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眾人和尤利斯大師的反應雖然也很吃驚,不過從後者的話來理解,顯然驚訝的不是他知道靈魂攻擊,而是自己使用之後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能量補充。
羅馬心裏暗道:“這麽說來這裏的每個人都會……至少都是熟知靈魂攻擊的秘密了?不知道是否有人會靈魂出竅呢?看婼赫瑪都能發動如此強橫的招數,那她師父……”
看到雷德沉思的表情,尤利斯大師微笑著解釋道:“沙米達先生,請不必鬱悶,請隨我進屋慢慢詳談如何?”
“好啊……呃……這個我想知道我的族人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我們這裏離他們遠麽?”羅馬開始擔心起自己的族人來。
聽到少年遊離開的意向,尤利斯大師有些為難地道:“還是先讓我幫你處理傷口吧,你的族人應該沒有事的,等會兒我派金雕傳書給他們就好了。請少年隨便寫點什麽給他們?”
看到對方的表情和先前在外麵看到此處的隱秘,再加上這裏所有人都熟知靈魂攻擊的表情,羅馬本能地意識到這裏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在和自己達成信任之前如果貿然離開當然會令對方不快。想到這裏,雷德也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道:“勞煩大師給我找一塊木板或者羊皮什麽的,我留下安全的記號便可。”
“這個當然沒有問題。歐特,那一塊木板和刻刀給沙米達先生。”尤利斯大師立刻爽朗的答應了,轉身向人群中發話後便有人離去。
不一會兒,先前離開的那位大約20多歲的青年回來之後手捧著一塊精致的木板和一把別致的刻刀送到羅馬麵前。少年伸手接過時覺得此人雖然表麵對自己微笑,其實眼神中隱隱有不滿的鄙夷之色。也難怪,此人身高與尤利斯大師差不多——都是比羅馬高一個頭左右,雖然氣質比不上後者,不過同樣的是刀削般的雕塑麵容,周身的流暢性線條直接顯示出力量和韌性。本來目不深陷,鼻不高聳的東方人種羅馬在外貌上在這裏就沒有什麽突出的優勢,況且還缺手缺腳的,所以看到別人鄙視的眼神他沒有覺得很憤怒,反而有些自慚形穢。
那人將木板遞給之後,得意地笑看著羅馬怎樣一隻手又拿木板又拿刻刀道:“請羅馬兄弟留言”。
見到對方這副表情本來還有些自哀自怨地雷德一下心裏變得像隻刺蝟般,暗道:“明明知道我隻有一隻手,還先遞給我木板?你不知道將木板拿著將刻刀給我麽?”
少年心裏憤怒,右眼自然睜開並且發出猩紅的紅光。眾人見此情景又是一驚,而首當其衝的歐特則本能地將手按到了腰間的暗紅色匕首上麵。
這是尤利斯大師插入兩人之間道,“請沙米達先生切莫介意,這是我的二徒弟歐特。如果先生不嫌棄的話,由我代為留言如何?”
看到尤利斯大師溫柔的笑臉,又望了一眼還在旁邊猛吃水果的婼赫瑪,羅馬的右眼緩緩邊上之後道:“多謝大師,這個木板刻我是不擅長了。就請大師幫我刻一個長得像我的人正在吃一條牛腿好麽?”
“吃牛腿?嗬嗬,果然好寓意。既然都在吃東西了,想必是無恙了。”邊說這位峰洞的主人便運刀留言,隻見木屑翻飛幾下之後一個神似羅馬的麵孔就出現在木板上。又一陣刀光之後木板上的雷德便張嘴咬住了一隻牛腿。
“這樣好麽?”
“甚好,大師真是神技。”
“哪裏,哪裏,皇金雕!”尤利斯大師最後一聲卻是向先前愛麗爾飛入的石巢中喚去。
片刻之後另外一隻體積比愛麗爾還要大一些的金翅大鷹從巢中“嗖”地穿了出來,然後“騰”地穩落在尤利斯大師麵前。羅馬仔細看那金翅大鷹,發現其頭上不知是羽毛排列還是骨骼突出,竟然呈現皇冠狀,當真不愧是“皇金雕”之名。峰洞主人輕輕一步跨到這飛禽身邊將木板放在其嘴中,然後像婼赫瑪般耳語了幾句後便退開幾步。然後皇金雕身體微微下傾畜力,然後便像一隻黃金大箭般竄上了天空,速度比愛麗爾少說快了一半。
“好厲害,原來這就是金雕。”雷德不由得讚道。
“先生也知道金雕?”
“嗬嗬,以前隻是在一些資料上看到過,卻不曾見到真的,更何況是雕中王者。”隨口回答的羅馬再一次覺得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當真是驚現而又充滿不可思議。
“事不宜遲,請先生隨我進屋吧,先處理傷口要緊。”尤利斯大師說得非常誠懇。
“好的,勞煩大師了。紫月,跟著我。”少年最後卻是用意識向幼狼交流,在陌生的環境中,人都不希望和自己熟悉的同伴分開。
突然聽到,紫月低嚎了一聲發出警告,已經隨峰洞主人走出幾步的羅馬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歐特故意用腿攔住了幼狼的去路。不過那青年見到自己師父回頭發現,便微笑著道:“我看羅馬兄弟這隻小狗長得非常可愛,所以便逗它玩了一下。”
雷德臉色一沉,心道:“怎麽到了哪裏都有跟圖馬洛差不多的這號人?紫月,暫時別理他。”幼狼收到信息後,突地一躍便來到了羅馬身後,轉頭死牙咧嘴地朝歐特做怪象,後者冷笑一聲後隨人群散開。
“沙米達先生覺得洞內的建築還看得過眼吧?”尤利斯大師顯然對自己的地盤還是充滿自信的。
“嗯,的確。利用應該是自然的石柱,加工成希臘風的柱子,在底端和頂端用橫向的褶皺來表現,使得柱子本身顯得更加筆直。”雷德隻覺得眼前的建築似乎隻應該在電視裏麵看過,所以不由得露出了欣賞的目光。
“哦?原來先生對於建築學還頗有研究?”尤利斯大師見對方是內行人,平靜溫和的眼內燃氣了激情。
“嗬嗬,這個應該在哪裏學到過吧?可惜我都不記得了。”羅馬很無奈地將手一攤。
“不用緊的,以後會都記起來的。人學過的東西不會被忘記的,不過就像家裏的東西,放在了那裏被什麽擋住了看不見而已。”尤利斯大師隨口說出的話,都充滿了哲學的味道,顯然善用比方。
“大師真是出口不凡呢,喲……這個……這個不是太陽神廟麽?”雷德覺得在阿爾卑斯山的一個峰洞中見到,當真是又驚又喜。
他立刻直奔神廟大殿之內,看到那手持裏拉七弦琴與派森巨蟒的阿波羅像,立刻生出膜拜的衝動。不過少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由得唏噓感歎一陣。
看到本來滿臉崇拜神色的雷德突然變得十分感性跟進來的尤利斯大師不解道,“不知道先生為何事感歎?”
“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不是真的,本來我還是挺喜歡太陽神阿波羅的,不過我想到了另兩位英雄,就又忍不住感歎世事無常。”
“兩位英雄?的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是啊,人生不過50載,有多少人能夠像太陽神那樣與生俱來真魂血統呢?不過對於男人來說,權力、金錢、美女到底孰輕孰重,稍不注意就會失足。”
“真魂血統?”
“嗬嗬,你先躺下,我們一邊聊一邊處理傷口。”
“就在這裏?”
“有了太陽神的保護,再好不過了。”
“好吧,不過是躺在地上麽?”
“不是,那裏……”尤裏斯大師說完往殿內阿波羅神像前的長方形祭壇一指。
“啊?這個……不會是那我當祭品吧?”
“嗬嗬,沙米達先生果然博學,不過祭壇除了向神祭司之外還可以逆向使用。”
“逆向使用?向神要祭品?”
“那倒不至於。不過在神話時代,具體來說就是特洛伊戰爭及其之前的時代人類和神是可以輕易正常溝通的。而充當溝通的介質就是神廟和祭壇。”
“介質?”
“是的,先生請先躺下。”尤利斯大師盛意拳拳,雙手在祭壇上來回拂動,似乎是在清理上麵的灰塵。
羅馬隻好回頭對紫月苦笑一下後躺到了祭壇上麵。不過奇怪的是,少年並沒有感到背上一陣冰涼,反而還有些溫暖。這種感覺比之前賽庫魯族的德魯伊——裏雷長老使用橡楔眼觸摸自己的額頭還要受用百倍。
“怎麽會這樣呢?”
“你現在感受到的就是太陽神阿波羅的能量了。”
“什麽?難道神真的存在?而且還能借法?”雷德現在正在經曆的事情比橡楔眼、血蝠牙、精狼齒加起來還要不可思議,他甚至懷疑是不是尤利斯大師設下的某種圈套。
“借法?這個說法到新鮮。神一直以來都存在呢。隻是一般人不容易輕易見到罷了,因為神從某種角度來說比凡人更脆弱。”尤利斯大師一麵說一麵從旁邊跟過來的助手端上來的盤子中用右手拿過一把黃金匕首,他微微一笑左手又像先前拂過祭壇那樣在刀身上一抹,之間那本來在殿內火把下顯得不是很亮的匕首立刻變得金光耀眼。
“少年,你知道神雖然強大,為什麽卻比凡人更脆弱呢?”尤利斯慢慢走到羅馬身旁,後者竟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能動彈。
“請大師賜教……”雷德一麵說一麵偷偷瞥了一眼紫月,後者同樣是被金光給罩住了,像雕塑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