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其謝祁和裴揚同時愣住。

短暫的驚訝過後,裴揚繼續開車,也不敢說話。

對於謝祁和溫繁之間的事,他自然是沒有什麽過問的立場,就算如今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

隻是裴揚的目光已經染上幾分憂慮,時不時的就想看看後麵兩個人。

直覺上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是很對。

謝祁則是輕描淡寫的詢問道:“為什麽?這裏不是你的家鄉嗎?”

他還是按照自己以往的那套邏輯和說辭,以為自己所說的就是對的。

溫繁看著窗外。

海天一色的景象,讓幼時的溫繁覺得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事實上有父母陪伴的時候,哪裏都是好的。

可是溫繁的心,早就在父母離開那年就死掉了。

從那以後她不再喜歡海,也不喜歡海城。

思忖片刻,溫繁用的解釋十分合理:“我不喜歡這個城市,雖然這裏是我的家鄉,但對我來說也是一片傷心地。我無父無母的長大,在貧民窟生活,難道你覺得我會喜歡回到這樣的地方嗎?”

說到這溫繁聳了聳肩,視線依然看著窗外,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著謝祁。

謝祁隻是靜靜聽著,並沒有發表自己的什麽意見。

“如果我真的喜歡這個城市,我就不會在大學時填海城以外的地方了,我會一直在這裏老死,甚至都沒有辦法遇到你。”

說到這溫繁總算轉過來看謝祁,眼神似乎有些迷茫,“如果你是我,你會在成年以後結婚以後還會到這裏居住嗎?”

麵對溫繁的問題,謝祁隻是微微皺眉,卻沒有給出自己的回答。

事實上,剛才他也的確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溫繁會怎麽做。

想到當年發生在自己家裏的那件事,從那以後,他對自己的家族也有隱約的恨意

甚至有一陣子,他也不想要在桐城居住。

或許他和溫繁本來就是一類人。

想到這謝祁的目光略有柔和,握住溫繁的手,認真說道:“既然你不喜歡的話,我會回去再和他們說一說。不定居就好了。”

“嗯,如果公司實在有要求,我們也可以隻是出差往返,不一定要居住在這裏。”

溫繁裝作被謝祁打動的樣子,“就算是要開分公司,也和我們沒什麽關係,你不是也不想回家裏工作嗎?”

這話倒是不假,到現在謝祁也還沒有下定決心回到謝氏,足以說明他是真的非常抗拒。

聽著兩人說話,氣氛逐漸緩和下來,前座的裴揚也跟著鬆了口氣。

他在心裏暗暗感歎,溫繁或許是在演戲,可是演的是如此逼真。

不過站在溫繁的角度考慮,對於海城有些失望、傷心的回憶也是難免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目的地。

這次他們出差的目的,是和觀海度假村的高層協商以後這裏用作拍攝場地的事,預計要花費兩三天的時間。

“我們還是住之前的酒店?”

因為來這裏好幾次,溫繁都已經記住了謝祁最經常去的酒店。

謝祁搖搖頭,“我們直接去度假村住下。”

“為什麽?”溫繁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那裏更是她不想回去的地方。

而這個原因,她甚至沒有辦法告訴謝祁。

謝祁隻是說:“觀海度假村現在名義上已經是我們企業的了,我們入住會有更好的服務,而且如果有什麽需要也可以隨時和他們說。”

緊接著,那目光好像在審視溫繁一般。

他忽然湊近了,在溫繁耳邊輕聲詢問:“這裏總不會是你的傷心地吧?”

謝祁還記著車上的對話,這會兒又重新問了溫繁。

溫繁渾身一緊,隻是搖搖頭:“不是,隻是還不習慣這個地方居然變成了謝家的。”

謝祁笑了:“那你覺得他應該是誰家的比較好?”

溫繁在心裏默默的回複:“當然是要還給我們溫家。”

可這話當著謝祁的麵,溫繁又怎麽能說出來呢?

於是笑笑:“你之前說這度假村是幫陸少談下來的,所以我以為這裏明麵上會說是陸家的東西。”

謝祁卻嗤笑道:“他還不夠資格,就是一根牆頭草。我以為他是我身邊最有力的同盟,沒想到為了一個趙明月,他居然和我反目。”

“你們兩個到現在還沒有和好?”溫繁聽出端倪,立刻跟上去詢問。

而謝祁雙手插在口袋裏,自顧自的往前走,“也不算。期間他有找過我,但是我並不是很想和他溝通。”

溫繁“哦”了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

她退後幾步,看到裴揚正在身後推著嬰兒車。

裴特助沒有做過這種事情,急的臉上都出了汗。

坐在嬰兒車裏的謝離渾然不覺,還一直樂不可支地笑。

小小的孩子還沒有怎麽接觸過外麵的世界,這會兒入目所及滿是驚奇。

溫繁走在裴揚身邊,和謝祁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話。

謝祁終於意識到他們三人都落後於自己,便停下來轉頭看向溫繁,“怎麽一直跟在後麵?”

“孩子還在這兒呢。”溫繁沒有看他,這會兒他的注意力都在謝離身上。

而謝祁放緩腳步,又接著剛才的話題解釋道:“趙明月的確是我們的共同好友,但我和她之間從來沒有過多餘的感情,但是如今陸遠辰讓我覺得有點奇怪。”

“他以前也沒有見得和趙明月關係多好,如今卻隻是偏向那邊我懷疑他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借機發揮罷了。”

謝祁難得的對溫繁解釋這麽多話。

而溫繁看他一眼,忽然從身後繞過去挽住他的手臂,“知道了。”

“知道什麽?我隻是對你解釋一下這件事我的想法。”

溫繁卻笑:“其實你很想跟他和好吧?”

“才沒有。”

溫繁早已習慣了謝祁的傲嬌,這會兒也隻是笑笑,輕聲說:“你和陸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他什麽性格你肯定清楚,你什麽樣子他也知道,我覺得與其說是對你有不滿,倒不如說是對我有不滿。”

這件事她倒是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