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婉其實不是第一次來謝祁的辦公室。
但上次可以追溯到出國前,那時她還算是天真,也是被大人帶來的。
如今是自己要和謝祁談一些重要的事,還是有些緊張。
而裴揚淺淺打量了一下沈小婉,看著來人穿著一件純白的套裝,卷發,粉色發帶,一副名媛的模樣,眼底卻有恍惚和局促。
還是不如少夫人大氣。
少夫人雖然出身貧寒,可是到謝家後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這樣的表情,當初也聽謝家人說過,覺得溫繁種種表現不像是一個貧民窟走出來的姑娘。
反倒像是一些富家千金,這一點光是當初去宋家宴會就可見一斑。
想到這,裴揚又暗自想,所以溫繁果然就是溫家的後人,才能有那樣的大氣。
謝祁也注意到了沈小婉四處打量的樣子,隻是並未表現出什麽情緒,反而是詢問:“你來有什麽要說的?”
“什麽?”沈小婉忽然被問到,還沒反應過來謝祁的話。
裴揚則是替謝祁開口:“剛才你對安保說有很重要的事和少爺說。”
沈小婉這才想起自己的確是這麽說的,但是真的站在謝祁麵前,卻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
一時間,沈小婉很是緊張。
看出她的緊張,謝祁微微皺眉:“你應該很清楚,公司不是說私事的場合。如果不是準備好,那就回去吧。”
他向來不是很喜歡這個表妹,覺得她心眼兒太多。
而且上次溫繁和他在海城出車禍,兜兜轉轉也和沈小婉有關係。
那天就是她和宋寧煙在陸遠辰的酒吧,聽後者說了溫繁要去海城的消息。
相比之下,謝祁覺得自己現在對她的態度已經是很客氣了。
但沈小婉聽到後,急匆匆跑到謝祁辦公桌前,大聲開口:“不是的,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說”
但視線卻看向裴揚,像是覺得這裏有外人一樣。
裴揚抿抿唇,自覺說:“那我先出去,你們聊。”
他是擔心在這裏耽誤沈小婉說什麽,但也能猜到或許是關於溫繁的。
隻是沈小婉為什麽刻意看向自己,難道是因為知道了點什麽?
想到這,裴揚內心滿是不安,擔心自己之前去找溫繁和蘇南音的事敗露。
而裴揚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謝祁開口:“你不用出去。”
聞言,沈小婉麵色蒼白,看上去很不服氣的樣子:“表哥,我要跟你說的東西很重要,你這是”
“他是我的特助,一直非常專業並且敬業。況且,我的任何事他都知道,我不覺得有什麽是裴揚不能聽的。”
聽到這話,沈小婉最後是敗下陣來,小聲嘟囔一句:“好吧,隻是當著別人的麵不知道該說什麽。”
但很快她意識到,自己這麽說隻會讓謝祁更加煩她,於是趕緊說:“我知道了,那我就說了。”
“表哥,你應該知道前段時間我和那個叫王嬌的老板有合作。”
謝祁淡淡“嗯”了聲。
其實這件事他一開始不清楚,是後來聽沈意如說的。
而且還是吃早飯的時候,沈意如無意間提起,說是讓謝氏幫襯一下沈小婉。
“小碗這孩子早熟,心裏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人不壞。而且是我侄女,怎麽說我也要照顧一下的。”
沈意如當時是這麽說的。
謝祁雖然嗤之以鼻,但還是願意給母親麵子。
但此刻沈小婉一直說不到重點,表情還躲躲閃閃,倒是真的讓謝祁有點煩了:“說重點。”
沈小婉嚇了一跳。
裴揚在一旁看著,總覺得沈小婉的狀態不太對。
一個受盡寵愛的小公主不該是這樣的,而且是在謝祁麵前。
他抿抿唇,去給沈小婉接杯水送過來,並說:“沈小姐,請坐。”
沈小婉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一直都站在桌子旁,而且兩隻手都按著辦公桌。
看上去冒冒失失的,難怪剛才謝祁不耐煩的樣子。
沈小婉坐下來,對裴揚道謝,才說:“我是想說,溫繁真的沒那麽簡單,起碼不是你想的那樣!”
聞言,走到一側的裴揚先是渾身一僵。
好在這會兒謝祁和沈小婉都沒注意他,於是裴揚很快收拾好情緒。
而謝祁皺眉:“怎麽扯到她了?”
“真的!這次王嬌姐出事,肯定就和溫繁有關!上次我和王嬌姐見麵的時候,她說自己在海城調查到了一些相關的消息,說是有溫繁身世的真相!”
聽到謝祁總算是感興趣,沈小婉是一刻都不敢耽誤,趕緊將自己知道的全都說了出來。
而謝祁眉頭皺得更緊:“說話要講證據。”
他並不怎麽相信沈小婉,但是在沈家人的立場,沈小婉又沒有什麽騙他的必要。
畢竟沈意如這邊的親戚,還沒有這樣的膽子。
不過謝祁考慮到近期沈小婉和宋寧煙走的近,倒是在想這件事會不會又和宋家有關。
看著謝祁沉默不言的樣子,沈小婉還以為自己的話他是聽進去了,又趕緊說:“表哥,我真的不會騙你的。王嬌姐跟我說的千真萬確,我當時還打算跟她去海城一起看看那幾個了解溫繁的人,隻是後來我有點事沒去”
“再次見到她就是在醫院,那時候她已經出事了。”
想到這裏,其實沈小婉一陣後怕:“你說這件事要是和溫繁無關,我怎麽會信?哪有這麽巧的事,我們說到會調查她的時候,王嬌姐就出事了!”
“如果那次我跟著王嬌姐一起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謝祁看著沈小婉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舌尖抵住後槽牙,問:“就因為王嬌一句話,你就覺得這次意外都是溫繁做的?”
“不然呢?她”
謝祁打斷了沈小婉的話:“沈小婉,先不說王嬌的事件被定義為意外,這件事警察比你調查的要早。”
沈小婉咬住下唇:“可是”
“再者,溫繁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她怎麽做到對王嬌動手?你是覺得她是肇事司機麽?”
沈小婉被問的啞口無言。
她明明覺得自己是帶著充足證據來的,怎麽被謝祁都否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