那你奶奶呢？”
“奶奶還在鄉下生活，我說要把她接過來，她怎麽都不願意。我沒辦法，隻能按時給奶奶錢，讓她生活過的好些。”
開始的時候，韓雨萌其實也有經常回去看奶奶的，隻是到了後來，奶奶卻說不用一直往鄉下跑，太麻煩了。
韓雨萌開始沒聽，還是經常跑回去，畢竟這是唯一的親人，隻是奶奶對她這種行為似乎很不滿意，甚至還發大發雷霆。
那次奶奶發的脾氣特別凶，是真的把韓雨萌給嚇到了，所以最後她就真的不怎麽回去了，隻是偶爾會有電話聯係。
然後奶奶還告訴韓雨萌，雖然她媽媽死的早，可能沒什麽感情，但畢竟是自己的媽媽，所以要記得時常祭拜，偶爾多燒燒紙錢什麽的。
同時還告訴她，村子裏有不少去世的老人，他們生前都沒有孩子，所以讓韓雨萌燒紙錢的時候，也都給他們燒一些。
這種事情韓雨萌倒是沒有拒絕，以前還在村子裏的時候，那些老人都對她很好，現在燒點紙錢給他們根本不算什麽。
聽著韓雨萌說完這些，何問之從她的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悲傷，或許是因為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吧。
而且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爸爸後來雖然來了，但是又經常不在家，把她丟給了奶奶帶。
她跟奶奶相處的時間長，感情自然也就深一些，說到奶奶的時候，何問之才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一些情感上的波動。
隻能說，即便是親人，如果在很小的時候就不陪伴在孩子身邊，那麽在孩子的心裏，除了親人這樣一個框架還擺在那裏，感情方麵恐怕也沒有多少吧。
兩人聊著聊著，很快就跳過了這個話題，這畢竟不算是一個太好的話題。
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話題就聊到了鬼那方麵。
何問之：“你就那麽怕鬼嗎？”
“我怕鬼很奇怪嗎？正常人怕鬼就那麽奇怪嗎？”
“……”何問之先是有些無語，感覺自己好像白問了。
他想了想，又說道：“哪怕是好鬼，不會害人的鬼，你也怕嗎？”
這麽問，就是想試探一下，從而看看是不是機會讓黃曉煙現身，這樣黃曉煙就不會那麽孤單了。
然而……
“怕啊！鬼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根本完全不了解。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上麵有說，人對未知隻有兩種情緒，要麽好奇，要麽恐懼。
我覺得我還是不要那麽好奇的好。”韓雨萌說著。
她突然問道：“你平時是怎麽抓鬼的？你好像一點都不怕鬼啊！你是怎麽做到的？”
“你想學？”
“真能學啊？”
“當然可以啊~”何問之嘴角上翹。
“那你說，我學！”
“是這樣的。”何問之說出了自己的鍛煉方法。
每天200個俯臥撐，200個仰臥起坐，200個深蹲、200個蛙跳、跑步不低於十公裏。
韓雨萌：“？？？”
“這真的能行？”
“你看我每天不都是這麽練的嗎？”何問之攤了攤手，信不信隨你。
韓雨萌看了看陽台邊上的那些健身器材，心裏突然在想，要不我也試試？
……
就這樣，一早上的時間過去了。
韓雨萌嚐試了一下鍛煉，奈何從來不鍛煉的她，根本就做不了什麽，可是她又想著是不是真的能靠鍛煉變的厲害，畢竟何問之確實一直都在鍛煉，然後他真的可以抓鬼。
所以她就咬牙堅持，最後都要把自己累癱了，她現在躺在沙發上一動不能動，隻覺得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人有點飄了已經。
“或許，我可能就不適合吧……”她心裏這樣想著，也可能是被耍了吧。
最後到了午飯的時間，兩人一起吃了個外賣，何問之卻是拿著手機看了幾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王道長那邊都還一直沒有回過信息。
何問之是昨天晚上給他發的消息，正常情況下，王道長回消息是很快的。
畢竟自從那次何問之以一己之力殺了兩隻臉皮鬼，一腳踩死了食糞鬼，同時還把別墅給拆了之後，王道長對何問之的態度就有了大幅度的轉變。
後來王秀那邊也把尾款結了，比原來說好的五十萬，還多付了三十萬。
也就是說，那件事總共賺了八十萬。
然後王道長把裏麵的七十五萬都給了何問之，他自己隻留了五萬塊錢，就當做是介紹費了。
再後來，王道長就跟何問之商量了一下。
因為他自身是道士嘛，現在又是靈異複蘇，鬼怪出現的頻率比較高，一些人家裏如果出了什麽靈異事件，去找道士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所以王道長便提議，他這邊接單子，如果是他不能對付的，那就通知何問之，讓何問之來解決。
到時候他隻需像這次一樣，酬勞隻拿個小頭當介紹費就行。
何問之倒也沒有拒絕，畢竟又能打鬼提升屬性點，同時還能賺錢，何樂而不為？
畢竟現在已經搭上了靈調局這條線，靈調局這邊發現了鬼物，他們解決不了就會找何問之。
王道長這邊同樣也是一條線，等同於雙管齊下了。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王道長就經常有跟何問之聯係。
哪怕不是說打鬼的事情，他也會隨便扯上幾句，估計是想拉近關係吧。
隻是好像這兩天王道長都沒有再發過消息了，昨晚何問之給他發的消息，到現在也沒回。
何問之心頭有些古怪，又給王道長發了一條消息，等了幾分鍾還是沒回。
他又撥通了對方的話。
不一會兒。
【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您稍後再撥……】
何問之眉頭一皺。
“難道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