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白便問:“那你們感覺,哪一麵才是有風的那一麵?”
江左圍著樹看了半天:“一片樹葉都不剩了,要想看到樹是朝哪邊歪的,還真不好辦,目前來說,我能想到的辦法隻有一個,就是把樹砍倒,看年輪。”
寧夏點頭附和著:“確實,可以通過觀察樹的年輪稀疏和密集來辨別方向,年輪稀疏的是朝南,年輪密集的是朝北。年輪稀疏是因為朝南的陽光和雨水比較豐富,年輪密集是因為朝北的陽光和雨水比較缺乏,吸收的養分都沒有朝南麵的充足。”
江左道:“烏寨地勢並不平坦,基本上處於一個緩坡,雨水朝下流淌,年輪也朝著雨水方向稀疏展開。”
陳啟尚鄙夷地看著大樹:“可是,這棵樹都燒成這樣了,還能保證完整的年輪了嗎?”
江左摸摸下巴,認真思索:“必須得下手相當利落,刀法相當快,才能保證這棵樹的年輪不會被毀壞,所以……”
晁佑走上前來:“讓我來,給我找把刀!”
陳啟尚拎出一把割麥子的大鐮刀:“晁佑,這能行嗎?”
晁佑接過鐮刀,瞄準樹幹的方向:“這割麥子的鐮刀,用來砍樹雖然是不大可能,但是隻要刀法夠快,一切都順理成章。”
陳啟尚表示懷疑:“問題是鐮刀就不是幹這個用的,刀法再快,能砍得動大樹?”
話音剛落,晁佑一把甩出鐮刀,嚓的一聲釘在了大樹上,鑲嵌在其中。緊接著,晁佑迅步上前,按住鐮刀柄,狠狠地往前一推,一聲清脆的裂響。
哢……
本就焦黑的樹幹,整個倒塌下去,摔落在地,震起滿天的黑塵,嗆得眾人連忙後退。
眾人震驚到瞪大眼睛:“我的媽呀,還真砍開了!”
江左跟晁佑擊了個掌,捂住口鼻鑽進黑煙之中,看到了年輪,雖然有一層被燒的不成樣子,但是好在大部分還是清晰可見的。
江左眉開眼笑:“太好了,這樣一來,就能辨別清晰的方位了。”
晁佑問:“你有想法了?”
江左指著西南方向:“朱楊樹下徐徐風,指的方向,就是那一麵!”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是西南方向,還得是了解這裏的烏月告知他們:“這裏是西南方向,和遠處的陳池交相輝映。”
江左笑了笑:“這就對了嘛,陳池之外晚棠東,如果陳池的東麵,和朱楊樹西南方向的夾角就是地宮的線索方向,那麽大概的位置基本可以確定了。”
寧夏點點頭:“月出之處伏下柳,這一條線索對我們來說用處不大了,柳樹壓根找不到,我們隻能利用眼下的這兩個線索畫出的範圍,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
陳啟尚尷尬地咧著嘴:“好一個漫無目的啊,就算這兩條線索加在一起,也足夠我們找上一天了……”
江左擺擺手:“別抱怨了,咱們趕緊動手吧,去隔壁勾寨借點工具,開挖!”
花了點時間到勾寨,隻借到了一堆鐵鍬和鏟子,雖然這些工具比較原始,但是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幾個人分成兩隊,一隊從朱楊樹那裏開始挖,一隊從高坡那裏開始挖,兩隊相對著彼此,朝著中間開挖。
時間飛逝,熬到所有人精疲力盡,可是地宮連一點出現的跡象都沒有,眼看著月亮就要出來,眾人無奈地坐在地上,狼狽不堪。
陳啟尚用袖子擦了一把汗:“這地宮……真的在這裏嗎?”
江左也猶豫了:“難道說,我們真的找錯了方向?”
陽陶躺在地上,氣喘籲籲:“不行了,別管在哪邊,我是真的一點動彈不了了。”
晁佑把鐵鍬丟到一邊,看著他們到處挖的洞:“這順口溜沒有問題嗎?是不是烏月姑娘記錯了?”
烏月搖搖頭:“從老一輩傳下來的就是這樣的,我發誓!”
玉小瑩靠在一棵枯樹旁邊,閉上眼睛輕輕歎氣:“那我們到底是哪裏弄錯了,再挖下去就要看到地下河了,可是地宮一點邊緣都沒有顯露出來啊。”
寧夏仰望天空,對著即將上山的月亮看的入神,井白悄悄地湊到她旁邊:“寧夏,看啥呢?”
寧夏抿抿嘴:“我在想,月出之處伏下柳,現在這個時間,正要趕上月出了,等到月亮剛好完整出現在天上的時候,那裏指的地方,是不是就是第三句話所指的意思呢?”
井白想了想:“你這麽一說,好像有點道理呀……”
寧夏點點頭:“等一等吧,看看月亮完整出來的時候,指的方向是哪裏……”
烏月坐到玉小瑩身邊,輕輕歎氣:“你現在靠著的這棵樹,是僅次於那棵朱楊樹年份的老樹,這一把大火,把這棵樹也給燒成了這樣。”
玉小瑩輕輕安慰道:“烏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在的結束是為了全新的開始,有朝一日,烏寨一定會重新恢複到原來的美麗,我都這麽相信,你當然也要相信啊。”
烏月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江左聽到這個線索,便問:“烏月姑娘,你說這棵樹是僅次於朱楊樹的,那你知道這棵樹是什麽品種嗎?”
烏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這棵樹早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枯死了,跟我同齡甚至是比我大一輩的人,都不知道這棵樹在活著的時候是什麽品種,隻是神奇的是,這棵樹雖然枯死,但是久久不倒,烏寨便一直留著它,也沒有把它砍倒。”
寧夏反複打量著這棵樹,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更像是自己的第六感,強烈地告訴她,這棵樹有點不對勁。
直到月亮完全出現,寧夏走到玉小瑩身邊,抬頭再次看著月亮,沒有被山頭遮蔽住,這個位置看到的月亮,是最完整最亮的。
寧夏大吃一驚,呼喊出來:“這裏!”
眾人齊刷刷把視線放過去,突然地下開始顫動,樹旁邊的石頭也在地上自行移動。
玉小瑩疑惑地看著寧夏:“地震了?”
全員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