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的目光落在溫繁身上後，好幾秒都沒移開，但卻對著謝祁開口：“這位是？”
溫繁抿唇，忽然意識到他們之前並沒有商量過，如果合作方問起身份該如何回答。
目前她隻是公司裏一個員工，怎麽說似乎都有些奇怪。
而謝祁將溫繁拉過來，平靜道：“這位是我夫人，溫繁。”
他一口流利的外語，發音也很地道，溫繁聽懂意思之後微微一怔。
沒想到謝祁會直接介紹她的身份。
大衛聽完後，表情卻變得十分玩味，對謝祁說：“原來這位就是你的妻子。”
看來前天謝祁說的不假，隻是當時大衛沒想到那名美麗的女員工就是謝少夫人。
他唇角笑意加深，對謝祁說：“都坐下來吧。”
“既然謝總都帶著夫人來和我談合作，我肯定要拿出十足的誠意。”
說話時，大衛的目光不時從溫繁臉上掠過，其實溫繁有些不自在。
早年失去父母，溫繁很會觀察人情冷暖，也對男人的目光有不一樣的認識。
如今的大衛，很明顯是存了不一樣的心思，不過是知道她的身份後有所收斂。
她的手在桌下，輕輕尋找謝祁的手。
謝祁察覺溫繁的異樣，握住她的手表示沒事，隨後又和大衛交談。
“合同你們帶來了嗎？之前的方案是可行的，但是要推進就必須要改。”
大衛很是嚴肅認真。
裴揚將準備好的合同遞過去，大衛便翻看起來。
過了會兒，溫繁放鬆下來，小聲對謝祁說：“這個項目年前就要完成麽？”
謝祁也輕聲回複：“是，不過也不用卡的這麽著急。隻要明年盡早投入運作即可。”
“謝總和夫人說什麽？”大衛忽然笑著抬頭，“是不想讓我聽的意思嗎？”
兩人剛剛交談時，用的是中文。
謝祁微微偏頭解釋道：“說的是一些關於公司的事。”
大衛又笑了一下，清清嗓子才說：“雖然這個合同可行，可是具體細節還要改。”
“那是自然。這次項目要花費不少時間，這還隻是第一次談。”
溫繁坐在謝祁身邊，聽他們的交談，忽然覺得有些無聊。
她是為什麽被安排到這裏的？
就憑借謝鶴山一拍腦袋，覺得溫繁也得參與？
這麽想著，溫繁微微勾唇，開始思索自己進了謝家後種種遭遇。
大衛卻將話題落在溫繁這兒，問：“謝夫人，想到了什麽這麽開心？”
溫繁抬眸，對上男人戲謔的雙眸，忽然有種別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就像是一條在暗地遊動的鯊魚，在尋找一個機會忽然跳上岸來，將人拖下水。
她不了解大衛，可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
溫繁輕聲說：“沒什麽。隻是想到謝氏如今的發展越來越好，以後或許還有很多機會吧。”
“那是當然。我這邊也打算好好觀察華國市場，隻要謝氏願意和我合作，我們可以實現雙贏。”
大衛說著，又爽朗地笑起來，還看著謝祁：“就是不知道謝總願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了。”
“這還要看謝氏其他人的意思。”謝祁的話很委婉，但也留有餘地。
大衛搖搖頭：“生意人說話就是彎彎繞繞。今晚我們一起吃飯吧？”
“我聽說華國有個餐廳十分著名，味道很好，來到華國幾天了，我還沒尋覓到合胃口的食物。”
溫繁注意到，大衛在說到合胃口幾個字的時候，故意將目光落在她這裏。
她有種被盯上的感覺，像是那條鯊魚已經開始遊動。
謝祁則離溫繁近了一些，沉聲道：“恐怕是不太方便，我和夫人要回去看孩子，早點回去吃飯的好。”
被拒絕後，大衛僅僅是愣了一瞬，就笑著說：“好，能理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溫繁合上自己空白的筆記本。
她原本還以為，謝鶴山非要自己跟著來，起碼也是有什麽重要的信息需要記錄。
現在看來，自己就是來當花瓶。
走出茶樓後，溫繁伸了一下懶腰，對謝祁說：“所以爺爺是覺得，讓你帶著我比較充門麵嗎？”
“有這個可能。”謝祁看出溫繁的疑惑。
不過更深層的原因，或許是老爺子想將溫繁往助理的方向培養，以後放在謝祁身邊。
隻是這還是謝祁自己的猜測，暫時不用告訴溫繁。
兩人上了車，溫繁又想到趙晴給自己發的消息，便問：“有同事和我說，這次的合作方似乎很看重家庭和睦。”
或許謝鶴山也是想做出這個樣子，讓合作方更看重他們也不一定。
謝祁嘲諷道：“他自己家庭和睦麽？談合作都要演戲？”
前座準備開車的裴揚微微一頓，不知道該不該提醒謝祁，溫繁還在旁邊。
而謝祁又說：“不過前天我說陪你回家時，大衛的確很關切地表示會議可以延期。”
溫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剛打算把自己關於大衛那不好的想法壓下去，卻又聽到謝祁說話。
“不過他本身不是什麽好人，你也不用太當回事。”
“什麽？”溫繁脫口而出。
難道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可是謝祁沒有多說，隻是提醒：“總之和大衛的合作，我叫你你跟我走就可以。私下沒有聯絡和見麵的必要。”
溫繁嘟嘟嘴：“好，我知道了。”
她看得出，謝祁不是很想和她說的太明白。
過了會兒，趁著謝祁閉眸養神，溫繁摸出自己的手機。
想了想，才在瀏覽器輸入大衛的名字，一開始沒有找到。
她又輸入大衛和謝氏兩個關鍵詞，這才搜到了相關消息。
看完以後，她咋舌：“怪不得。”
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人，謝氏還要和他合作，隻能說資本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
微信跳出幾條消息，溫繁剛要點開，手卻被謝祁拉住，“別看手機了，會暈車。”
“那是你會暈……”
說是這麽說，溫繁卻很順從地靠在他胸膛。
和謝祁的相處，越來越像普通的恩愛小夫妻了。
隻是這種感覺，很快就被心底的其他情緒覆蓋。
溫繁深吸口氣，任由手機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