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繁咬緊嘴唇不說話。
但她的動作在男人看來,就是一種心虛的默認,“不敢承認了?”
好一會兒,溫繁輕聲開口:“我沒有。”
“沒有?我今天看到了你還沒來得及丟掉的藥,就在主臥的垃圾桶,你是不是臨時出差就忘了這一茬?”
謝祁咄咄逼人。
他說著,還隨手將溫繁的手機往**一扔,鬆軟的被子頓時被砸出一個小小的凹陷。
溫繁再次搖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事到如今,她一定要找到一個好的理由來堵住謝祁的嘴,此刻她的大腦飛速運轉。
是不是非要說到之前謝鶴山給自己吃的藥?
而謝祁渾身的氣息已然逼近,將溫繁環繞著,鼻尖都滿是謝祁身上熟悉的草藥味道。
苦苦的,帶著點植物的清新。
“你病還沒有治好,都這麽嚇人,要是治好了可怎麽辦啊?”
溫繁忽然抬頭,認真的盯著謝祁。
謝祁一肚子的怒火,被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我在和你說話。”
“我也是啊。”溫繁眨眨眼。
但這會兒,她已然找到了一個喘息的機會,輕聲說:“關於藥的事,我可以解釋。”
不過也隻能是緩著謝祁,等回去後還是要找傅南淵商量一下該怎麽辦。
畢竟謝離那邊,沈意如現在也是上心得很,溫繁擔心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那你說。”謝祁胸膛微微起伏,看著溫繁。
她坐在床邊,就那樣抬頭看著他,一張小臉兒明豔動人,“你看到的是我丟掉的藥,沒錯。我剛才隻是沒想好,要不要說。”
這幾天來對謝祁的觀察,讓溫繁也產生了一點猜測,現在她想或許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驗證一下。
“溫繁,你要是當著我的麵耍什麽花招,你知道後果。”
謝祁看溫繁繞來繞去說不到重點,也生出幾分火氣來。
過了會兒,溫繁才小聲說:“你沒有直接把我趕出去,就是因為知道我這麽做是有一定原因的,對不對?”
謝祁挑眉,這意思是要把原因歸咎到謝家了?這女人到底哪裏來的膽子?
溫繁深吸口氣,說:“或許你還記得,之前爺爺給我送過一段時間的安胎藥。”
看著男人沉默不語,溫繁心裏暗罵謝祁沉得住氣,自己臉上的表情越發可憐:“我吃了幾天就覺得很不對勁,於是給朋友檢查,她說那個藥的成分不好,會讓人精神出問題。”
謝鶴山給的藥的確如此,當時也安了不好的心思,所以溫繁並不算說謊。
而且最近來看,溫繁確定謝祁和謝鶴山的關係也並不像表麵那麽和諧,所以她又說:“不過我隻是懷疑,不敢確定,畢竟爺爺當時是最希望你好起來的人,也是第一個同意我要求的。”
“你繼續。”謝祁依然不動聲色,但心底已經有了些許揣測。
當時謝鶴山給溫繁那些藥,每天都讓管家特地送到房間裏,還要管家親自收碗。
謝祁隻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現在看溫繁不像是在撒謊。
“所以這次給小離的藥,我也擔心是不是含了什麽成分,比如對某些功能好,更完美適配你的病……”
溫繁說著,發出一聲啜泣。
並不怎麽突兀,反而像是因為太過擔心孩子,不自覺落淚。
“我怕你們要這個孩子都是因為你,怕他真的隻是一個藥引子,所以我不敢讓他吃。而且我問過張醫生,這麽小的孩子,基因病是不用這麽連續吃藥去治的,如果真的發病就抽我的血就好了。”
溫繁手心捏一把汗。
張秋雨是她臨時拉出來的救兵,她不知道這個人是否會站在自己這邊。
但是她沒辦法編出一個更有用的、更能讓人信服的“醫生”。
謝祁聽完許久不言,最後隻問:“所以之前爺爺給你的藥,你喝了多久?”
他之前就總是覺得不對,為什麽自己說要回到臥室住的時候,溫繁似乎總是有些抗拒。
如今看來,似乎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溫繁小聲說:“就喝了頭幾天,知道會影響精神就不敢喝了,我擔心對孩子也有一定不好的影響。”
謝祁又一陣沉默。
其實來的路上,他本來也是氣衝衝的,但是特地谘詢過,專業醫生給的答案相差無幾。
這麽小的嬰幼兒,消化係統都是脆弱的,用藥物如此治療基因病,甚至不如直接注射什麽來的好。
但他還是氣,氣溫繁自作主張,也氣自己遲遲找不到謝離病例是假的證據。
“所以,你現在可以不生氣了嗎?”溫繁怯生生地說。
卻看到男人忽然動了,朝著她逼近,回過神來,溫繁隻覺得自己膝蓋被打開,小腿還垂在床邊,上半身卻已經往後被壓在**。
男人就那樣,站在她腿間,深深俯視她。
即便是這個角度,謝祁的臉依然俊美,又冷寂,“溫繁,我可以信你一次。”
“……這是什麽意思?”溫繁知道謝祁鬆口,但依然要賣乖。
謝祁往下壓,將女人兩個細細的手腕抬起,用一手禁錮。
他迫使溫繁擺成一個羞恥的姿勢,就那樣被他環著,好像兩人之間的地位。
“但是我之前說的還沒有變,你最好小心點不要被我抓到把柄,不然你會很慘。”
溫繁眨眨眼。
“我說的都是實話,為什麽還要警告我?”
她媚眼如絲,身體也是軟軟的,還有一股特別的香氣,混雜在自己帶著的藥味裏。
謝祁忽然退開身子,“接下來我會讓張醫生負責檢查。張家藥局明麵上是對我們獻殷勤,其實巴結的是不在桐城的伯父。所以,你可以不用擔心。”
言下之意,這一方局勢複雜,暫時不會對溫繁這出手。
而溫繁才明白,張秋雨和自己結盟原來還有另一層意思。
不過當著謝祁的麵,溫繁並沒有說什麽,隻是點點頭:“那老公,你都跑到這來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差?”
“我不是來找你的。”謝祁悶聲,抽出一支煙捏在手裏。
他手好看,捏著煙都像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