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笑對晁佑說道:“晁佑,跟我回去吧……”

晁佑閉上眼睛,靜靜地躺在大雨裏:“回去?我還怎麽回去?現在的我無顏麵對任何人,我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罪人……”

江左道:“你沒有聽到大家的真實評價,為什麽一定要這麽覺得呢。你在心裏已經選擇了自我救贖,就應該付出實際的行動啊。”

晁佑揚起嘴角:“你要我去自首嗎?你知道以我的罪行,自首的結果是什麽嗎?”

江左扭頭看著晁佑:“你過去的罪行不少,但是一路上,你也立下了不少功勞,雖然這些功勞不能掩蓋你曾經造下的罪孽,但是最起碼,也能期望著功過相抵吧。”

晁佑也看著江左:“功過相抵什麽的你也相信?犯了錯就是犯了錯,難道作惡多端的人做了幾件好事,就能說他是什麽品德高尚的好人了嗎?”

江左反駁著:“做人不要那麽偏執,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兩個人躺在一起,誰也動彈不得,但是說了很多,直到雨都停了,幾個小時過去,眼看著黎明將至……

“江左,你為什麽要如此努力,一定要把我帶回來……”

“我早就說過了,因為你是我兄弟……”

晁佑笑了笑:“算了,我說不過你!如果你真的希望我能回去的話,那我就跟你回去吧……”

江左道:“晁佑,你終於想通了?”

晁佑不說話,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江左!晁佑!”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虛弱中的江左和晁佑,豎起耳朵去聽。

“是寧夏來了……”江左微微一笑。

晁佑歎了口氣,也笑了笑:“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是躲不掉了……”

“你們兩個……怎麽打成這樣……”寧夏跪在二人身邊,看著渾身血汙傷痕的二人,不禁淚如雨下。

江左齜牙笑著:“雖然過程有點不太好,不過好在結果是完美的,我成功地把晁佑帶回來了。”

寧夏驚喜又錯愕:“晁佑,你願意投降自首了?”

晁佑無奈道:“誰讓我贏不了江左呢,這一次我心服口服,沒什麽不願意的,我知道自己鐵定是個死,起碼到了最後,別讓你們恨我……”

“誰說你肯定會死的。”寧夏解釋道:“這一路上,對抗星組織,你的戰功卓著,幫助我們警方擊殺了多人,你的功勞也是抹消不掉的。所以功過相抵,你的懲罰要酌情考慮,坐牢是在所難免的,但是死刑肯定能免掉。”

晁佑驚訝地看著二人,江左眉開眼笑:“晁佑,你聽到了嗎?我就跟你說,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晁佑很不能理解:“可是我做過的那些事情……”

寧夏對晁佑道:“具體的審判結果,可不是由你的猜測能決定的哦,對於這件事情,咱們兩個比起來,我應該還算是內行吧?”

陳啟尚和玉小瑩,也互相扶持著走上了一片狼藉的別墅樓頂,喜笑顏開地看著他們。

陳啟尚道:“好了,至少到了最後,大家都還好好的活著,這難道不是今天最好的結局嗎?”

玉小瑩點頭附和著:“對啊,都是一家人,難免會有磕磕絆絆,但是再吵再鬧再打再叫,我們最後還是一家人啊。”

晁佑不禁咧著嘴笑了起來,淚水如雨一般傾瀉而下,用哽咽的聲音說道:“謝謝你們……還願意把我當成家人……”

其他三人,把傷勢嚴重到站不起來的江左和晁佑扶了起來,這個時候,寧夏才注意到了一個問題。

“江左,卷軸難道沒有治好你嗎?為什麽你的傷勢還是這麽嚴重?”

江左看了看他們,苦笑一聲:“從今天起,我就不是什麽聖手神醫了,卷軸已經煙消雲散,去執行它新的使命去了。”

作為星宿繪卷最為優秀的一任宿主,江左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原來星宿繪卷足以脫離宿主的必要條件,就是集齊其中的二十八種力量。

幾千年來,隻有江左做到了這一點,在最後的決鬥中,把僅剩的沒有收集的,角木蛟和奎木狼的力量,一起送到了卷軸裏。

卷軸會出現在晁佑眼前,對他進行那一番大道理的講解,就是卷軸得以離開江左的一個表現。

隻不過,原本可以直接一走了之的卷軸,沒有突然消失,而是幫助江左再最後勸了晁佑一把,讓晁佑在黑暗的深淵裏,看到了一點點方向。

在江左的潛意識裏,卷軸已經把一切告訴了江左,但是江左卻沒有絲毫留戀,選擇心甘情願地放卷軸離開。

星宿繪卷幾千年的詛咒,在江左身上得以解開,江左或許是命定之中的有緣之人。卷軸在離開之前,沒有一股腦地卷走一切,抹掉江左的記憶,而是把它和江左共生在一起的記憶留給了江左,也讓江左作為僅有的回憶了。

現在的江左,沒有一身的武功,沒有超越常人的好運氣,更沒有那治愈一切的神奇醫術。他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一年裏留下的戰功和創傷,卻讓他並不普通。

一個星期以後,晁佑一案開庭,江左、陳啟尚、玉小瑩,寧夏以及警局裏所有的朋友,都落座在那裏……

公堂之上,晁佑將自己過往的罪行,以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星組織的內容供認不諱。而警察局長劉鋒,親自拿著記載著晁佑立下的所有赫赫戰功的卷宗,出現在了公堂之上。

經過一番嚴肅認真的探討,以及社會各界熱烈的討論之下,晁佑被判處有期徒刑四年零八個月,即刻執行……

在晁佑被送往監禁地之前,他最後看向江左等人,江左遠遠地朝著晁佑喊著:“兄弟,在裏麵好好的,我們都等著你回來!”

晁佑淚眼模糊,欣慰地笑著:“好,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