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忽聞,一念間冬天內五光十色,動搖不息,俱道是敖烈不顧周人性命,催動那靈童體內的郎朗劍氣,褪驅去煞之後,還有一寸殺氣孕育其中。
神念遊走乾坤之間,劍氣倒也淩然,果真是隨了他勾陳的念想。
“劍起,斬魔!”
揮劍斬魔,這劍義亦非劍,其形亦本劍,敖烈手中雖空空如也,卻也掌握了此道精髓。
那斬魔刀,砍妖劍,乃是道家驅魔必備,如今顛倒名號,這一把無極斬魔之意,雖然有盡,卻無窮,無窮有盡,是以永動也。
但見那呼嘯而起,永動之劍意催自那混沌神鍾,郎朗之間已連諦聽都聽聞不得,這寶塔內外,皆為所動。
眾修士心中但有疑慮之處,還未說出那勾陳名號,卻也說不得,念不得,想不得,諸多不能,諸多不能,以那二童子護劍所持,奇妙非凡是也。
“好神通,三界內但有鴻蒙之玄機,常人莫不為己用,如今你卻能跳出其中束縛,專攻一道,以這似劍非人的混沌之靈破陣,豈不美哉。”
諦聽也閉眼垂目,一副傾聽模樣,外界於他看來,不過那一心唯爾,盯著那外相看上許久,也看不出什麽門路來,不如一心不亂,反倒是能輔佐一番敖烈,做這順水人情了。
“好你個尊者,卻也算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道你暗中盤算一番,終究還是從中妥協,隻是日後相見,你若不記得今日之事,倒也平常。”
敖烈心中計較更不在少數,隻是兩人雖立場不甚雷同,卻都是聰慧之輩,明白今日的情形,日後恐再難重現,便是以圓光秘術回放,終究此諦聽非比諦聽,如今之所為,若不能順從其心,敖烈自身也形同虛設了。
“主人當心!莫不可著了那魔障的道……”
卻聽得一聲稚嫩之音,小小童子口若黃鸝,真叫人聽的悅耳之極,原來是其中似那童女的劍靈身形恍惚了數刻,猜測出如今敖烈也心神動搖。果真是被那塔頂的鎖鏈從中幹擾。
如今二小童盡心盡力,也是為了報答賜他二人姓名,身軀的恩情,心中卻尚且有一些私念黃泉冥河故土,這一聲主人,可叫的不那麽情願心甘。
撞破這般隱情,敖烈卻也明白,如今自己突破大道,那四海之域想必也要走上一趟,隻是不知何時機緣成熟,否則一切順利,倒也是依仗自己的龍族身份,莫不如順其自然來的效果顯著。
日積月累,方為成就,成聖之事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思量,故而這地獄森羅,敖烈也要走上一遭了,會會那血河老兒的本尊,見識一番二劍的源頭,是何威風,竟能以通天教主手中四劍相提並論?
“孽龍!休得圖謀秘寶,這隱秘之道必有玄機,今日,你同這詭地金獅一同葬身便可!無需回那人間更無須去那三十三重天境了!”
死而複生,糾纏不息,那天兵天將的呼喊聲,猶如魔音一般襲來,敖烈卻才明白三目雷將,也就是那金靈耳鼠,此刻隻怕是淪為那階下囚了。
“**魔除妖,天地正法!”
滾滾雲霧,鑼鼓喧天,這一番熱鬧也正是殘酷的緊,隻見雲端中隱約得見刑台,四四方方,落地而起。
那地基卻是兩道紅的發紫,卻有一番滾滾煞氣的雲端,困在那行刑之雷內,雷霆湧光,川流不息,每一道電孤都可讓那金鼠皮開肉綻,饒是神軀也抵抗不住。
昔日風光不再,如今這金鼠兒元神渙散,周身光芒暗淡,顯然是應了終結之數,乃至天人五衰之相都隨之浮現。
四旁圍觀的大羅神仙,或遠遠駕雲神念感知,或當前聽聞之,卻比那人間劊子手正法死囚之前,圍觀的百姓也沒甚麽不同了,全都是一般麻木不仁,可笑之徒。
“哼!若能得道果,還縛苦海身,五心難清明,做甚天上仙?”
四海法相隨心而來,雖不如佛祖昔日感召的化身,如今敖烈乃是龍之之身得道,龍神部下,便不算那東海西海水族部將,也都是一群金銀光華閃耀。
施雲布雨在人間乃是刻板限製,在這他境卻好似放開了手腳,哪怕不是本尊降臨,一個個也抬起了手中的大板金錘,菱角分明的寶境刻有那水族波紋,滾滾而來。
卻聽得,雷聲滾滾,銳音層層,烏雲之中,每有一重變換便是三重海浪。
那一浪三疊,一疊七轉,一轉之中無數粼粼之光**起驚天水波,竟比那魚躍龍門的景象還要異色逼人,重重水波應雷而生,雷霆之間水浪化龍形,似龜鳴,波濤逆流更勝那泰山壓頂!
“大膽!竟敢擾亂天庭執法,果真是隨意妄為,今日便舊賬一同算清,管你是甚來曆,天帝也好,天人也罷,都逃不過這雷獄法網!”
且說那法不容情,卻比之前三目雷將所施展的神通還要霸道的多。
好一個雷網,直教那小兒哭啼莫不斷,走獸不敢出林探,飛魚龍兒淺水遁,蛟蟒隻敢山中伏,若有驚雷降三分,雷網通明定斷魂!
不過是神識感召之上,敖烈方才明白,如今他在這洞天之內,憑借修為倒也可幹預天界一言一行,隻是過去多有顧忌,或是不屑,如今小鼠兒雖不懂其中玄機,卻看見那瑟瑟發抖早已褪去金甲微風不在的三目金靈鼠,卻也生出了一番親切之意來。
隻是小老鼠欲言又止,卻也萬萬說不出如何親切,畢竟對方還未現出本相來,他這下界的小仙,受限地界,且不是人身得靈智,更是自卑的緊。
莫不知龍族於凡人眼中,終究是異數其一,正所謂敬畏交加,有多尊敬,或許就有多忌憚,殺機從未斷絕爾。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秘境之外,卻被敖烈影響頗多,且說這天庭如何能不恐慌,如何能不大發雷霆,刹那間恩怨化為滔天雷鳴,現出了一張雖有威嚴,卻不算憎恨的神臉投影來。
“勾陳帝君,你我本昔日無怨,奈何今日我舊部犯下如此罪孽,我雖欠你一個小小恩情,卻也不得不隨這大道清規責罰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