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絕無可能!那冥界老祖鎮守血河,曾在百年前立誓,不滅地藏佛眾,絕不會離開地獄半步,便是分靈化身也不會隨便降臨,這秘境中,究竟是何修羅眾持殺器降臨?”

殺氣蔓延,眾修士亂做一碗粥,本就是和尚打水般的格局,如今更是針鋒相對,妖獸廝殺是一麵,同道相殘又是一念,這怎個猜想出。

現如今赤目紅麵,殺氣衝天的竟都是正道仙士,怕是比那人間的匪黨之人都莫有不及。

天崩地裂,搖擺不定,這等動靜源頭之處,敖烈倒是落落大方,笑的周身牆壁之上,都光滑反射,他乃是帝君,身負皇運,卻也明白萬物都有極限。

越是紫氣興盛之人,越是容易撞見那大災大劫,一切都是定數,也是衡數,更是變數。

萬事萬物,都超脫不過一個變字,天罡地煞,來來去去不過如此,卻不是看不起那般變化神通,敖烈精通的法天象地,卻也並非不能得其能,隻不過如今周旋再三,方才明白這眼前種種,卻也並非幻想,而是本相。

“心相所化,聚沙成塔……”

萬物心源生,此話無虛假,順著源頭探去,敖烈果真是發現了一番古怪景象,眼前的這兩道詭異劍氣,卻好似開啟寶庫的靈符,用處便是辨別去處,旁人看穿不得,他卻看得清明,這哪裏是洞天福地,卻不過是一塊莫大的潭水!

這潭水,乃是積化之相,非江流,非海,似溪,卻縱有不同,細細想來,也多是一位大能昔日演化的內相髒腑之氣,遺留所得,天人五行,地人七煞,這煞氣若有竄動,便是劫源所在,一身一行,都牽扯其中。

“原是這般,秘境是虛,這血水卻是實,隻是常人肉眼凡胎,怎可看的清明,倒不如沉溺其中,倒也算是快哉。”

敖烈不留餘力諷刺,卻是看出這洞天乃是驚天陰謀一環,好一個六道尊者,倒不如說是掃帚星來的貼切,隻不過禍端因人而起,他承載大福德而生,倒也未嚐不能化災厄為福源,隻是這一番轉化,又說不得要催動玄機了。

寶塔現身,潭水逆流,這寶塔,此前從未有過風聲,卻無端出現未曾讓敖烈又半分驚異,相本無形,又可有形,有無之數,正在於心,他撞見這潭水之中掙紮的元神真靈,不過是順著血氣和妖獸的殘魂廝殺,如此輪回,倒也驗證了一番地獄景象。

如此,正是寶地壓羅刹,鎮守險中關,無數地獄護法從其中竄出,反倒是和那天兵眾既然不同,恭敬的對敖烈行了一個大禮。

“不必多禮,貧道在其中,卻也算不得是那帝君,你們坦誠相言便好,如今這秘境,是凶是福我且不論,是出得,還是出不得?”

好一個個善戰的修羅,牛頭馬麵都不過是居中觀望之輩,當然陰靈之法,更有造化,敖烈明白這神通廣大,雖限製在鬼仙之流外,鬼神中卻獨有一群超然者,他們可不是散修的鬼道之人能想提的,自然護法有道,備受閻羅等青睞。

“帝君所言極是,這等外相,卻不如論那出口來的快意,隻是我等雖有心幫助,分靈護身之時,卻所剩不多了。”

殘留的神識,終究不過眼前一木,見那草木枯萎,便是護法被空中的劍氣斬殺,此時敖烈方才明白,自己所見,便是秘境中演化出的景象。

若這要說個道理,便像是入夢之人,明明可能夢中去了陰間,卻撞見重重情形,是以這夢中是一界,魂中又是一界,眾人入得這秘境,猶如一夢入千秋,困於其中也不得解脫。

若能堪破,如敖烈這般,登出那塔鋒之巔,卻也形同秘境中尋見出路了,

若不能堪破,那乾坤之中的眾人,倒也算是機緣巧合中拉扯到了這夢外的真我之界,好一座地獄寶塔森森嚴嚴,劍氣縱橫纏於塔腰,正是斬那夢中攀爬之人。

諸如純陽子,桑振子之流,卻也不過是苦海中徒勞之流,隻不過,敖烈放眼望去,卻唯獨沒看見武媚娘的身影。

“如此,倒也算是我疏忽了,劍聞聽風來,何方望故人,媚娘之名,卻真有那一番小小機緣蘊藏。”

武媚娘何許人也,那可是武則天,當然此一時彼一時,敖烈橫空出世自然讓諸多變數滋生,最為緊要的,卻還是那其中決斷。

“我已有決斷,切莫再擾我心神了。”

四周的護法之相漸漸退散而去,四麵威風也好,八方玲瓏也罷,都竟然浮去,化為一尊尊血海之中纏繞的雕像。

此時此刻,那老者幻影好似笑了幾聲,幹癟的身軀卻決然不是三界內的那血河老怪,敖烈此刻心知肚明。

或許是這位大能昔日的道念,或是發願立道時殘留的一些機緣或是神識,堪比本尊的餘念。

如今被他敖烈誤打誤撞化去,方才明白縱是神仙,念及域外,仙界也可能隻是那大夢一場,堪破天道奧秘,終究還是需要降服本心。

“貧道便留在這虛假之境,若能堪破,倒也不失為本相洞天福地,機緣無限了!”

心中默然決斷,敖烈方才是看破這其中真假,來回識念間,正是被一物阻斷了靈覺,混沌氣種演化再三,複而衰竭時,兀的就遇見那去而複返的七寶妙樹。

這正是金行巧斷生障壁,迷途刀山並火海,一陰一陽,一凶一魘,正教人分不清神識之外的明目境像,若沒有混沌靈氣一鍾一種的心中演化,幻象早已吞的一行人枯骨都不剩。

誤打誤撞,卻非是敖烈料事如神,而是吃準此聖人或許也有普天投影,佛祖化身在前,便是應天界因果而來。

這準提聖人手中的法寶,卻也誕出分靈,化為製衡天道眾生的緊要一環,破於不破,敖烈當下心中也顯出了分曉。

清風頓起,二念生輝,手中無窮法相演化不息,鍾聲化為混沌一念,這等意境之上的較量敖烈自然不是那聖人對手。

虛空中其他觀望之人也發出了驚歎聲,怎都不及敖烈這般膽大包天,竟然生生撞入天地法相之內,以自身元靈催動,誓要一舉奪下這西天奇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