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看著他的側臉,卻是一陣失神。

在酒吧昏暗燈光的掩飾下,謝祁並沒有發覺。

解決完這件事,謝祁叫過一旁的服務生輕聲叮囑幾句。

不一會兒,陸遠辰便軟軟的朝著桌子上趴去。

趙明月嚇了一跳,急忙問謝祁:“他沒事吧,他喝醉了就是這樣嗎?”

趙明月的驚慌失措,反倒是讓謝祁起了疑心。

“你說你們兩個是朋友,他那麽信任你,都會單獨來赴你的酒局,你還不清楚他是什麽人?”

趙明月訕訕一笑:“就算我們是朋友,但也這麽多年沒見了,參考我和你的關係就知道……我不也拿捏不住你的性格嗎。”

到最後一句話,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謝祁懶得理會,直接讓人將陸遠辰送回酒店休息。

他現在這會兒睡著了,反倒是件好事,隻要睡一覺,下午醒來估計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謝祁也打算回去,卻被趙明月拉住,“你也要回去了嗎?!”

“不然?”他厭惡的瞥一眼女人的手。

被甩開後,趙明月有一瞬間的不甘。

“你也沒有必要這麽煩我吧,不是說好做朋友,你這是對朋友的態度嗎?”

謝祁則說:“我平時對陸遠辰的態度可比這差多了。”

“我覺得你對他很好,他喝醉了你還會趕過來看他,把他送回去,如果我醉在這裏會有這樣的待遇嗎……”

趙明月聲音很輕的問。

謝祁皺眉:“我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現在是做什麽?”

他的話語讓趙明月回過神來,搖搖頭自嘲一笑:“不好意思,你就當我是喝醉了。”

“看來你們酒吧的東西是真材實貨,每一杯都能讓人出糗。”

謝祁奚落的話語在趙明月聽來,格外刺耳。

她隻說:“那你回去吧,晚點我也去休息,這兩天交接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回國,去陪伴他那位名不見經傳的太太。

謝祁喉間哂了聲,隻說:“下次再見。”

等謝祁離開,趙明月坐在原地,死死咬著下唇。

她看向謝祁的背影,目光近乎癡迷。

謝祁剛走出幾步,眼前卻又竄出一個人。

他抬眸,不耐煩的想說句借過,就看到一張熟悉的令人生厭的臉。

傅南淵站在謝祁麵前,舉著一杯酒,笑得很是詭異:“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好巧。”

“巧?我看未必。”謝祁對傅南淵並不客氣。

幾乎是瞬間,他就想到之前裴揚調查到的,傅南淵和溫繁私下見過麵。

於是對傅南淵的厭惡表現得十分明顯。

傅南淵裝作驚訝的樣子:“不巧嗎?我還以為你會為他鄉遇故知而開心。”

他說話向來陰陽怪氣,謝祁與他僅有的幾次交鋒就可見一斑,並不算回複就要直接走開。

可是謝祁往左一步,傅南淵就往右一步,看樣子是要擋住他的去路。

背景的戲曲在此刻聽來也有些煩人,謝祁冷聲說:“傅南淵,別在外麵找事。”

“謝少,你這麽說我可不樂意了,我就是想和你交流一下,怎麽就是找事?”

傅南淵說著,湊近謝祁耳邊。

兩人身高相近,因此他不費什麽力,就能用隻有兩人可以聽到的音量開口:“我們好歹算是情敵,以後打交道的機會多著呢。”

謝祁麵無表情,甚至視線都沒有再落在他身上。

“說完了麽?可以讓路了麽?”

一直到離開酒吧,謝祁都有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不想思考傅南淵說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渾身的情緒就要爆發,上車後手指敲打車座。

司機並不敢出聲,隻是等著謝祁發話。

另一邊。

服務生走上來,是剛剛給陸遠辰做檸檬水的那位。

“趙小姐,要我們跟上去把他給你帶回來嗎?”

他已經看到謝祁離開酒吧,並且接下來或許不會再見趙明月了。

其實他是趙明月身邊的保鏢,也算是趙明月的得力手下之一。

而趙明月抬頭,一臉嘲諷的盯著他:“你知道他的身份嗎?就把他給我帶回來?”

保鏢愣了一下,隨即說:“知道,但如果趙小姐能夠開心,一切也都值了。”

哪怕是把謝祁給她綁過來,隻要能盡到自己應該的義務,保鏢也覺得義不容辭。

趙明月“嗬”了聲:“看不出來你對我倒是忠心耿耿,不會因為我和你發生過幾次關係,你就有幫助我的決心了吧?”

男人神色一厲:“趙小姐!這裏人多眼雜,不能說這種話。”

“人多眼雜,他們敢說出去嗎?”

趙明月索性將自己外套脫下,隻露出裏麵一件貼身的黑色吊帶裙。

“我都敢當著他的麵跟他表白說那些話了,他都不領情,我難道還在乎別人怎麽看我。”

隨後,趙明月一杯又一杯的喝酒。

保鏢從一開始平靜的看她,到最後變得憂心忡忡,以至於心疼……

等趙明月爛醉如泥,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離開。

台上的戲子還在咿咿呀呀唱戲。

而這一幕,很快被酒吧門口的一個人偷偷拍攝下來發給謝祁。

謝祁看完照片,回複:“調查他們的關係,還有趙家這些年來的發展。”

說完直接扣上手機。

去酒吧找陸遠辰是目的之一,另外就是想看看趙家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海外市場是一個大餅,趙家想要獨吞,卻沒有給出相應的誠意,隻是派一個大小姐出來坐鎮。

這讓謝祁不解。

如果趙家是看不起他,認為謝家都能隻派一個少爺,那也不會給那麽豐厚的條件。

謝祁覺得,這件事或許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細節。

回到酒店,他下意識打開手機,卻發現溫繁依然沒有什麽信息。

謝祁深深皺眉,一瞬間想到傅南淵說的“情敵”,煩躁之下直接將電話打過去。

沒出幾秒,電話接通。

電話那邊,溫繁的聲音是軟軟的:“喂?怎麽了?”

聽到她聲音的瞬間,謝祁胸腔中的怒氣卻一觸即發:“膽子大了,現在孩子什麽情況都不說了?”

溫繁似乎被質問砸懵了,好一會兒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