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我直接一個窩心腳踹了過去。

那怪物智商並不高,隻會使用蠻力,正好撞在我那一腳上麵,被踢飛直接粘在了牆上,正慢慢向下滑著。

看著它不斷想要從牆上掙脫把自己拽下來,應該能拖延一會兒時間,回過頭就先舉著戴黑色麵具那人上去。

“是你……”他有氣無力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我也沒有理睬,權當他是在說胡話,然後剛要爬上去腳踝就被好不容易從牆上掙脫下來的怪物給拽住了。

“關上。”我抬頭叮囑了一下,就用力甩著腿,想要擺脫這個惡心的怪物。

同時那怪物似乎也注意到了樓頂方向,眼神中滿是貪婪的神色,我心裏暗叫不妙,看樣子是被盯上了。

我回頭見瘋女人還擔憂地看著我,就衝她大喊了一句:“關上!”

之後我也顧不上瘋女人那邊,急忙用手推拒著怪物,這一會兒功夫它就已經爬到我膝蓋的位置了。

又是這招,我心裏暗想著。

可這怪物身上又濕又滑,很不容易抓住它,摸起來簡直就跟在摸一團結實的鼻涕,而且還散發這陣陣臭味。

該死的,滾開啊!

我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怪物的麵門上,它向後仰了一下半天才扭過脖子。

看著那怪物上凹下去的拳頭印兒,就連我自己也沒想到剛才那一拳這麽重,平時要鐵棍才能在上麵造成明顯的傷痕。

又砸了幾拳之後,那怪物臉上已經凹陷了很多處,晃悠這腦袋就跟迷糊了一樣。

我感覺這怪物正在慢慢從我腿上滑落,就跟之前被踹飛到牆上的時候一樣,明顯是已經有些吃不消了。

看準機會,我攥住還嵌入它腦袋中的鐵棍,用了很大力氣向外一拔,這次竟然沒有太多的阻力,弄得我差點一個踉蹌摔了。

我扶著牆站穩,心想要是倒下去被這怪物給撲在上麵可就麻煩了。

“這麽輕……”我拿著鐵棍掂量了一下,在心裏嘀咕道。

也不管這麽多了,我攥著鐵棍就用力砸向那怪物,它果然在挨了幾下之後就快速從我身上退走了。

看著怪物沒有之前那種反抗的本事,我這才停下來,看著那怪物身上的拳印和棍痕,沒想到我剛才不知不覺中竟然下了這麽多次重手。

我深深吸了口氣,剛才那種熱血澎湃喜好動武的感覺也漸漸壓了下去。

把鐵棍上的粘液在牆上蹭了一下,然後放回腰間,這才注意到一直縮在角落裏的黑色霧團蠢蠢欲動,但似乎還在觀察著什麽。

不管怎麽樣,現在這個怪物已經沒什麽威脅了,我鬆了口氣朝著通道口爬了上去。

用力推了兩下,明顯感覺到有人在故意堵著,我在心裏無奈地笑了兩下,很有節奏地敲了一下蓋子。

明顯聽到她輕咦了一聲,然後稍稍打開了一個縫隙,看到我之後才徹底打開。

我雙手撐著通道邊緣一下子就翻了上去,就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我的力氣比之前還要大了不少,而且身體也輕靈了很多。

再回頭從通道口看下去,那怪物有些不甘心地開著我這邊,但跟我視線接觸上又立刻怯弱地挪開了。

下一秒那些黑色霧團就一擁而上,任由那怪物如何掙紮,就如同螞蟻群一樣驅之不散,咕嚕咕嚕怪叫著跑掉了。

看著那怪物跑了我也鬆了口氣,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

關好了蓋子,並且用鐵棍別住了鎖扣,我這才放心把注意力放在剛剛救上來的那個人身上,卻沒想到瘋女人一臉複雜地看著我。

“怎麽這麽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舒服。

瘋女人臉上還是那種複雜的表情,但又多了一種黯然,語氣沉重地說道:“他死了。”

怎麽可能?!

我根本不相信在那種程度的傷麵前竟然會死人,如果說是在“外麵”的世界中我相信,但在這裏根本就不可能。

我伸手在他脖子的脈搏上一摸,果然已經沒有心跳,但還是有些體溫的,說明剛剛死了不久。

整個檢查了一遍,除了我看不出來的內傷之外,也就脖子上有一條劃痕,沾滿了不少粘液,應該是被剛才那個怪物襲擊造成的。

這麽一點小傷竟然能死人,打死我都不信。

但沒想到一直在旁邊沒有吭聲的瘋女人,一下子將那人的麵具給摘掉了,露出了一張嘴唇發白,毫無生氣的臉。

跟其他人一樣,他的臉同我一模一樣。

我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做,但很顯然她的情緒不太對勁,自從上來之後就是這個樣子。

還不等我說話,瘋女人緩緩說道:“在我問你之前,我要轉述一下他剛剛沒來得及跟你說的事情。”

“是什麽?”我不解地看著她。

我之前在跟怪物搏鬥,完全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等我上來的時候人就死了,這變化也太快了。

瘋女人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然後才很有條理地說道:“他說他自己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但不足以致命,致命傷在脖子上,是被那個怪物給劃傷的。”

聽了之後我再次看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傷口,隻是劃破一層皮而已,難不成那怪物有令人致死的劇毒?

“被那怪物傷到的人也會變成怪物,好像就類似於喪屍電影中的那樣,具體是不是我不知道,這都是他說的。”瘋女人緊接著說道。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瘋女人,指著旁邊的屍體:“可他還沒有變,怎麽就……”

似乎是問起了這個,瘋女人眼神有些閃躲,但最終還是直視著我的眼睛說道:“他還說貴重金屬可以解決那個怪物,我不知道這個是什麽意思,但他說知道我告訴你了,你就會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

貴重金屬……

這讓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個人給我的金戒指,而且隊長還說過,這金戒指在這個廢墟裏麵就算是貴重金屬了,是這裏沒有的東西。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來我第一次拿金戒指給他看的時候,他眼睛裏除了驚訝,還夾帶著意思羨慕,甚至是貪婪。

在他看了好久之後,才很不舍得的把戒指還給我了。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那幾個激進的人身上,他們一個個都像是看到寶貝一樣,串換著看了很多次,要不是隊長出麵他們肯定是不會還給我了。

我這才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這具屍體,拿起被扔在旁邊的黑色麵具,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他身上一點裝備都沒有。

原來他就是隊長啊!

想不到他早就認出來是我,而我卻在這個時候才知道是他,不知道如果早一步能不能改變這個事實。

瘋女人在旁邊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說道:“他最後還說讓你拿著黑色麵具,至於原因他隻是搖頭,我問他也不說。”

我將黑色麵具別在腰間,同時我還有白色麵具在,身上又沒有裝備,完全就是隊長剛剛逃走時候的樣子。

他是想讓我偽裝他!

想到這裏我心裏咯噔一下,偽裝他的好處很多,說不定還有機會接近那個人,至於身上帶著金戒指則隨便一個謊話就能瞞過去了。

我點了點頭,卻沒想到看著瘋女人的時候,她也在看著隊長的屍體發呆,而臉上更多的是一種自責。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潛藏在周圍的黑色氣體慢慢匯聚到一起,凝結成一個氣團在旁邊蠢蠢欲動。

瘋女人捂著嘴,吃驚地看著那些氣團,驚慌地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這些東西不會傷害我們的。”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話音剛落,這些黑色氣團就直接迎了過來,瘋女人嚇得緊緊抓著我的胳膊,我心裏也有些發怵,畢竟看著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的玩意兒衝過來也害怕。

不過這些氣團跟我第一次來到這個廢墟的時候一樣,很靈巧的分散開,變成好幾股,從我和瘋女人之間的空隙中鑽了過去,然後再匯聚成一個氣團。

這些氣團撲在了隊長的屍體上,雖然看不見裏麵具體情況,但能感覺這個氣團正在慢慢下降,然後變得扁平起來。

“啊……”瘋女人驚叫了一聲,嚇得不行。

這些氣團慢慢散開,似乎有些戀戀不舍,在地上就隻留下了一套衣服和鞋子。

瘋女人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那些氣團是什麽東西?”

“我也不知道,但我見過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是在清理一些死掉或者不屬於這裏的東西。”我用一句話解釋著,但我真的不知道這些氣團是什麽。

說話間我又想起來了三十多歲的我帶我看的牆角,那裏有堆積成了小山的衣服,都是他搜集起來的,可見這裏曾經來了多少個“我”。

深深吸了口氣,我隻好接受已經發生的事實,但心裏有對隊長的死感到納悶兒,就扭過頭來看著瘋女人:“你說劃傷脖子感染會變成怪物,但他沒變成怪物就死了,是怎麽回事兒?”

瘋女人挪開視線,直視著我的眼睛,用很低沉地聲音說道:“他是被我掐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