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看你都不知道吧。昨天我見有個強盜影子從屋外閃過，等我出去一看才見到是從你和宮之羽談話的方向來的。我當下就追上去，然後……諾，你看看，”姬千雪說著撩起衣袖給臨風看他發青的胳膊，“還是被那強盜給打到了。”

穆臨風心中一緊，手已經抓起了千雪的胳膊，雪白的肌膚上果然變得青紫。他一下子急起來：“你怎麽回事？！一個人就敢去抓強盜？還好隻是傷了，要是有個別的好歹可怎麽辦！”

“嘶……”姬千雪直吸氣，“你抓疼我啦！”穆臨風這才放下手，可眉頭仍然緊緊皺著不肯鬆開，滿滿都是責備之意。

千雪有些委屈：“我又不是那麽沒用……我可是神族啊，一個小小的強盜才難不倒我。”

“那也不行！以後遇到危險要找我，再這麽逞能看我怎麽收拾你。”他的語氣稍稍緩和下來，“你要記得，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姬千雪撇嘴點點頭：“知道啦……”而後又突然抬起頭，得意洋洋地邀起功來，“可是昨天我贏了。我用了你教的那個大火咒，然後用了我的鞭子，你猜怎麽著？那強盜就受傷了——”她神秘兮兮地嘿嘿笑，“而且他還流血了哦。”

“受傷流血，有什麽好稀奇的。”

“當然稀奇，你可知道那血是什麽顏色？”

“什麽？”

千雪悄聲告訴他：“是——黑的。”

黑血。穆臨風眸光驀地一瞬變色，不，那絕不是什麽強盜，那是鬼族的人已經到達了無塵穀！況且那人很有可能已經探聽到了他與宮之羽的談話，如此說來他們的身份都已經暴露。

接下來是更加深不可知的危險。他，姬千雪，宮之羽，甚至項以霆……以及無塵穀中千千萬萬條無辜的性命都會被牽連其中。

穆臨風下意識地將姬千雪拉向懷中，他皺起眉，任千雪怎麽掙紮都不肯放開：“雪……”他第一次這樣喚她，千雪愣住，她清楚地聽到他話音裏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你不要害怕，無論發生我都在你身邊。隻要……”

隻要我還有一息尚存。

姬千雪也感覺到他的反常，她聽到他急促的心跳。可是，連天塌下來都會鎮定自若巫司穆臨風到底在害怕什麽？

但無論是什麽她都不怕。那襲白衣永遠都是她的避風港，他從來不會拋下她，他說永遠在她身邊不會離開她。哪怕這一切的一切她總是會不經意地忽略，卻早已成了一種潛移默化的習慣。

偌大一個東陵，她能依靠的人隻有他了。

“嗯。”姬千雪沒有再掙紮，就算這是暴風雨前的須臾寧靜也好，縱使短暫又如何。她認真地告訴他，“我會成長起來的，會長大成為一個真正的東陵神女。”

穆臨風卻搖頭，莫名難言的哀愁：“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不要長大，永遠都像現在這樣笨笨傻傻的才好。”

千雪抬頭看他，她不明白：“永遠當傻丫頭有什麽好？任你欺負麽？”

他笑起來，笑容裏的寵溺絲絲縷縷從唇角溢出來，溫暖如春風：“至少這樣的你很快樂，就足夠了。”