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這名字,師兄馬上想起來了,“你說那家夥啊,絕對是個精神病。你知道他怎麽進來的嗎?他殺了一個賣野味的攤主,後來在藍昌被捕,被抓之後問他為什麽殺人,因為他壓根不認識死者,他隻說‘你們想要的不過是你們的常識能夠接受的理由’,一看腦子就有問題,可偏偏審他的警察也很固執,就反複追問,後來他說‘那個人會帶來一場全世界的災難,我在救你們’,真是瘋了!這家夥被判了無期,可是他根本不去上工,每天就坐在自己的牢房裏,臉上笑眯眯的。”
方野也覺得不可思議,“大概是妄想症吧,可他為什麽沒有被送去精神病院?”
“心理醫生說他的認知能力、邏輯性都是正常的,而且沒有攻擊性,不必強製治療。話雖如此,可我們也提防著他,經常讓監獄裏的心理醫生找他談話,每次都是那套瘋言瘋語,什麽‘我在觀察你們’、‘時間線已經改變了’之類的,瘋子的想法還是不要了解為好,以免自己也發瘋。”
方野心想,關於越獄的預言,大概也不用說了,瘋子的話誰會當真。
他自己在監獄工作過,知道有一些服刑人員確實是有精神問題,不,應該說犯下重罪的人基本都有心理問題,隻是嚴重程度不同。
一天辛苦的勞動結束,方野對王秀才說:“到廁所等我,我有個好東西給你看。”
王秀才傻傻地答應了,然後方野朝李德才遞個眼色,李德才開心極了,尾隨著王秀才就進了廁所,很快廁所裏傳來“吊哥不要啊”、“你乖一點我就不揍你”的對話聲。
方野叼著煙,在不遠處看著,兩名獄警接到命令過來檢查,給李德才放風的小弟趕緊大喊,可當時李德才已經把褲子脫了,獄警進去之後被抓個正著。
“搞什麽呢!”
“拉……拉史!”
“兩個人在隔間裏拉史?給我出來!”
李德才和他的小弟還有王秀才被戴上手銬帶了出來,不少人跑來圍觀看熱鬧。
李德才當晚就被送去禁閉室,王秀才交代完情況就回監舍了,他看向方野的眼神明顯不大信任,方野過去噓寒問暖,說:“對不住啊兄弟,其實是這樣,李德才他還在惦記你的腚,我幹脆就順水推舟,把他弄到禁閉室,讓他長長記憶。下午是我把獄警叫來的,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那你為什麽不先告訴我?”王秀才埋怨道。
“下工的時候他在旁邊,我也說不了,我真的是太討厭這人了,所以……實在對不住。”
王秀才原諒了方野,說:“這樣也好,這兩天都不用見到這臭老蓋了!我真搞不懂,男人的屁股有啥可惦記的,惡心死了這幫人。”
經過這個小插曲,二人的“友誼”又鞏固了,隔日下工的時候,方野繼續攻堅,這次他直接開門見山,說:“知道殺人啥感覺嗎?”
“能有啥感覺,跟殺畜牲一樣。”
“不不不,那感覺絕對不一樣,我形容不來。我把那小子捅死幾天之後,喜歡的娘們跟我弄的時候,說我身上有一股特別的味道,是以前沒有的,可能這殺人就跟玩女人一樣,等你殺過人,你身上有什麽東西就變了。”
王秀才聽得兩眼放光,小聲問:“殺完人,娘們就更喜歡你?”
“你可以試試看。”
王秀才左右看看,“我也殺過人。”
方野心中一陣興奮,秘密的閘門已經打開了,臉上卻不動聲色,“吹吧你!你不就是打老婆進來的嗎?”
“不是,警察沒查到這個,兩年前我殺過一個人。”
“怎麽殺的?”
王秀才神秘地搖晃手指,“不能說,總之我可以這麽說,也許別的方麵是你方哥厲害,可在殺人這件事上,我絕對勝你一籌。”
“嗬,就可著勁吹吧!”
隨著放風時間的結束,這次攻堅隻能宣告失敗。
方野回去之後仔細考慮,普通的閑聊很難套出秘密,必須要讓王秀才自己主動說出來。
也許,可以設置一個騙局!
下一次放風的時候,方野說:“我打算做掉一個人,你認識比較狠,下手幹淨的人嗎?”
王秀才笑笑,“我就認識我們村的殺豬匠,你要嗎?”
“不是說你殺過人嗎?你是不是明年就釋放了?”
“咳!”王秀才笑著揉了揉平頭,“我不是那種人,我有自己的風格你懂吧,不是說你給我一個名字,我就把人殺了,那屬於功利性的。”
“兩千萬你要不要掙?”
“啥!?”王秀才眼前一亮。
“那家夥掌握著一條渠道,如果你能把他做了,我的人馬上接手,一年淨獲利就是兩千萬,我可以拿這兩千萬給你當報酬。我現在在坐牢,自己不能出手,不過正好可以物色一個合適的幫手,但一定要可信!”
“啥……啥渠道啊?”
“賣‘東西’的渠道呀!”
“你不是開夜總會的麽?”
方野笑了,“開夜總會能掙幾個錢呀,那都是幌子,其實大頭還是賣‘東西’,我小弟跟那人拿貨,他是中間商,一來一回我們少掙四成!”方野遺憾地晃晃四根手指,“可我們又不能越過他,現在就需要一個底子幹淨的局外人來出手。我正好坐牢,如果他這時候死了,他手下是絕對不會懷疑到我頭上的。”
方野說得有板有眼,好像一名演技精湛的演員,差點自己都信了。
王秀才吞咽著口水,問:“那他也是道上的吧,身邊肯定很多人,我能下得了手嗎?”
“他在城外有個別墅,是買給他五姨太的,他現在最寵的就是這個老五,每周三他都要一個人去她那兒過夜,別墅裏麵就一條狗。按照這家夥換女人的速度,明年老五應該還是得寵的,但要再過一陣子就不好說了,當然能越早做掉他越好,他多活一天,我們都要損失很多錢。”
王秀才已經上鉤了,說:“我把他殺了,兩千萬找誰要?”
“先付你五百萬定金,殺完人出去避風頭,之後我派人把剩下的一千五轉給你。”
“你不會到時候把我滅口吧。”
“我C,你以為拍電影啊!出來混是義字當頭,我們隻有一種可能會把你弄死,那就是你被捕之後亂說!算了,不和你說這些,你又不行!”
“我行啊!”王秀才使勁拍著胸脯。
“你倒是說說,你殺過誰?別TM是吹NB的吧?”
王秀才左看右看,說:“你知道報紙上說的‘憑欄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