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言語冷淡,並不打算將目光給溫繁多一秒,但別過臉時卻又補充道:“還有,別亂跑。”

周年慶人多眼雜,就算安排了保鏢看著她,場麵一旦混亂起來也不好察覺她的動向。

溫繁察覺到男人別扭的叮囑,表麵低眉順眼:“我知道了。”

內心卻想,今天可是一個大日子,自己總得做點什麽吧?

在所有人麵前表現自己的地位,想想就讓人激動,溫繁這麽想著,忍不住眉眼彎彎的,“那老公,你今天都要做什麽呀?我就陪在你身邊?”

謝祁恰好要看向溫繁身後的某個高層,視線掃過溫繁的臉,恍然一怔。

她嘴角掛著一抹狡黠笑容,像小狐狸一般。

“謹言慎行。”謝祁眼裏有一抹微不可覺的驚豔,說出的話語依然冷得像冰。

沈意如走過來,就瞧見了溫繁和謝祁站在一處,“你們兩個在這兒。”

“等會兒別亂說話也別亂跑,知道沒有?”沈意如也刻意叮囑溫繁,說著還湊近了壓低聲音,“你肚子裏的孩子可比你重要多了,要是有意外,你也別指望謝家好好待你。”

溫繁垂下眼睫,看著自己的小腹。

她的禮服設計並不顯懷,加上懷孕後曲線的豐潤,在衣服遮擋下,身段甚至比懷孕前還要妖嬈。

沈意如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又鄙夷道:“狐狸精。”

周年慶現場,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

謝祁因為身體不好,並未滿場走動去和他人打招呼,隻是帶著溫繁見了幾個稍微重要的高層和客戶。

大部分事,都是老爺子謝鶴山親自出麵的。

謝鶴山在台上發言宣布為期一周的周年慶正式開始,“……謝氏從起家到現在,離不開各界朋友的幫助,在這裏感謝諸位。”

老人頭發斑白,精神矍鑠,任誰看都是氣度不凡。

周圍也有人誇讚老爺子,小聲的議論傳到溫繁這裏,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

不要顫抖。

溫繁告訴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難以想象,這樣被外界高評價的謝氏,當年竟是踩著別人的屍骨而來。

溫繁收拾好情緒,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謝祁,“老……”

剛說一個字,卻瞬間怔住。

此刻的謝祁也看向謝鶴山,但眼底竟是幾分茫然。他唇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為什麽?溫繁腦子裏滿是問號。

和上次聽到謝祁打電話時的感受相同,溫繁感覺到謝家還有更深的秘密,可現在不是問的時機。

而宋寧煙和父母一同現身,看到謝祁便忍不住呼喚:“阿祁!”

宋文峰和周淑嫻對視一眼,盡管有些不自在,還是一同跟上來打招呼:“謝夫人。”

沈意如對他們點點頭:“歡迎來謝氏參加典禮。”

語調客氣而疏離。

宋家夫婦的笑容一滯,並未多說什麽。

“宋小姐好。”溫繁主動和宋寧煙打招呼。

宋寧煙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視線黏在謝祁臉上,“阿祁……”

溫繁抱住謝祁的右臂,溫聲道:“老公,宋小姐今天穿的很漂亮,你說對不對?”

宋寧煙表情差點扭曲,而後被見勢不對的周淑嫻先拉開了,“我們去那邊看看,你們先聊。”

來來往往都是硝煙。

謝祁並未說什麽,直到接下來,溫繁當著不同的人的麵,一聲又一聲的老公。

女人聲音嬌媚而溫柔,每一聲都不突兀,而聽到的人大多都是用曖昧的笑容看著他們。

謝祁隻覺太陽穴隱隱地在跳。

一天下來,溫繁春風滿麵,跟著謝祁回了家。

“很有意思麽?”

一進門,謝祁直接抓住溫繁的手,聲音極冷。

溫繁輕輕掙紮,“你弄疼我了,老公。”

這時候還不忘記帶上稱呼,謝祁隻覺得更加惱火,拉著溫繁便朝著臥室走。

溫繁沒想到男人會忽然發火,幾乎是一路被擰著手腕到了臥室,“你幹什麽!”

謝祁將她甩在**,但還有些理智,動作輕柔了些,嘴上冷冷道:“下次當著外人的麵,不要一直強調我們的關係。”

“可是你就是老公,我說的有什麽錯?”溫繁好整以暇地歪在**。

心裏卻在想,自己衣服都沒換,等會兒洗澡的時候還是叫小蘇把這套床品換掉吧。

見溫繁似乎在想別的事,謝祁眼眸危險地一眯,彎腰探身:“你和喬家什麽關係?”

裴揚那邊查了許多天,結論是溫繁和喬安安是朋友關係,也沒什麽特別的事。

而喬家隻能算一般富豪,還沒到可以撼動謝家的地步,要是溫繁是來幫助喬家的,完全是蚍蜉撼樹。

隻是謝祁仍覺得哪裏不對,情緒迫切需要一個出口,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手指在摸索溫繁的唇。

為了周年慶,溫繁化了妝,紅色沾染在謝祁指腹。

柔軟的觸感讓謝祁有瞬間愣怔,溫繁唇色斑駁更刺激他的視覺,謝祁鬼使神差地低頭吻去。

一根手指輕輕點在謝祁胸口,“老公,你這是什麽意思呀?剛才不還跟我吵架的樣子,現在?”

嘴上說著調侃,但溫繁動作並不含糊,伸手扯住謝祁領帶,讓他朝自己壓來。

溫莎結被她扯緊,謝祁感覺到一股壓迫感,很快清醒過來,“鬆手!”

一瞬間,謝祁又變成了那個冷淡的模樣。

謝祁離開後,溫繁緩緩坐起身來。

她大概知道謝祁為什麽煩躁。

簡單想想,自己今天叫的“老公”,有個幾十聲。

而且在周年慶這樣的場合,謝祁根本無法回避,隻能任由溫繁高調顯示。

“嗬,麵子。”

謝家為了麵子,真是可以忍受太多。

想到這,溫繁淡淡叫:“小蘇,你可以來一下嗎?”

她自己去洗澡,叫小蘇幫忙更換床品。

第二天起,謝祁關於周年慶的活動果然沒再帶溫繁,對外說辭是溫繁懷孕,不方便全程出席。

溫繁照例和喬安安說起這件事,語氣有輕微的不滿:“我叫他幾句老公怎麽了?就沒見過男的這麽矯情的。”

喬安安的笑聲很是放肆:“可能被你撩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