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7裴揚應下,又問:“三天後是謝氏周年慶,按照原本計劃,少爺您是要參加的。”
謝祁眉頭微擰,很快舒展開來:“我知道了。”
遠遠的,溫繁隻看到男人的背影。
謝祁在輪椅上坐著,脊背倒是直,脖頸微微往下勾,似乎是垂著頭在看什麽。
她也是才知道,今天難得陽光好,謝祁居然在花園裏坐著曬太陽。
這麽好的機會,溫繁當然不能放過,匆匆下樓。
溫繁剛裹著衣服走過來,就看到往角落走的裴揚,還在打電話,“周年慶的事還要再安排,暫時……”
等發現溫繁時,裴揚猛地收起手機,用手虛虛掩住手機收音的地方,“少夫人。”
“這是去哪兒?”溫繁隨口問了一句。
她穿得隨意,依舊是一件碎花的裙子,外麵一件長的外套。但和之前不同的是,現在穿了厚厚的襪子。
未施粉黛的臉,加上溫柔的打扮,整個人懶散而迷人。
裴揚不卑不亢地回答:“有些事要去辦。少夫人這是?”
溫繁朝著謝祁那邊努努嘴:“聽說他在曬太陽,想來看看。”
說完又問:“你剛才說到周年慶?是謝氏的周年慶嗎?”
這幾天倒是斷斷續續看到了一些預熱。
謝氏創辦也有一段時間,如今生意越做越好,在桐城的地位也幾乎穩固。
周年慶,不僅是一個彰顯謝家實力的機會,也是各界名流來拓展人脈的好場合。
溫繁輕輕點頭,腳尖也隨著動了動,說:“好,我知道了。你繼續忙吧。”
裴揚在原地不動,顯然是等著溫繁先走。
溫繁也不在意,朝著謝祁走去,到快要接近的時候,變得更加躡手躡腳。
眼前的文件忽然多了一雙白皙的手,那雙手在他胸前交叉,隨後,耳邊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
“老公,你在外麵曬太陽不叫我。”
溫繁聲音軟糯,又是刻意掐出來的嬌嗔。
謝祁麵無表情地盯著那兩隻手,隻覺得溫繁是不是不怎麽出門,本來就白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在發光。
晃了他的眼。
他推開她,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擋著我看文件了。”
溫繁微微挑眉,從後麵繞過來,“那你下次曬太陽叫我一起,好不好?”
剛好輪椅不遠處就有椅子,溫繁隨便一坐。
椅子也被太陽曬得暖融融的,溫繁撫摸著肚子,“寶寶是不是也覺得暖和?”
謝祁不經意抬眼看去,恰好看到這一幕。
這一刻,溫繁身上有種特別的母性,聖潔得如天使。
但很快謝祁就想到,這個人是如何用計謀進了謝家的門,於是臉色在陽光下漸漸冷了。
謝祁沉聲:“我做什麽都和你無關,離我遠點。”
溫繁忽然捂住肚子,說:“你小聲點,寶寶一天天地有意識了,你別讓他傷心了。”
回答她的,是謝祁越發無情的言語:“當初誰靠著肚子裏這個東西要挾嫁入謝家?現在什麽都定下了,你應該很得意?”
暖融融的陽光下,謝祁的臉色冷硬得如堅冰。
溫繁還來不及回答,謝祁就已經推著輪椅自顧自離開。
意思很明顯,不想聽她狡辯。
溫繁聳聳肩,鬆開護住肚子的雙手,輕聲說:“你爸爸脾氣真差。不過你還是要好好長大,因為你呀,還要幫助媽媽做很多事。”
想著,溫繁短暫地出了一下神。
回去時,溫繁看到謝祁和沈意如在客廳商量什麽,又提到了周年慶。
“你來得正好,周年慶你要陪阿祁出席,晚點我叫設計師過來。”
沈意如打量著溫繁的肚子。
“孕期就是麻煩,每次禮服都要重新做。”
溫繁想到周年慶又是人很多的場合,頓時笑意盈盈:“謝謝媽媽。”
“別這麽叫我。”沈意如很是不耐煩。
但話是這麽說,她也沒有再罵溫繁。自上次在宋家宴會鬧了一通,沈意如現在也沒了心力去挑刺。
謝家全部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還沒出生的嬰兒身上。
“備車,我去一趟公司。”
謝祁並未和溫繁說話,甚至從溫繁回來,就一絲目光都吝嗇於給她。
溫繁不急也不惱,隻是說:“老公路上小心。”
“少說幾句,別跟咒人似的。”沈意如一貫刻薄。
謝祁到了公司,從地下停車場直接被推進電梯。
而在一樓,宋寧煙正焦急地等待。
看到通稿,她實在是難以忍受——明明她才是謝祁的未婚妻,怎麽一切都變得這麽快?
就算謝家已經敲打過,讓她不要計較車禍的事,宋寧煙還是耿耿於懷。
“阿祁!”
瞧見謝祁的瞬間,宋寧煙跑上去,“你怎麽一直不來公司,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而謝祁蹙眉:“不是說過讓你別再來謝氏?”
毫無溫度的一句話,將宋寧煙心中所有希冀砸得粉碎!
“阿祁,我們之前還是未婚夫妻,你現在就已經這樣對我了嗎?你是真的喜歡上溫繁了?她可是那種女人……”
宋寧煙失去理智,聲音越來越大。
而謝祁沉聲打斷:“安保!”
見謝祁居然要別人把自己趕出去,宋寧煙立刻落淚:“阿祁!就算你為了謝家的顏麵也不該這麽對我,我們之前有婚約,你也不拒絕我的接近……”
“如果你說的婚約是兩家以合作和為我治病為由,把我們湊成一對,而不拒絕就是你每次去謝家和我母親聊天,我從來沒見你……”
謝祁頓了頓,“你就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吧。”
毫不客氣的言語,將宋寧煙自尊砸得粉碎。
而謝祁看都不看,直接離開。
宋寧煙盯著他的背影,卻隻覺得這樣冷漠的男人好像更讓她無法割舍。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
……
轉眼到了周年慶這天。
謝氏裏裏外外都是活動氣息,公司一樓大廳專門被用來特別布置。
溫繁穿著一件白色的長禮服,手臂上是一副黑色長手套,全身的配飾和妝容也一切從簡。
但她長相實在太招人了,放眼望去,整場沒有一個人比她五官還要精致。
謝祁和她並肩而立。
“老公,今天你要長時間站著嗎?會不會吃不消?”溫繁輕聲問。
謝祁的情緒沒什麽起伏:“不會。”
他又不是必須坐輪椅,隻是為了避免麻煩。
他看向溫繁,充滿警告意味地說:“倒是你,今天當個啞巴就好,別再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