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衝陶月月暗暗搖了下頭，覺得她說話過激了一點。

陶月月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波動，可能是站在女性立場上，對許招娣感到深深的同情。

一個女孩子，被方業偉這樣的渣男套路，在痛苦中走向崩潰，最後選擇了了結性命。

方業偉也是故意選擇許招娣這樣的女孩，出身貧寒，沒被人愛過，受過傷害，便於控製。

方業偉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要殺老板的意思……”

陶月月說：“沒有殺人的意思，你把他的信息告訴了一個殺手。”

方業偉抬起頭，“我以為隻是惡作劇。”

陶月月冷笑，又繞回來了，當然，免費殺手這件事，本身就是最大的擋箭牌。

方野問：“方業偉，你和那個約定的殺人時間是……”

方業偉低著頭說：“5月3日。”

方野說：“所以那天，你故意和同事出去看電影，製造不在場證據？”

方業偉怯懦地說：“我本來就不在場……”

陶月月還想問點什麽，方野宣布暫時停止詢問，出來之後，方野點了根煙說：“他承認了這件事情，但也很難定罪，免費的殺手，法律上要怎麽定？在網上隨便告訴一個人，我要殺誰，這是不犯法的。”

陶月月感到遺憾，說：“關鍵還是那個人！”

方野說：“對，他免費替人殺人，這個人太危險了。”

陶月月說：“案發之後，方業偉和殺手就沒再聯係。我們可以用方業偉的帳號聯係他，套出他的信息。”

這時王冰跑來說：“不用了，他們已經聯係過了。”

“什麽？”方野說：“什麽時候？”

王冰說：“你們詢問的時候，我查了一下方業偉的手機。他清理過，不過我把數據恢複了，案發之後他留言給殺手問結果怎麽樣，你們自己看吧……”

來到樓下，電腦上是王冰恢複的數據——

業偉：大哥，大哥，是把殺了他嗎？你是真的殺手啊！

業偉：我謝謝您啦，為民除暴，您可真是一位大俠。

業偉：沒事，不用聯係我了。我沒啥錢，幫不了你，大俠你好自為之，千萬別被警察逮到，祝你好運啊！

業偉：大哥你在嗎？

過了兩天，那個叫“ＹＺ”的人才回複：“我沒殺他！”

陶月月驚訝地說：“不是吧，沒殺？這是撒謊！”

方野說：“可能是撒謊……王冰，我們能找到這個人嗎？”

王冰苦笑，“僅憑社交軟件找不到，資料都不全的……另外，他好像完全沒有注冊，不知道怎麽繞開了軟件的使用協議。”

陶月月說：“高級黑客？”

王冰說：“確實很高級，這部手機，還有方業偉的電腦，我要再查查。”

方野沉吟道：“方業偉嚴格來說沒有犯罪，我們不如就爭取他的協助吧！”

陶月月有點不爽，但也隻能這樣了，然後方野進去和方業偉談話。

方業偉一聽說不用坐牢，連連點頭，同意協助破案，手機電腦隨便查。

然後方野安排小馮開車送他回去，方業偉走的時候滿嘴稱謝，還祝願特案組早點抓到凶手。

陶月月搖頭，“混蛋！就這樣放了。”

方野說：“法律的意義，就是防止人們過盛的主觀心理，如果你是法官，肯定判他死刑吧？”

陶月月說：“那倒不至於，化學閹割加上示眾吧！”

方野笑笑，“今天太晚了，到此為止吧，我開車送你們一程吧！”

隔日，王冰坐在指揮中心發愁，他說：“太奇怪了，我問了軟件運營商，他們根本沒有這個ＩＤ的資料。而且他的聊天數據不是經過服務器，而是從別的地方傳過來的，就好像直接把車開進高速公路，不，是空降。”

陶月月說：“這人就是黑客高手？”

王冰說：“但是高手不是這樣做的，比如說竊取別人的ＩＤ，或者用個假身份注冊，是簡簡單單的事情。這人就好像……掌握著更高層次的技術一樣。”

陶月月一下子就想到了人類觀察者，免費殺手，會不會也是個人類觀察者。

方野說：“那麽，現在線索是斷了？”

王冰無奈地承認，“斷了，方業偉又沒接觸過凶手，他什麽都不知道的，我們得重新查。”

方野說：“嫌疑人的指紋找不到匹配對象，周圍監控也看遍了，完全沒有拍下個人特征。”

陶月月坐下來思考了一會，免費殺手，那不就跟無差別殺人一樣，動機、利益都查不到。

一籌莫展中，他們度過了上午，中午陶月月點了烤魚的外賣，她喜歡的烤魚店開了外賣業務，不得不支持一下。

外賣送來，陶月月開心得很，把錫盆放在送的酒精燈燒著，很快咕嘟咕嘟冒起泡來，滿鍋紅通通的，辣椒蓋著魚肉。

吃著普通外賣的方野說：“你還真把你那點愛好帶到指揮中心來了。”

陶月月說：“你和小馮在這鍛煉，王冰在這玩遊戲，我吃吃東西怎麽了。”

“好好好，自由自在也是我們這裏的作風。”

“來一塊嗎？”

“不了太辣。”

陶月月夾了一塊喂給王冰，王冰玩著手機沒顧看，一口進嘴，辣得跳起來，扔下手機去找水喝。

本指望吃一頓辣的，刺激一下靈感，可是吃完，舌頭是滿足了，仍然想不出什麽線索來。

方野說：“查不出來，就細細地查！死者妻子、小三、周圍鄰居，全部再排查一遍。”

陶月月說：“這不是做無用功嗎？既然都知道是一個‘免費殺手’幹的。”

方野說：“除了這麽查，也沒什麽高招了。”

“嗯……”陶月月的視線落向吃完的烤魚盆，發現裏麵有菜，說：“這誰放的？”

王冰說：“我剛才燙了想吃，又後悔了。”

陶月月盯著菜陷入思考，突然說：“對了，‘免費殺手’要怎麽清楚地知道死者的動向！這家夥不是黑客高手嗎？會不會入侵過死者家裏的電腦？”

“對啊！”王冰興奮地說，“一定是用過這種手段，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方野點頭，“太好了，又是一條線索，你這頓烤魚倒是沒白吃。”

陶月月說：“不是，吃得爽才是意義，想到線索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