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繁穿的是一件簡單的毛衣,闊腿褲,沒有化妝。

她眼眶下有淡淡的青,一看就是沒有睡好。

“怎麽樣了?”謝祁目光從溫繁身上轉移到謝離。

**病懨懨的小人,他看了也很心疼。

溫繁轉頭,有些詫異於這會兒謝祁過來了。

剛才她並沒有聽到門開的聲音。

不過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三言兩語將謝離的情況說了一遍,而後問:“你是從公司過來的嗎?”

“嗯,最近很忙。”

此時是晚上一點,謝祁還從公司趕過來。

溫繁抿唇,小聲抱怨:“我還以為觀海項目給陸家以後,你能清閑一點兒呢。”

這幾天謝祁快忙暈了。

每天溫繁和他一起去公司,但是下班的時候謝祁總說讓她先回去。

結果就像今天一樣,有好幾天晚上謝祁都是深夜才回家。

“怎麽覺得越來越忙了?”

謝祁皺眉,不答反問:“怎麽了?希望我早點回家?”

“我可沒這麽說,不過是媽天天念叨著你工作太辛苦了,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溫繁聳聳肩,轉過去繼續看謝離,拉著孩子的手晃。

謝祁走近了,也在床邊坐下,“有空再跟你說吧。”

“我看爸最近也天天不在家,你們是一起加班嗎?”

如今溫繁對於謝祁父母的稱呼已經是駕輕就熟,盡管一開始每次叫一聲爸媽,她心裏都浮現著難以言喻的惡心。

謝祁沒有察覺溫繁這一聲話語後隱藏的情緒,點點頭:“最近謝氏遭遇了許多變故,許多以前一直合作的老板忽然都表示不想再續約。”

“好幾個合作商也是臨時撂挑子,在項目開動前忽然跟我們說要毀約。”

說到這,謝祁還揉揉眉心:“也不知道都是吃錯了什麽藥,一個兩個要來找事。”

“怎麽會這樣”溫繁即便並不擔心謝氏的死活,可這會兒還是覺得詫異。

唯一的可能是傅南淵動手,可是近期她給他提供的信息有限,傅南淵會做到這個地步嗎?

正想著,聽到謝祁又說:“一定是有人暗中搗鬼,但目前還沒有鎖定目標。”

“會是宋家嗎?”

溫繁剛一說完就看到謝祁的表情一下子變了,然後有些好笑的問道:“你對宋家到底是有什麽偏見?為什麽到現在還覺得是他們所為?”

且不說宋家如今士氣受挫,沒有這麽大的能力能夠讓這麽多人與謝氏毀約,就單單說,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膽量再找茬。

溫繁聳聳肩,“這不是想看看你對你那位前妻還有沒有心疼的情緒嗎?”

謝祁微微眯眼:“之前還隻是說我們兩個之間有過婚約,現在已經上升到前妻了?”

溫繁不吭聲。

反正現在她在謝祁的眼裏也隻是一個善妒的小女人,那她就盡心盡職的把這個身份給演好。

果然,溫繁這點小脾氣仿佛取悅到謝祁,他沉聲說:“我和她真的沒有什麽關係。”

“我知道但是我想到如果那天不是我主動邁出那一步,你可能已經和她結婚了”

說著說著,溫繁的聲音就小了下去。

表演吃醋這回事一定要拿捏好度,如果過了就可能會讓謝祁覺得假。

謝祁沉默一會兒,則說:“不過你這麽說的話,宋家倒真是有那麽一點嫌疑,但他們應該不是直接的推手。”

“什麽意思?”

“你知道三房最近一直在跟宋家接觸,說的是,畢竟兩家以前合作那麽多年,而且有許多項目是他們還沒有出國的時候就做的。”

溫繁對此有所耳聞。

早些年宋家其實還是無名小卒,在桐城排不上號,是因為和三房合作與謝氏有聯係後,才一步步向上攀爬。

這些年宋家也算是發展的可以,不少宋家人也沾了光。

而謝氏更上一層樓的那一年,宋家。更是接連有好幾個與現:實合作的項目,更是奠定了兩家友好合作的基礎。

隻是那兩年之後,謝家三房就出了國,再後來就是謝寧駿去掌控分公司和海外市場。

默默梳理著這些,溫繁抬頭看謝祁,卻發現對方對她一副打量的眼神。

溫繁心裏一涼,思考著自己剛剛有沒有泄露出什麽。

所幸謝祁隻是搖搖頭,“算了,下次再說。”

這個下次並不是近期,很快,謝祁又被一通電話叫走。

他來去好像一陣風。

等謝祁離開病房後,謝離才怯生生的開口:“媽媽,爸爸去哪兒了?”

“爸爸他最近很忙,又回公司去了。”

溫繁繼續給謝離喂水。

謝離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爸爸好辛苦。”

“是啊。”

嘴上和謝離說著話,溫繁一直都在回想剛才謝祁說的東西。

最近謝氏遭遇的風波,是傅南淵做的嗎?還是說,蘇南音那邊給出的證據也是某種信號?

一時間,溫繁拿捏不透。

很快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這次來的是裴揚。

他提著一個袋子,跟溫繁打個招呼後走過來,還把袋子裏的吃食一樣一樣擺出來。

都是一些清淡的粥點,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溫繁一晚上都在照顧謝離,沒有休息好,自然也是餓的,跟裴揚道謝。

“不用謝我,這是少爺讓我送過來的。”

溫繁側目,“他在公司吃過了嗎?”

“他說這一點少夫人就不用擔心了,先把孩子照顧好。”

溫繁嗤笑:“這個時候他倒是大男子主義起來了。”

謝離也跟著吃了點東西,到底還是小孩子忍受不了病痛,過了會兒沉沉睡著。

小小的臉依然皺著。

溫繁看了一眼,給他蓋好被子,然後示意裴揚跟自己出來。

靠在門口的牆上,溫繁忍不住問:“謝祁和我說最近謝氏有許多麻煩,是真的嗎?”

裴揚點頭:“是真的,老爺子那邊已經被氣的幾次血壓飆升了。”

聞言,溫繁挑眉:“沒有聽說。”

她隻知道,這幾天老爺子都沒有回家。

裴揚則解釋道:“老爺子在公司附近還有一套別院,早些年打拚事業比較辛苦,直接去住。”

如今倒又是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