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技術人員的話，陶月月隨手抽出一隻箭來，用手攥住那個位置，說：“射箭的標準動作，似乎不會攥這裏？”
思索中，她的視線投向箭靶邊上的牆壁，之前沒太在意，現在發現一件事情。
“那麵牆漆得好黑呀！”陶月月說。
“把牆漆黑的目的，是為了讓顧客集中注意力在箭靶上麵，這是我從一個前輩那裏學來的。”
突然有人在後麵說話，眾人扭頭看見一個打扮時髦的大叔走進來，有人便告誡他：“我們在查案，無關人員不要隨便進來。”
大叔說：“我是這裏的老板，算不算無關人員。”
“你是老板？”方野走過去，“這裏出了命案，你知道吧？”
“聽說了聽說了……”老板憂愁地歎息一聲，“我這家小破店一直經營得半死不活的，靠著人脈勉強支撐，唉，我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以這種原因倒閉。”
“你有什麽關係不好的競爭對手嗎？”
“要說關係不好的嗎？我直接就能告訴你們一個嫌疑人的名字。”
“誰啊？”
“鄒新梅，我前妻。”
“她也是經營射箭館的？”
老板黯淡地點頭，“她就是一個神經病、控製狂，然後還小肚雞腸，我真不知道我當初為什麽眼瞎看中這樣的女人。我們在一塊的時候就是各種吵，吵完之後憋著氣，她又陰陽怪氣找我繼續吵，一場架能吵一個月，真是要把人逼瘋。有一回吵著吵著說幹脆離婚吧，她說離就離，互不相讓，就這樣離了。但是這還不算完，之後為了財產分配又是吵上天，她還把她當過兵的弟弟叫過來，對我進行人身威脅，揚言說要雇殺手殺了我。我覺得如果有一天我走路上被車撞死，肯定是這個瘋婆娘幹的。”
聽著老板的訴苦，陶月月不禁吐槽，“結婚這麽恐怖的嗎？”
老板點頭，“你們去查她吧，就算人不是她殺的，肯定能查到點別的，讓她坐牢。”
陶月月說：“我懷疑你公報私仇。”
方野說：“說正經的，你們真是競爭對手嗎？”
“是！”老板掏出煙，叼在嘴上沒點，“自打我這店開業以來，她在網上黑我，捏造一些莫須有的私人品德上的事情，雇一些小流氓故意來搞壞器材，還有更損的招，讓她朋友低價賣我器材，之後舉報我走私，讓有關部門來查我。”
方野掏出小本本記錄，“她現在在哪？”
“三裏橋，神樂射箭館就她開的，你們可以去走訪一下。”
“行，謝謝你提醒線索。”
轉過身，陶月月說：“我覺得可能性不太大吧，再怎麽報複前夫，也不會搞到殺個人來抹黑競爭對手的程度，自己的風險不是更大？”
方野點頭，“不過還是查一下吧！畢竟凶手什麽動機，我們現在完全不知道。”
隔日一早，王冰來到指揮中心，看見小馮在角落裏麵玩啞鈴，陶月月坐在沙發上看手機，旁邊放了許多零食袋子。
小馮就像這裏的一件物品似的，大夥早已習慣不和他有任何語言交流。
王冰問陶月月：“你該不會呆了一宿吧？”
“不是呀，我來得比較早，我在看這些‘城市尋寶’的東西，感覺我們都快被時代拋棄了，流行的東西一點也不知道。”
“我去KTV，唱的也全是《東風破》、《七裏香》，沒辦法，當警察哪有私人生活……什麽‘城市尋寶’啊？”
陶月月把昨天下午的發現說了一遍，“網上確實有不少玩這種運動的人，有論壇、群，還有私人開發的APP。好像一般都是網紅主播發起這種競賽，還有就是電視台也會拍一拍，除此之外，多半是社交性的，獎品也就是價值一、兩百的東西，但是參與者倒是樂此不疲。”
“死者當時也在找線索？”
“對的，我還沒查到他參與的活動是哪一個。”
“也許我們應該跑一趟他的住處。”
“行，那我們馬上出發吧！”
二人趕到黃金萊的家，作為中年獨居男人的家，這裏還算整潔。
陶月月看到架子上有許多獎杯獎牌，包括籃球比賽、城市馬拉鬆、電視台的解謎活動，感覺黃金萊非常喜歡參與競技性活動，勝負心很強烈。
他是個銷售人員，工作本身就要求有爭取精神。
王冰一上來就打開桌上的台式電腦，很輕鬆地搞定密碼進去，瀏覽了一下文件。
黃金萊似乎經常去相親，保存著許多女性的照片和資料，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中年男人油膩的小興趣。
王冰檢查網頁的時候發現了一個貼子：“愛神尋寶——用你的智慧贏得女神芳心”。
陶月月看看，笑了，“這還有拿人當獎品的嗎？”
這是某相親網站辦的尋寶活動，隻要找到最終線索，就可以和網站裏條件最好的一名女子約會一天。
參與者非常的多，大概有三十多人。
活動已經結束了，主辦方公布了所有線索，基本都分布在van達商城周圍。
陶月月趴在王冰肩膀上看，說：“這些線索裏麵沒有射箭館。”
王冰指著一行說，“第七個線索的謎語解出來是‘大環套小環，寶在環中央’！”
“死者認為是箭靶？”
“正確答案是van達前麵的花壇，同心圈狀，線索藏在中間。”
“嗯……那死者是搞錯了嘛！本來我還在想，這個尋寶是凶手安排的嗎？現在看來不可能，死者是搞錯了才會落入陷阱，但是凶手怎麽會知道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凶手其實根本不在乎殺誰？”
“啊？”陶月月有點吃驚，“無差別殺人嗎？不對，發生斷弦意外之後，凶手立即殺害了黃金萊，一切都安排得天衣無縫，他必然是有計劃的。”
王冰又檢查了一下黃金萊的社交帳號和手機通訊紀錄，說：“他死前收到過的信息全在這裏，你看看裏麵有什麽可疑的嗎？”
陶月月看了一下，裏麵有同事發來的關於工作的信息，有朋友發來的段子，還有物業發來的催費信息。
看著是這麽正常，那麽凶手是怎麽利用尋寶活動，把死者引到那個致命的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