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後,溫繁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

表情的確犯不得好看,也難怪剛才沈意如說完之後,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

原來自己現在開心與不開心會表現的這麽明顯。

謝祁開口了:“你坐那兒幹什麽?”

似乎對於溫繁坐在梳妝台前的舉動很不滿意。

溫繁聞言,又慢吞吞起身走到他身邊,像是受氣小媳婦一樣垂著腦袋。

她輕聲的說:“那我現在站在這兒,你就開心了嗎?”

謝祁笑了聲,說:“溫繁,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溫繁無言,過了會兒才小聲說:“我什麽都沒做,怎麽就無法無天了。”

“換做是剛結婚那會兒,你敢那樣直接對媽甩臉色嗎?”

溫繁則說:“今時不同往日。”

謝祁又笑了聲:“還是你最會順杆往上爬。”

雖然他一直都是開玩笑的語氣,甚至也發出笑聲,可溫繁直覺她今天並不是很高興,像是心裏藏著什麽事情。

她輕輕抬眸,一雙瀲灩的眸子就那樣看著眼前的男人。

謝祁也在看她。

謝祁五官出挑,一雙桃花眼更是好看,隻是平日那股陰鬱的氣息,讓人察覺不到這雙眼睛有多麽撩人。

此刻四目相對,溫繁覺得自己再看一會兒,仿佛就要沉浸在那眼神中。

她輕聲說:“我沒有不高興,隻是度蜜月這個話題的確敏感,你們剛剛不也想到了之前的事嗎?”

“想到了不一定要提出來。”

謝祁認為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粉飾太平,在這個家也屢見不鮮。

溫繁“哦”了聲,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還站著。

謝祁看她一會兒,突然覺得兩人這樣的高度差,讓人心生不悅,於是拉著她的手讓她坐下。

但溫繁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被猛的一扯,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撲,又被謝祁及時接住。

最終變成她跪坐在男子大腿上,兩個人離得更近,幾乎呼吸相聞。

謝祁開口了:“所以提到蜜月這個話題,還是委屈了?”

溫繁搖搖頭,“我沒有。”

“真沒有還是假沒有?”

聽到謝祁這麽說,溫繁咬咬唇。

他都主動提到這個話題了,自己要是還說沒有的話,會不會反而讓他不高興呢?

在溫繁大腦高速運轉時,聽到謝祁又說:“你怎麽這麽容易委屈。”

“我哪有”

“今天我沒有回你消息,回來時都不正眼看我。”

謝祁回來時,可是先注意了溫繁。

是看到溫繁並不正眼看他,他才去和自己兒子互動的。

溫繁氣結,忽然發現原來謝祁什麽都知道,於是氣的瞪他:“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麽不回複?”

“那會兒我剛準備下班,你發來消息是打算讓我怎麽回?”

溫繁撇嘴:“那就說自己要下班了,很快就到家了,很難嗎?”

謝祁不置可否地一笑。

“哦,我忘了,對尊貴的謝少爺來說應該是很難的。”

謝祁捏捏她的臉,“別鬧,我今天很累。”

兩人很少有這樣親昵的動作,於是謝祁捏完之後自己愣了,溫繁也愣了。

過了會兒謝祁收回手,但溫繁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搖晃了一下,差點從他腿上摔下去。

還是謝祁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溫繁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他問:“爸和老爺子,是不是一直沒回來過?”

溫繁愣了一下,點點頭:“反正我在家沒有看到他們。”

她和謝祁一同回來,從機場到家都沒有見過他們兩人。

謝祁歎口氣自己順勢往後躺去,拉著溫繁也一起躺下。

溫繁小心翼翼撐著自己的身子,不讓自己把他撞痛,但最後還是蜷縮在他胸口。

“今天發生什麽了。”

她沒有質問,隻是關心的問道。

謝祁卻是沉默的。

他今天心情的確不好,先是去公司後發現父親和爺爺不在。

這兩個人一起出去應酬,謝祁直覺是有什麽大事。

這種不安的預感,直到下班得到了證實,因為一直到下班的時間,那兩人都沒有回公司。

但他們這期間也並沒有回複過謝祁,沒有聯係過他。

在想到叔叔一家回來的事,謝祁隻覺山雨欲來,沒有一個人會給他預報。

他忽然說:“溫繁,你還記得之前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你跟我說過的太多了,你說的是哪句?”溫繁回的很快。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腦子其實轉的很快。”

聽到謝祁這麽說,溫繁猛的一愣。

她收拾好慌亂的情緒:“你這是誇我還是?”

“誇你。在我麵前腦子轉的快是件好事。”

溫繁不言,隻是感受著謝祁胸膛的起伏。

“我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對我撒謊,我會怎麽樣?”

說完就感覺到懷裏的女人抖了抖。

“你說如果我對你撒謊的話,你就弄死我。”

謝祁不說話了。

靜默的氣氛維持好一會兒,溫繁甚至以為謝祁睡著了。

但是她微微一動就被男人收緊手臂,他摟住她的腰。

“我是這麽說過。”

溫繁眨眨眼,“為什麽現在突然提起這件事,你覺得我騙了你?”

“不是覺得。我很肯定你騙了我。”

一句話將溫繁砸的腦袋發懵。

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那你現在是打算”

“我想的和之前不一樣了。”

謝祁說完,翻了個身。

一陣天旋地轉,等溫繁反應過來時,自己被謝祁壓在身下。

她的手緊張地撐住他的胸口,不想讓他靠的更近,“等會兒還要去吃飯。”

聽著溫繁緊張的都有些沙啞的嗓音,謝祁的表情更加陰沉:“溫繁,弄死你有很多種方式,我不一定要按當初的想法。”

溫繁眨眨眼,“老公,你這麽說我會誤會的。”

她忽然覺得謝祁說的有道理。

如果是剛結婚時,謝祁這麽說,她已經怕的要死。

不是擔心謝祁真的報複她,而是自己的計劃敗露。

可是如今,她還能順著謝祁的話往下開玩笑,就像是全然不知危險為何物。

謝祁湊近了,在她唇邊親吻:“我接下來要麵對很多事,你最好安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