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和三號死者在一起的人有六個，都是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陶月月懶得一個個找了，直接到夜總會邊上一家包子店，一個個打電話叫過來。
王冰說：“月月啊，你瞧你這談話地點挑的好了。街對麵不是有咖啡廳麽，非要在包子店見麵。”
陶月月說：“六個人請六杯咖啡嗎？我可不想花這錢，誰規定警察問話非得去咖啡廳的，這裏的免費茶水不能喝嗎？”
“好吧好吧，你開心就好，反正他們幾個也不怎麽重要。”
陶月月掏出手機看看，“這邊沒有wifi嗎？”
王冰說：“能連上夜總會的。”
“把密碼告我一下。”
陶月月連上wifi之後，悄悄打開木馬程序，這才是她選擇這裏的目的——離夜總會近。
她的黑客小組開始工作，駭入夜總會的網絡，稍後隻要這幾個人一進來，他們的手機自動連上夜總會，便可以調查手機。
一家夜總會，網絡方麵的維護一塌糊塗，黑客小組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駭進去了。
陶月月有點擔心被王冰發現，王冰抱著手機看了會視頻，抱怨網太差，打開流量開始打遊戲。
“來點包子？”陶月月提議。
“我不愛吃包子。”王冰說，“你又不知道用什麽肉做的，看過人肉叉燒包沒有？”
陶月月笑笑，“人肉可比豬肉貴多了。”
王冰一邊玩遊戲一邊說：“我意思是，肉啊菜啊絞在一起，香料那麽重，啥肉都嚐不出來！反正我不放心，要吃還是自家做比較好，老實說我覺得速凍的食品最安全，添加劑都寫在後麵呢，知道配料就放心多了。”
陶月月對老板說：“來一屜小籠包。”
陶月月把辣椒和醋混在一起，蘸蘸小籠包，還喂了王冰一筷子。
邊吃邊等，過了一個小時，一個小夥姍姍來遲，落座之後，陶月月給倒杯茶，開始詢問那晚的事情。
接下來三個小時，三個小夥來了又走，提供的證詞差不多，那晚大夥都喝多了，死者一個人去上廁所，左等右等不見回來，當時夜總會音樂也吵，所以啥也沒聽見。
直到第四小夥走進來，陶月月的手機上傳來黑客小組的信息——“他手機上有目標信號。”
陶月月笑笑，這就是提前看答案的感覺嗎？
小夥名叫程光，和死者季俊青是朋友的朋友，那晚是和朋友一起來，陪著一塊玩。
陶月月一邊倒茶一邊問：“季大少爺好像很喜歡和一堆男生一塊玩呀？”
程光笑著搖頭，“他沒有那種取向。就是人多熱鬧嘛，前不久他不是從監獄放出來嗎？我朋友就叫我一塊來玩，說認識認識，季公子的父親挺有錢的，將來對我事業上有幫助，其實我是想找份工作幹幹。”
陶月月說：“你這求職方式有點意思啊，你們一塊一般玩什麽？”
“喝酒、搖骰子……夜總會有一種職業叫‘公主’你知道吧？”
“我懂。”
“叫幾個公主過來聊聊天、唱唱歌，要麽去蹦迪，季公子還喜歡玩卡丁車，我們跟著沾光，你說那種地方那種消費，我哪裏負擔得起。”
陶月月說：“看來季公子是出手闊綽，才有你們這幾位知心朋友。”
程光有點寒磣，連連擺手，“啥知心朋友呀，就是酒肉朋友，蹭吃蹭玩！”
“聊聊那晚的情況。”
“啊這，警察不是問過了嗎？”
“我想再問一遍。”
程光便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細節差不多，陶月月冷不丁地問：“在季公子遇害的時候，你們幾個分別是什麽反應，有沒有誰不太對勁。”
程光一愣，“我們都有不在場證據的，肯定不是我們幹的，警察也查了，是被人用刀砍了頭！”
陶月月狡猾地說：“我可沒有問你不在場證據哦？小同學，你是不是有點緊張啊！”
程光笑笑，搔搔臉，“我沒有緊張，警察小姐，你想太多了。”
陶月月說：“你家境怎麽樣？”
程光說：“普普通通，父母都是工人。”
陶月月說：“那你跟著季公子一起玩，是不是能撈點好處什麽的呀？”
程光尷尬一笑，“這……就是朋友叫過去，陪他一塊玩，我就是一個小透明。要說撈什麽好處，我也說過了，我就是想和季公子處好關係以後，將來到他爸的公司混個職位。”
“你打遊戲嗎？”
“偶爾玩玩王者農藥。”
陶月月用胳膊撞下王冰，王冰便跟程光拉起閑諞，開始聊遊戲的話題。
趁這機會，陶月月發消息給黑客小姐，程光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坐在這裏，已經被陶月月查了個幹淨。
在程光手機裏有一段聊天記錄，程光很謙虛地對季公子的父親說：“伯父您好，我是季俊青的好朋友，他把你微訊給我了。”
對方說：“有事？”
程光說：“我跟您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學平麵設計專業的，在學校社團當過理事，拿過一些校內比賽的獎項，這是我的作品。”
程光唰唰地發了幾張寒磣的設計作品，然後卑微地說：“聽俊青說您公司缺設計方麵的人材，我不算啥人材，問下可不可以去您那找份工作幹幹。”
一席很卑微的話，換來對方一句：“忙，回頭再說。”
程光說了許多問候的話，卑微至極，這段對話發生在命案前一周。
看來程光倒是沒有撒謊，他結交死者的目的是攀龍附鳳，好謀一份差事。
可是死者父親，這位大企業的老板，顯然對“兒子的狐朋狗友”不太上心。
這是程光想殺死者的原因嗎——求職計劃破產？
王冰和程光聊遊戲正聊得起勁，這時陶月月打斷他們的對話，說：“程先生，其實最近城裏發生了一些怪事。”
程光一愣，“啊？什麽怪事？”
陶月月看著對方的眼睛，“有人收到一條神秘短信，詢問有沒有想殺的人，得到答複之後不久，收信者便得償所願。這個殺手既不索要報酬，也不詢問收信者的情況，他好像在扮演一名‘免費的殺手’！”
程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陶月月把他盯得有點害怕了，突然輕鬆地問：“死者去夜總會玩，有什麽規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