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繼續看這段聊天記錄，越來越多人感到好奇，跑去“測試ＢＵＧ”，遊戲中那個地點隻要一接近，立馬掉線。
因為人物還在這個地點上，所以不管怎麽登陸都是一直卡在加載界麵上不動。
果然是好奇害死貓，雖然前麵中招的人在告誡千萬別去試，可是後麵的人出於好奇，還是不停地去“送死”，然後加入到告誡的隊伍裏。
就這樣，一夜之間，三十多人在那裏掉線。然後瘋狂地艾特管理員，管理當時不在線，可能第二天早上一看群裏的信息頓時就炸了吧！
陶月月繼續往後翻，翻到了第二天早上，也就是3月17日。管理上線之後解釋說是那裏有建模數據溢出，一旦加載出來，客戶端就崩了。
但是修複卻持續了兩天，最後也沒修好，隻能修改玩家坐標數據，把人移走，然後在那個詭異的地方增加了一堵空氣牆，隻能看不能進，這才算完事。
室友說：“劉洋和我說，這事當時在群裏、論壇鬧得沸沸揚揚，一些不玩這遊戲的人也‘慕名而來’，還上了一次小熱搜，官方可能覺得這是一個吸引人流的話題，就不管了。”
陶月月問：“ＢＵＧ還在？”
“聽說還在。”
陶月月仔細看了一下群成員，第一名死者陸仁赫然在列，但是頭像已經灰了。
她記下管理員的ＱＱ號，告辭了，出門之後立即加了管理員，說：“你好，我是警察，找你談些事情。”
直到晚上下班，對方還不回，陶月月心想一天時間怎麽可能不在線呢，又加一次，說：“付費谘詢，一分鍾一百塊！”
對方秒回：“ＲＭＢ？”
陶月月說：“當然！”
然後ＱＱ加上，陶月月先發一千塊以示誠意，然後彈了語音，對方接了之後，挺不好意思的，笑嘻嘻地說：“不好意思呀，今天比較忙，沒看ＱＱ，那個，你是警察？”
陶月月說：“對，我是龍安警方，在查一起案件，和你運營的遊戲有關。”
“哦我隻是個程序員，你聲音怪好聽的。”
“我可以開始問了嗎？”
“請請。”
“聽說在３月17日淩晨發生了一個非常大的ＢＵＧ，當時有三十多人在同一個地點掉線，ＢＵＧ原因是什麽？”
“建模數據溢出，導致客戶端崩潰。”對方不假思索地說。
“我花了錢，想聽點真話。”
“那個……其實那ＢＵＧ挺奇怪的，我們根本沒找到原因，玩家會在一個固定地點掉線，掉線之後，會收到一堆奇怪的封包數據。”
“什麽是封包？”
“就是從玩家那些傳輸回來的數據，玩家的各種動作，都會反饋回服務器。很奇怪的是，他們明明掉線了，好像還在遊戲中進行一係列操作。”
“什麽樣的操作？”
“有人在走路，有人在製作物品，有人在查看物品信息，他們之間沒有交流，全部是各幹各的。對了，我這裏有一段視頻，你看一下。”
一段視頻發過來，點開，一個漆黑的空間裏，幾個小人在活動，有人在走路，有人在跳舞，有人跪在地上，雙手搓來搓去，這大概是製作。
視頻是用手機錄的，畫麵模糊晃動，畫外有人說話：“這太詭異了！”、“他們不是不在線了嗎？”、“誰在控製他們？”、“ＢＵＧ吧？”、“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ＢＵＧ！”
模糊的畫麵，異常活動的小人，在深夜看來透著一股鬼氣。
看完之後，陶月月愣了半天，對方也不提醒，反正按時間給錢，他樂得多拖一會。
陶月月問：“這畫麵是怎麽回事？”
客服說：“是服務器主機上的，根據他們反饋回來的數據實時生成，他們在一個不存在的地點呆著……其實也不是不存在的地點，這個場景其實被刪掉了。”
“為什麽被刪掉？”
“這說來話長了。”
“沒事，不著錢。”
客服的語氣變得神秘起來，“我們這是一款現實向的遊戲，參與設計的人裏麵有一個叫左開明的程序員，他這人有點天馬行空，在遊戲裏加了一些彩蛋，其中一個彩蛋是‘削蘋果皮’。”
“‘削蘋果皮’？我記得是一個靈異遊戲。”
“對的，確實有這樣一種遊戲。遊戲中可以加工食物，把蘋果變成削好的蘋果。假如說玩家在午夜十二點對著一麵鏡子削蘋果，就會被傳送到一個未知空間裏，這是個彩蛋，鼓勵大家在遊戲中多多探索。
“玩家會在這個異度空間裏呆五分鍾，然後就回到原來的坐標，冒出一句‘剛剛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可是老板覺得靈異內容不怎麽和諧，就大刀闊斧全給刪了，左開明是個做遊戲開發的老前輩，覺得老板不尊重他的勞動，一氣之下跑了。
“公司裏傳言，左開明在走之前，動了源代碼，加了一些ＢＵＧ在裏麵，所以後來ＢＵＧ頻出。當然也可能是公司其它人都沒有他的才華，維護得不好而已。”
陶月月說：“這個場景是已經被刪除的對吧？”
客服回答：“對，刪掉了，它不該存在的。可是那些掉線的玩家卻全部呆在這裏，我瞎猜，會不會是心懷不滿的左開明在搗亂呢？”
“源代碼可以查到嗎？”
“源代碼十萬多行，一時半會查不過來，其實我前兩天發現了幾行奇怪的指令，寫得像天書一樣，可我又不敢刪。”
陶月月想了一下，感覺扯得有點遠，說：“幫我查兩個玩家，一個叫路仁，一個叫劉洋，他們最後下線在什麽位置上。”
“啊？”對方愣了一下，“查真名呀？”
“你們不是有實名製嗎？”
“玩家注冊信息存在另一台電腦上，不歸我管。”
“想想辦法，不差錢。另外我在查案，協助調查也是你的義務。”
“查案……”客服大驚，“什麽案子？有人在遊戲裏搞事情嗎？”
陶月月覺得這案子撲朔迷離，告訴他也無所謂，於是說：“你可以保密嗎？”
“一定！”
“有兩個玩這款遊戲的人，離奇死亡，就是我剛才說的這兩個名字。”
“猝死？我們遊戲不肝呀！”
“不，另有死因，我不是懷疑你們的遊戲有什麽超自然的力量，我隻是覺得這是一條線索。另外，那個程序員住在什麽地方？”
“聽說他辭職之後，回老家龍安結婚去了。”
陶月月隱隱感覺到，這裏麵有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