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哥了?”司楮放下手中的原味酸奶, 狗耳朵瞬間就警覺地立了起來,“沒看錯?他怎麽會來這兒?”

葉斐然沒回他,謹慎地停下腳步貓在牆邊觀察。

“糟糕。”司楮把酸奶吸管咬得滿是齒印, “他該不會是抓我們回去加班的吧?我這都加了半年的班了, 說好給我們放蜜月假的呢?”

葉斐然轉頭抬起食指比在唇前噓了他一聲:“他身邊還有個男人。”

“啊?誰?”司楮詫異地探頭去看, 被葉斐然一把拽回來,“你小心點, 別被發現了。”

司楮察覺葉斐然的態度有些奇怪, 過於嚴肅了,不太正常。等他小心翼翼地再度望向電梯方向的時候, 司楮立刻就明白葉斐然做出這般姿態的原因——

他哥身邊有個男人, 一個光是他這樣遠遠看著就知道二人關係必定不淺的男人。

黑色短發,偏瘦,但並非竹節那般的若不驚風, 腿很長, 束腳的運動褲下踏著一雙黑色馬丁靴。司楮極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男人的身份, 始終未果。

然後他就看見他的哥哥笑著抬手撣了撣男人肩頭並不存在的灰, 右手自然而然地壓上去,再用下巴抵著手背, 曖昧地貼在男人耳邊, 唇角上揚, 輕聲說了句什麽, 一派的春意盎然。

司楮和葉斐然對視一眼, 誰也沒有貿然出聲,氣氛顯得莫名尷尬。

他們不約而同地試圖回避那個可能性, 那個第一時間出現在他們腦海中的念頭——在蕭枕雲失蹤半年後, 司棣尋了新歡。

哨兵與向導這種永久標記即宣告終生的結合關係固然穩定, 但並不代表著就不存在出軌現象。甚至還有衝動結合的哨兵向導在永久標記之後對對方心生厭煩,雙雙出去找人,哨兵隻在精神不適期間找向導進行精神梳理,其餘時間各過各的。

電梯門敞開,白羽絨服的男人一手放在外套口袋裏,一手拎著包,微微側身避開出來的行人,背對司楮與葉斐然的站姿轉為側對。司楮立刻屏住呼吸看向這人的臉,令他失望的是,男人戴著口罩,幾乎把臉全都遮住了,而且司棣還站在靠左的位置,將男人的身形擋住了大半。

“好像是藍眼睛?”葉斐然喃喃道。話音落下他才自覺失言,五味雜陳地回頭看向司楮,後者也是一副百感交集的模樣,二人又一次相顧無言,隻待司棣和男人踏入電梯之後迅速跟上,記下電梯停留的樓層。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司楮自己都覺得自己在說夢話,“這個男人就是小叔?”

“……”葉斐然沉默地望著他。

司楮痛苦地搓了搓臉,掙紮道:“你看啊,黑頭發,藍眼睛,還有……還有……”

他‘還有’了半天,實在是‘還’不出來第三點。

最重要的一點是,蕭枕雲雙腿癱瘓,而這個男人的兩條腿分明是健康靈活的,行走自如,總不能說他掉了個崖,恰好把殘疾的腿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