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你這話,若置我於何地?我雖賣了那老鱉麵子,也是看在昔日情麵下,過去我父親同他可都是西海中,一偏遠部族戰將,如今水族禍亂一夜而起,才讓我等流落此地,那昔日的舊情,可也還清了去。”
麵色大有不快,可這蛟爺還是吐露出了一番實情來,可見對那三當家,麵似青露,嬌滴滴的女妖生出了情愫,方才提著自己的一柄楚王長槍,身後一副長角銀弓,落塵無得萬丈光,卻有一身藝通神,雙眼銳銳皆掃**,一寸金光定鋒芒!
且看群雄眾生態,百相催生迷離苦,這鬥來鬥去,也真是慘烈的讓人無從著眼,生得一宅,劫中九天難造極,若不是自己貪那一口狐兒酒喝,卻也無來這一番劫難了。
“喲兒……誰人知那美酒香,白骨把那陰風催,誰人欲過萬重關,關兒更有千重險,哩哩兒,哩哩兒,若要過得千重險,方才把那美酒嚐,嚐得美酒心中甜,陰風不動莫等閑喲!”
有道是能人異士多來聚,無知小兒且成群,陽山酒家不知什麽來曆背景,熬烈卻也無從深究,隻是聽那一道突來的古調兒,也不算令人如癡如醉,隻是氣氛卻無形中緩解不少,果真是神來之筆。
呔!且生出個變數來,最不情願的還要數那蛟大爺了,長槍離得雙手間,踏空而去空中遊,元身化相本無窮,奈何法力有局限,且隻得那一二三五零落影,卻也把那神兵手中握,霍霍生威戰八方,正是似那三頭六臂的肉身發門。
那蛟通地煞,龍應天罡,蛟龍二字總相隨,凡人卻不得其中味,識別真骨靈傲天,方才辨別真龍隕,如今蛟爺兒的意思也再明顯不過,為自己的姘頭出手,講究的就是一個麵子。
且說這妖怪妖仙一眾修,斷然比那尋常修士還要注重此般排場,打將起來惡似虎狼欲噬天,且是本性從中顯,卻說凡人高一等。
隻歎這狗眼看人淺,怎個人中獸性,獸中人性,循環在往,因果在天,若說獸族的竅兒全都是仿造人而來,且有些說得通,細細品味,卻全然不通了,佛說眾生平等,非是強求平等,而是因材施教,因人而異,是以兩族本是一源生,隻是代表那不通的心性立場。
然兩者之間何嚐不是相互顛倒,既有那心似惡魔的凡人,也有老鱉這般心地善良的仙靈精怪,也不在少數,果真是造化在天,修行在己了,何來妖魔霍亂人間,殊不知那屍魔迷障,才是凡人最大的劫難所在。
“我且有一言,聽與不聽,且是你們的念想,可蛟爺我如今大開殺戒,卻是合情合理,若有念及昔日舊情,還不忘自己叫的那幾聲靈感大王,你們且不要忘舊,卻也不要沉迷不醒,如今此地名喚陰山,可不再是那靈感大王的地界了。”
話有所指,鋒芒畢露,一時間無人出頭,且那煞衣湧現的三兄弟都對著蛟龍畢恭畢敬,敖烈心中倨傲,也不免生出一番比較心思來,也當下壓抑了念頭,隻道此蛟神通有限,那本相於自己看來更是渺小無比,可他如今生出的輕視之意,可足可讓自己葬生此地。
此等玄機,便蘊藏了一個天地之間的無極大道真悟,便是之前勾陳體會到的強便是弱,弱便是強,自己弱輕敵,十分戰意也可化為七分,驕縱又去三分,餘下的四分,且不能自如發揮,便是遇上從前的自己,或都沒那一戰之力。
“他們的遭遇可真豐富,不僅是那龍宮一脈的舊部,且還是昔日那魚精的爪牙,怪不得也如此凶惡,命數卻大有不同。”
一念之間,本我也自動搖無數,這等無論是那散修的瀟灑劍仙,還是拿著一身俸祿的天庭正神,且都逃不過一番製約平衡。
何況他敖烈,自視甚高是一麵,未及聖人又是一麵了,權衡利弊下,方才決定不顯山露水,且用這隨意間的化身來遊鬥,隨機應變,順其自然,若有存進,且都是百般如我真明悟,正是無上阿難果。
此間情形也正如敖烈感歎,天龍八部,更有神威,其中坎坷,若為修行,倘若沒有苦難修行,何來神通造化,何來心源啟迪萬物之根?說的正是昔日通天河中,那頗有手段,喜食那男女童子的靈感大王,座下的將軍乃至先鋒,甚那丞相都出了江湖,隻是昔日眼熟的那般水妖,俱也不見蹤影,其中隱情倒也耐人尋味了。
“蛟先鋒,我等本也忘了那過去斑斕種種,如今你又舊事重提,便是也沒有敘舊那般簡答了,且說出你真實心意,我等也好為你解去憂愁,何樂不為。”
老鱉似慈祥一笑,百轉千回,果真是凝練出了一番小智慧神通,隻是小智慧在大智慧和伏羲人皇那真智慧神通之下,都有些小巫見大巫了,可算是小聰明,終究未能解決根源,且也不知,這老龜是好心提醒,還是抓住機會諷刺一番了,那爽朗大笑,且也聽出了一番冷漠弦音。
“莫急,我等也莫要急分出那恩怨輸贏,且看看,當家們可都恭敬迎客,且沒有功夫隨便你們胡鬧了,見過陰大先生,老龜我不敢自號九公,既是此道中的晚輩,也該有個晚輩的模樣。”
胡須似雪,眉霜髯,鱗片甲殼俱花白,那零零落落一老鱉,且是人中古稀年,如此歲數,資曆來曆且比不上那龍宮正統的諸位龜丞相,若相見,也可論個遠方親戚,若是投靠,以他的這小智慧神通和過往種種,不說重用如何,且也不會怠慢了去。
這般小人物,蛟爺翻臉都要顧忌一番,卻突然停頓話語,且提醒眾人道。
如今我多嘴幾句,但你們可要聽好了,方才唱了那一謠的人可不是別人,正是這陰山的大人物,或許也算不得燭龍的內族輕信,隻是此地之中,敢自稱或是被多人稱為陰姓的,斷也沒那幾路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