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夥坐在陶月月麵前，就是剛才揮衣服喝彩慶祝老板死掉的員工，錄完指紋之後，陶月月說：“老板死了，你好像表現得很興奮。”
小夥說：“這不是好事嗎？再也不用被他剝削了。”
陶月月故意說：“可他提供了工作機會！他死了，你們不都失業了嗎？”
“臥槽！”小夥義憤地說：“我們做牛做馬，給他買房買車，我們還感謝他提供工作機會，好像我們的工資真的是他給的一樣！這家夥整天防賊一樣防我們，我早看他不爽了，我要是有超能力，直接就把他殺了！”
陶月月說：“他有什麽仇家嗎？”
“大夥都他仇家，他怎麽死的，死的慘嗎？他那個移植的大威天龍有沒有被人割掉？”
“你怎麽知道的？”
“全公司都知道！包扒皮以前特別短，自卑，後來做了手術換了一個大威天龍，切，我真瞧不起他！”
王冰也感興趣的瞅了小夥幾眼，因為他的身高體重和嫌疑人有點像。
陶月月也在想，沒準是某個員工自己走進那間屋子殺了人。
但是，是麵前之人嗎？
殺完人之後絲毫沒有內疚，還高興地慶祝，對著警察也不慌不忙，甚至直言自己想殺他？
那得有多麽強大的心理素質！
陶月月試探了一下，“問你個問題。”
對方說：“你不一直在問嗎？”
“讓你做三件事情中的任何一件，都給你一百萬，你願意做什麽。Ａ、拔掉自己十根指甲；Ｂ、把一個不認識的小孩踢下河；Ｃ、讓你最愛的人生一場病。”
小夥認真思考了一下，說：“Ｂ吧！”
“為什麽？”
“踢下河再救他上來嘍，不犯規吧！”
“好吧，謝謝。”
小夥走了之後，王冰說：“你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呀？測試他的同理心？”
陶月月說：“回答哪個都一樣，重點是他猶豫了，這證明他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凶手殺完人，還可以在屍體邊上參觀房間，抽雪茄，順走一個小玩意。
凶手是個毫無同理心的人。
王冰稱讚道：“高明啊！對了，你叫人進來的時候，我在查他們的電腦。”
“查到什麽了？”
“有可疑的東西我就保存下來，回去慢慢看。”
然後來了一名女員工，陶月月覺得女員工嫌疑不大，隨便問問。
交談的時候，陶月月發現這個女員工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來，錄指紋的時候，注意到她填寫的籍貫，陶月月問：“你是包國常讚助的貧困大學生？”
“啊？你怎麽知道的？不愧是警察，這都查到了！”女員工說。
“他這人雖然摳，可是卻經常讚助大學生。”
“哼，他哪是讚助呀，就是借讚助之名動歪點子。我大二的時候他突然來看我，搞得我挺慌的，不過人家供我上大學，也算是有恩。我去了之後他用車載著我去飯店吃飯，開始講一些下流的話，我當時都惡心吐了，還有這種人？當然就是拒絕了，那家夥倒是賊心不死，之後一直騷擾我，我又要拿著他的錢讀大學，又要防著他，真是太難了。”
陶月月說：“你後來居然來這裏上班了？”
女員工說：“沒辦法，我當時找不到工作，隻能求他了，他說來這裏工作吧。”
“恕我冒昧，包國常的性格我也清楚了，你來這裏工作有條件嗎？”
女員工瞅向別處，“是陪過他一回，就一回。他玩這手不是一次兩次了，之前也有女員工是他讚助的女大學生，聽說還被包養過，移情別戀之後就弄到公司當員工了，真是太會算計了！我們這是婚慶公司，確實也需要一些漂亮女孩當門麵。”
“‘之前’的那位叫什麽？”
“許招娣。”
“離職了嗎？”
“一年多以前離職的，一直沒怎麽聯係。”
“行，謝謝。”
女員工走後，王冰說：“這女孩電腦裏全是剪輯的小視頻，她在掙外快，回頭要不要查查她的個人支出。”
陶月月心想，包國常可能不止一個小三，他用這種陋手段玩弄過許多剛走出校園的女生，這會是線索嗎？
陶月月說：“可以查！”
然後進來一個胖胖的員工，自我介紹是策劃部的主任，在這裏工作已經四年了。
陶月月問：“你對你們老板有什麽印象？”
胖員工歎息一聲，“摳門，會算計。不過人都沒了，死者為大，我也不想議論死者，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工作能不能保住，一把年齡還要換公司，從基層坐起嗎？”
胖員工今年快三十了，他的臉一圈肥肉，胡子拉碴，皮膚泛白，感覺有點憔悴。
身高體重和嫌疑人肯定是不符的。
陶月月說：“我們在調查這案子，希望你提供點線索。你覺得，你們老板有仇家嗎？”
“仇家？你們查一下一個姓霍的老板，是做相親網站的。”
“那人怎麽了？”
“以前我們公司搞一場活動，和那個相親網站合作，我們老板嫌對方宣傳沒有捎上咱們公司，另起爐灶，直接把網站揣了，屬於違約行為，算是結下梁子了吧！”
陶月月說：“這種事情走法律渠道解決就是了。”
胖員工說：“好像沒有正式合同，或者就是對方不履行合同在先，我不太清楚，你最好問秘書。”
陶月月聽說過那個相親網站，也挺大的。
如果就這麽點事情，犯不著殺人，又不是長期、重大的經濟糾紛，非殺人不可。
人不會隨便殺人，必然有著根深蒂固的原因，才會走出入室殺人這一步。
陶月月也沒別的可問，旁邊的紙上寫著“許招娣”這個名字，便問道：“你在公司好像時間挺長，你認識這個人吧？”
胖員工看見這三個字，一陣驚慌，“是媛媛（剛才的女員工）說的嗎？”
陶月月感覺有什麽隱情，故意試探道：“嗯，她都說了，我全部了解清楚了。”
胖員工皺眉，“她是自殺的，跟我沒關係！”
自殺？許招娣嗎？
看來胖員工不知道上一名女員工說了什麽，居然把這件事抖出來了。
那麽這句“跟我沒關係”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