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好友八卦的樣子,溫繁隻是笑著搖搖頭。

“我和他之間沒什麽。”

蘇南音皺眉:“沒什麽,那他會特地叮囑你,讓你不要和謝祁假戲真做?”

一般來說,這是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才會有的警告。

而且就蘇南音觀察到的,傅南淵對溫繁絕對不是簡單的合作關係。

她回憶起那天在咖啡廳看到的傅南淵,“雖然我以前就覺得這個人有點癲狂,但他在你麵前好像格外真實。”

“他麵對你一直都是那樣的嗎?”

溫繁反問道:“怎麽樣?”

“就是前言不搭後語,看起來情緒激動,過一會兒卻又偽裝起來。”

蘇南音不是沒有調查過傅南淵的資料,但外界都說傅南淵是一個陰險狡詐的人。

起碼不像在溫繁麵前表現的喜形於色。

溫繁的確是不知道,好一會兒才搖搖頭:“你要問我這個,我真的不清楚。”

“那就說點你知道的,我覺得他對你的感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蘇南音的確看得透徹。

溫繁也恰好有許多情緒,需要個出口。

她動了動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蘇南音又趁這個時候添了把火:“你都讓我重新幫你做身份證明了,我還能不了解嗎?”

思來想去,溫繁就把之前傅南淵綁架自己孩子,以及跟她說的那些話全都告訴了蘇南音。

蘇南音聽完便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長發,“我就知道!”

“知道什麽呀?我現在是心煩死了。”

一向不喜歡表現自己情緒的溫繁,這會兒也難免惆悵。

蘇南音偏偏還要繼續問:“那你和謝祁呢?你現在對他又是什麽想法?”

溫繁一臉“怎麽還來”的無奈表情看著蘇南音。

她和謝祁之間,哪有什麽好說的?

“不是說過要好好進行計劃嗎?我和他哪有什麽愛情可言。”

聽到溫繁這句話,蘇南音卻搖搖頭。

她將手裏的珍珠奶茶放在茶幾上,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了:“話可不能這麽說。你的確是在報仇,但造成那個悲劇的又不是謝祁,而是他的家人。”

“這些年我也知道你多麽想給自己的父母報仇,但是冤有頭,債有主,謝祁當年不過也是個小孩子,他做錯了什麽。”

其實溫繁也思考過這個角度,可是這話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卻給她一種奇異的感受。

溫繁壓低聲音,喃喃著重複:“冤有頭,債有主。”

“是啊,這麽簡單的一件事,你隻要通過他把謝家給扳倒,你不是說他也很討厭自己的爺爺嗎?”

蘇南音又吃了一塊披薩。

“既然他也討厭自己的家人,那謝家被扳倒了,於他而言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損失吧?”

可這句話,卻讓溫繁苦笑起來:“怎麽可能沒什麽損失,他也是謝家的一份子。”

“對謝家而言,名聲是最重要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別人都忘了,可是溫繁永遠不會忘記,為了嫁進謝家,她到底付出了多少。

很快溫繁就深吸口氣,搖搖頭說:“好啦,你別總是以我這件事為樂子了,我和他隻有目的和計劃,從來沒有愛情可言,所以我和他永遠不可能。”

隻是說到最後一句話時,溫繁垂下眼眸。

她和謝祁,真的永遠都沒有可能嗎?

以前的溫繁聽到這句話,或許會嗤之以鼻,誰會問她這種問題?

畢竟她從來沒有想過把謝祁當做人生的必選項。

可是如今……

感受到內心那一絲心痛和猶豫,她的確難受了。

蘇南音還在吃東西,並沒有注意到溫繁的情感變化,過了會兒拍拍手,“不過說起來,今天我們要做什麽來著?”

該給的資料她已經給溫繁了。

溫繁想到正事,言簡意賅的回複:“我們對一下口供?”

蘇南音表情頓時變得嚴肅:“怎麽連口供這個詞都說出來了?我們是真的犯事兒了?”

被蘇南音的表情和語氣逗樂,溫繁這才露出笑容。

而蘇南音也如釋重負的聳聳肩,“這就對了嘛,幹什麽那麽嚴肅,我們兩個的相處要一直輕鬆。”

溫繁在謝家受到的委屈和壓迫已經夠多了,蘇南音希望,起碼在她這溫繁還可以當個快樂的女孩子。

“在謝祁出國這段時間,我估計他的手下還是會繼續調查我的背景,再加上傅南淵越來越不可靠,我們隻能多小心。”

說到這,溫繁看一眼謝離,給他整理一下因為玩耍而變得歪歪扭扭的領口。

她的聲線忽然變得空洞:“快兩年了。南音。”

“時間過得這麽快,我還沒有搞定自己的計劃,傅南淵又這樣子,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在她的計劃裏,最多最多隻要三年。

三年,她要得到謝祁,要讓老爺子一手締造的商業帝國轟然倒塌。

蘇南音擦擦手,慢條斯理道:“別給自己壓力太大,你才二十出頭,就算按照原計劃,三年過去也還年輕的很,就算拖個三五年又怎樣。”

“我想盡快有自己的人生。”溫繁小聲說。

她想給爸媽報完仇之後,帶著他們的骨灰遠走高飛。

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或許在海邊生活,因為她的父母都很喜歡海洋。

也因此,才會有觀海度假村。

蘇南音聽完溫繁的計劃,幽幽道:“說來說去,其實你隻是想回到海城。”

也就是回到自己的家鄉。

溫繁苦笑:“或許吧。”

她低頭,左手不自覺的轉動著自己右手無名指的婚戒,“不過謝家這邊他們隻要沒有明牌把我趕出去,我就可以繼續。”

“好了,不糾結這些了,就按你說的,我們先對口供。”

蘇南音把溫繁的計劃完完整整的梳理一遍,並且給她補充許多細節。

包括兩人是怎樣認識的,又怎樣成為朋友。

還有後來,溫繁又為什麽離開海城。

在一件一件事的梳理中,溫繁也漸漸靜下心來。

她不時看一眼謝離。

謝離聽不懂大人們的話,也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麽,隻是拿著爸爸給買的玩具。

那是一隻藍色的玩具,被做成鯨魚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